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她那個德行,林氏無比後悔之前沒有把她趕出去。
前來找活兒乾的村裏人們前腳剛被趙老太太嚇得不行,轉頭又被林氏的兇悍震懾到了,紛紛站在原地,沒人敢吱聲。
雖然林氏一直“盛名”在外,但是遠沒有親眼見到這麼有真實感。
太兇猛了,真是說動手就動手,趙老太太毫無還手之力。
“來,都坐下吧,先喝口水壓壓驚,你們也嚇壞了吧,等下就開始選人。”
李氏拿出來許多海碗,開始給在場的人倒糖水喝。
糖放的很足,一口下去甜滋滋的,這在村子裏已經算是對客人的高等待遇了。
由於人實在是太多了,因此大家只能輪流喝。
衆人沒想到竟然是糖水,心裏都熨帖的不行,林家果然是厚道人啊!
“你們也知道,我們家只是找人來幫忙做飯洗碗,用不了你們全部的人,所以只能在你們之中挑一部分,對於沒選中的鄉親們,我在這裏先說聲抱歉了。”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我們都理解的。”
“對對對,理解的,理解的。”
林氏突然好聲好氣地說話,簡直讓衆人受寵若驚,一個個忙不迭點頭。
“那行,你們也知道我們是請人來做飯的,所以會比較注重衛生,這樣,你們先伸出手讓我看看。”
沒想到竟然還要看手,這是什麼奇葩的篩選方法……
有一些聰明的人一下子反應過來,偷偷在衣服上擦擦手。
那些還沒反應過來的則站在原地一臉懵逼。
林氏一個個的檢查,還別說,菀菀的這個方法還真是有效哈。
沒想到竟然有那麼多人不是很注意衛生,手指甲縫裏還有黑泥。
還有的不愛洗頭,這種頭髮很油膩、有頭皮屑的人也不能要。
這一下子就剔除了好多人,畢竟不是哪家人都捨得在冬天燒水洗澡的,廢柴火。
還有那平日裏穿的光鮮豔麗的人,萬萬沒想到內裏這麼不乾淨,林氏的老臉幾乎皺成了一朵菊花。
最後她只留下了十個最愛乾淨的,其中一個就是隔壁的胡嬸子。
胡嬸子對於自己被選上這件事笑得樂不可支,“咯咯咯,那林嬸子,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哈。”
她住得近,一早就知道林氏十分愛乾淨。
昨晚臨時起意洗了個澡,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竟然走大運了!
胡嬸子深深覺得,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她說完便哼着小曲兒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回家去了。
礙於林氏的威懾力,有些人即使不滿自己沒被選上,也並不敢問出口,紛紛告辭回家。
直到此刻,熱鬧了一早上的院子才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堂屋裏,林家人看着這一盤被趙老太太摸過的酥肉也沒了想喫的慾望,誰知道她的手之前摸過什麼?
沉吟片刻,林氏纔開口說道:“去問問隔壁你胡嬸子家要不要,不要的話就倒了吧。”
“成。”
剛走出門口,她就趁人不注意,抓了一塊放到嘴裏,酥肉雖然有些涼了,但還是很香。
明明看上去並沒有髒,她有些不明白奶奶她們爲什麼嫌棄,這可都是肉啊!
她快速咀嚼幾口之後,又拿了一塊塞到嘴裏,這才敲響了胡嬸子家的大門。
胡嬸子剛回家還,正準備做早飯,門就被敲響了。
“來了!”
將溼漉漉的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擦乾後這纔打開門,“喲,蓉蓉怎麼來啦?”
林蓉嘴裏還嚼着酥肉,她使勁兒吞嚥下去這才說道:“這個是早上趙老太太摸過的,奶奶說,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送給你們。”
“不嫌棄,不嫌棄,替我多謝你奶奶。”
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兒,她早上是看到趙老太太的動作的,並不覺得膈應。
也就是林氏比較矯情,要是她,估計這時候都把它喫完了。
而且這可全都是肉啊,一大盤子肉!
她伸手去接,結果沒接過來,胡嬸子詫異的擡頭,“蓉蓉?”
聽到胡嬸子疑惑的聲音,林蓉有些不捨的看了那盤子酥肉一眼,這才鬆開手。
“那胡嬸子您忙,我先回家了,晚點再來拿盤子。”
不忍心再看那些肉肉,林蓉連忙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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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雲低薄暮,急雪舞迴風。
此刻的京城正下着鵝毛大雪。
大雪紛紛揚揚地從空中飄落下來,隨風飄舞,隨風搖曳,像是鵝毛,又像是柳絮,給房屋、樹木、院子都裹上了一層白色的外衣。
謝星瑜本就是個愛玩兒的性子,當即就坐不住了,當即準備去找兩個侄子侄女出去玩兒,打雪仗堆雪人什麼的,最好玩兒了。
她穿的很暖和,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又披了個披風。
整個人看起來圓滾滾一團,尤其是披風的毛領毛茸茸的,更襯得她的臉十分嬌小。
她伸出手,雪花落到掌心,很快就融化了,揚起頭朝天上看,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幾朵雪花調皮地落到了她的睫毛上,她沒忍住眨了眨眼。
剛收回視線就看到楚鈺披着同色系的銀白披風,正站在前面看着自己。
他身姿挺拔如松柏,長相俊美無儔,面色尚有些蒼白,漆黑的眼眸裏寫滿了謝星瑜看不懂的情緒。
端看外貌,當真配得上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說起來,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察覺到他的英俊。
不知怎麼,謝星瑜發現,現在站在她面前的的楚鈺和最初見到的流氓楚鈺已經完全對不上號了。
兩個人似乎完全不是一個人,究竟哪個是真,那個是假?
“你看什麼!”
“看你。”
明明是最普通簡單的一句話,謝星瑜卻突然有些害羞,她瞪了他一眼,就跑開了。
楚鈺則詫異的揚揚眉,他還以爲這次又要被罵。那是不是說明——他是有機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