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說不清楚，你親自體會下我所看到的夢境吧。”
鏡虛道祖伸出一指，顧辰沒有避開，指尖點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他的腦海裏迅速浮現出一些畫面，那畫面如末日一般，曾經恢弘壯闊的周族主城在烈火中化爲了灰燼，無數的周族子弟試圖往外逃出，卻在天地的邊緣處，被無數發光的書頁所擋。
整個周族所在，像是被囊括在了一本書裏，芸芸衆生如螻蟻一般在書頁中四處逃竄，卻逃不過最終湮滅的命運。
周族不是沒有高手，然而敵人數量雖然不多，卻一個個猶如神魔般，擁有壓倒性的力量！
混亂的夢境畫面裏，顧辰看到了當初自神魔陵園破封而出，跟隨在方源身邊的十二位至強者！
長着腐爛羽翼，雙翼攤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扭曲人臉的巫祖，只是吐出幾口濁氣，濁氣化爲了無數妖魔，兵力十倍於周族子弟，且兇殘暴虐，不死不滅，根本無法對付；
五人一體的的五帝大魔，口吐五行魔光，混亂的風暴將周族長老們捲入其中，吐出之時已成了碎片；
雙眼一紅一藍的瞳皇站在了書中世界的邊緣處，雙眸大放異彩，火紅與深藍的光芒交織擴散，周族女帝連發的裂空十箭全都石沉大海。
簡直是單方面的屠殺，周族雖然人多，但面對復活的至強者們，完全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
周族的老祖宗，掌握着大虛空術的頂尖道祖，則被方源攔下，夥同幾名至強者進行圍攻！
當週族道祖就要不敵，那風華絕代的周族女帝突然爆發，射出了璀璨驚豔的一箭，竟是射瞎了瞳皇的一眼！
之後，女帝迅速支援周族道祖，但即便憑藉二人之力，依舊不是方源和他夥伴的對手！
最後，周族道祖眼看大勢已去，族人死傷殆盡，拼盡平生所有力氣，在被封鎖的天地裏強行開出了一條虛空通道，把身邊的女帝推了過去！
他轉眼就被方源用黑色的棍子刺穿身體，臨死前望向女帝，只希望她能夠脫困。
方源的同伴們試圖在虛空通道閉合前追上女帝，卻沒想一個白髮男子突然出現，擋在了他們的身前！
這白髮男子正是周風凌，他以身擋路，義無反顧，在女帝消失之前，朝她露出了充滿愛意的眼神，以及顧辰都不曾見過的溫柔笑容！
夢境的畫面在這裏曳然而止，顧辰睜開雙眼，臉上浮出了濃濃的擔憂！
“類似的夢境之後我其實還見過多次，最後周風凌的笑容像是烙印在了做夢之人的心裏，反覆出現。”
“根據我的經驗，以及夢裏的視角來看，做夢之人應該是周族女帝無疑，並且她的狀態十分詭異，也不知是否重傷昏迷或者走火入魔，夢境纔會不斷重複，自己都逃不出去。”
鏡虛道祖見顧辰體會完畢，說道。
“夢境裏並沒有周風凌死的畫面，說明女帝沒有親眼見到他死，就被傳送離開了。”
顧辰咬了咬牙，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個夢境只能說明凌叔已經落在了方源的手上！
“是這樣沒錯，但以當時的局面他出手阻攔，極有可能被盛怒的方源同夥們給順手殺了，除非，他存在不被殺的價值。”
“哦？”
鏡虛道祖起了興趣，顧辰則面若寒霜，殺氣騰騰的道：“方源與我糾葛甚深，我懷疑他之所以對周族出手，本來就是衝着周風凌去的。”
“如果是這樣，豈不是說，他已經猜到你的真實身份了？”
矮人皇如臨大敵，想起了當年在混沌海發生的一點一滴。
“如果是這樣，爲何不直接來找老大你？”
泥菩薩不解的道，如果是單純的懷疑陳雲飛，何必繞一圈大費周章？
“第一，因爲神魔陵園的事，第二山海的勢力最受主宰注目，直接找我風險過高，且他對現在的我一無所知。”
“第二，方源做事從來不止一個目的，探尋我的身份或許是一個理由，但攻擊周族，對他必然還有其他好處。”
“第三，他也不是沒有對我採取行動，錢胖子不就是他派來監視我的？其他人不選，偏偏選與我關係不淺的錢胖子，本來就是一種試探。”
顧辰冷靜的分析着，他與方源宿命糾葛，對他的瞭解比其他人要深。
眼下的猜測雖然沒有證據支撐，但他卻是篤定，方源必然是這麼想的！
第二山的水被陳雲飛攪渾後，方源的計劃需要完全改變，對於陳雲飛這麼一個變數，他必然極其在意，不希望再有意外發生。
而只要他開始懷疑陳雲飛是顧辰，無論是否有根據支撐，僅憑直覺，就足以讓他採取行動！
而眼下，凌叔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上，懷疑的事變成了確鑿無疑，接下來，針對自己的陰謀詭計必然不斷！
“鏡虛前輩，無論周族女帝現在是何狀態，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她。”
顧辰暫時把種種猜測放下，說道。
凌叔爲了救自己的妻子不惜性命，既然如此，無論他眼下是死是活，他都得先確保周族女帝的安全。
凌叔對他而言不只是族人，也是師長，只有替他守護住重要之人，他纔對得起他。
周族女帝現在的情況太不妙了，不說方源可能繼續追殺她，就算方源罷手了，偌大的道界，想針對她的人恐怕也數之不盡！
畢竟她手裏掌握着鼎鼎大名的大虛空術，如今周族被滅，勢力不復存在，很多道宗與世家會願意鋌而走險。
“不瞞你說，其實我之前發現她的夢境時，就有意在尋找了。”
鏡虛道祖咳嗽了聲，“目前雖然還不確定她的具體位置，但大概的範圍就在第二山海內。”
“怪不得我一通知，師尊來得那麼快。”
錢胖子恍然大悟，本該隔着多重山海的鏡虛道祖比他們提前到達荒古大沼澤，他本來還有點奇怪。
鏡虛道祖冷哼一聲。
“周族女帝逃到了第二山海嗎？那會在哪裏？”
衆人紛紛猜測起來，周族道祖打穿虛空通道，最後把女帝送去的地方，必然是他認爲可以相信的，或者足夠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