“山河,不耽誤你工作吧?”林朝陽走進來後表情有些侷促地問道。
“朝陽哥,你怎麼來了?來,快點坐。”
趙山河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招呼着。
他之所以會這樣熱情,是因爲他知道了林朝陽的變化,知道了自己這個表哥從監獄出來後,是真正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只知道喫喝玩樂。
對這樣的林朝陽,趙山河是滿意的,也願意尊重。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只要犯了錯願意改,趙山河當然會給機會。再怎麼說,林朝陽都是自己表哥,是老媽的孃家人,自己還能一棒槌掄死啊。
“你別忙活了,我這次來就是看看你,順便給你說聲謝謝。”林朝陽笑着說道。
“和我客氣什麼,還說什麼謝謝。”
趙山河擺擺手,倒了杯水遞過去後問道:“怎麼樣?你這段時間幹得還挺順利的吧?給你的那些東西,都能賣出去吧?”
“當然能!”
林朝陽說到這裏,一下就興奮起來,激動地說道:“我給你說,你們山秋食品生產出來的東西,根本就不愁賣。我這段時間賣得挺好的,所以你瞧,我今天又來進點貨,順便把之前欠下的貨款給結清。當然最重要的是過來看看你。”
“能賣出去就行,不過我聽說,你的買賣就是開着貨車給那些小賣部送貨,把東西都賣給他們賺個差價是吧?”趙山河問道。
“是。”林朝陽點點頭。
“這樣的話,雖然說也能賺到錢,但技術性含量太低,沒什麼大前途。最開始拿來練練手沒問題,真的要是說長此以往的話,我不建議你這樣做。”
趙山河轉了轉手中的茶杯緩緩說道。
“可我不這樣做,又能做什麼?你也知道我的,一個坐過牢的人,能有個活兒幹就不錯了。”林朝陽說到這裏語氣忽然有些苦澀起來。
“坐過牢怎麼了?你是做錯事了,但你也付出代價了。既然牢都坐完了,那以前的事情就都過去了,咱們還得看着以後不是。”
趙山河說着就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
“朝陽哥,你晚上沒事吧?”
“沒有。”林朝陽搖搖頭。
“那行,我來安排下。”
趙山河說着就撥通了羅泉井的電話,等到那邊接通,兩人說了幾句後,趙山河便掛掉了電話直接說道:“走吧,咱們去一趟市裏,我帶你去見個人。”
“去市裏見人?見誰?”林朝陽滿臉錯愕。
“一個很有意思的投資商。”
趙山河淡然一笑,揚手說道:“他叫羅泉井。”
……
漢東市和平路市場附近的一家飯店。
趙山河看着眼前的一桌子菜餚,笑着說道:“羅老闆,你這麼見外幹什麼?咱們可說好了,今晚這頓我來請。”
“趙廠長,你這話說得才見外,不就是一頓飯嗎?你還和我搶什麼搶?我給你說,我可是早就想要請你喫這頓飯了,可你這忙得腳跟都不沾地,我排不上啊。”
“今兒個既然好不容易給我排上了,你說什麼都要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表示一下謝意。”
羅泉井的場面話說得很漂亮,讓你聽着就很舒服。
“謝意?羅老闆你太客氣了,我哪裏有什麼值得你謝的啊?”趙山河笑道。
“我來吧!”林朝陽站起來便要從羅泉井手上奪過茶壺。
“我來,我來。”
面對林朝陽的爭搶,羅泉井微微一笑,讓他坐下後說道:“林先生,你既然是趙廠長的表哥,那大家就都不是外人,沒必要和我客氣的。”
“羅老闆,你可別叫我什麼先生,你直接喊我名字便成。”林朝陽急忙擺着手說道。
“都一樣的。”
羅泉井倒好茶水,坐下來後指着眼前的幾道菜笑着說道:“趙廠長,朝陽,你們看看,這些可是這家飯館的招牌菜,尤其是這個小炒雞。用的都是咱們本地自己養的土雞,保證肉質鮮嫩。”
“哦?那我可得好好嚐嚐。”趙山河笑呵呵地拿起了筷子。
“好,都嚐嚐。”
隨着幾杯酒下肚,趙山河便直接將林朝陽的事情說了出來,意思很簡單,就是之前在交流會上說的那樣,想着讓羅泉井幫着帶帶。
“沒問題。”
羅泉井毫不猶豫地就一揮手,大笑着說道:“不就是幫着帶帶嗎?多大點事兒。趙廠長,這件事您就放心吧,我肯定給您帶好。”
“那就拜託啦。”
趙山河舉起酒杯站起身來。
“應該的。”羅泉井也連忙站起來,跟趙山河碰杯後,二人一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三言兩語間,這事便就此敲定。
等到喝完酒後,趙山河便帶着林朝陽回去,在車上給他說道:“羅泉井是我見過的做這種投資買賣的最機靈的商人,你跟着他,可要好好地學。要將他的套路,他的銷售理念,投資眼光,待人接物的本領通通都學到手。”
“這樣,比你只知道送貨要有前途多了。”
“我知道。”
林朝陽點點頭,感激地說道:“山河,這事真是太謝謝你了,不是你的話,羅泉井是肯定不會答應帶我的,這全都是看你的面子。”
“呵呵。”
趙山河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有些話吧,點到爲止纔是最好的,完全沒必要說得多透徹。羅泉井的確是看自己的面子才答應帶林朝陽的,可他真的在意的就是面子嗎?
不是的。
他在意的是趙山河的身份,在意的是靠着林朝陽能夠和趙山河走得更近,別的不說,最起碼以後拿貨是會更容易。
當然人脈就是這樣積攢起來的,也只有這樣,才能把路走得越來越寬。
而這些你以爲林朝陽不知道嗎?他也清楚得很,他比誰都知道羅泉井想要什麼,不過這也很正常。羅泉井有所圖謀纔對,他要是說無慾無求的話反而有問題。
“山河,我會好好幹的。”
看着趙山河的側臉,聽着趙山河說的話,林朝陽心底暗暗地說着。
……
與此同時。
一輛吉普車突然間在夜幕中飛快地開進了政和縣,停在了一家招待所前面,然後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穿着時尚,氣質脫俗的女人。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招待所,眉角蹙起,拎着自己的皮包,就昂首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