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認出來了，也是離奇。”
失笑般搖了搖頭。
曹承玉牽着它往城內走去。
當年未曾盡到的事，如今化爲白骨陰魂，又找上門來，給他一種獨特的感覺。
……
片刻後。
酆都大殿。
陰天子坐在龍座上，滿朝文武列於左右，全都是熟悉的面孔，以當初五行宗那批金丹爲主，這些年來新增的不多，只有數十位。
這種陣丈，讓曹承玉皺起了眉頭。
隱隱感覺寧偲塵變了。
也是，一介凡人，受他影響，勉強踏入養氣境界，又因意外立於陰天子位格數十年，權力、地位、力量一朝變化。
於以前不同也屬實正常。
一位立於前頭，身穿黑紅色陰官服飾的大臣，森然開口。
“既見吾王，爲何不拜？！”
“既見吾王，爲何不拜！”
衆多陰官追捧回應，給他施壓。
而位於龍座的陰天子，現在都不曾開口，眼底甚至還透露出一兩分期待。
曹承玉愣了愣，有些失望。
“一年前我悟道時，還以爲你未曾變化，看來是我想差了。”
“在下上清太虛道修士，曹承玉！”
“亦可稱我爲，黃庭真君。”
話音落下，曹承玉位於三道巔峯的氣勢洶涌而出，未有絲毫收斂。
大殿中的滿朝文武皆失色與駭然。
正是因爲數十年前見過曹承玉，依舊自以爲高高在上，便習慣性開口打壓一番。
誰成想，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尊真君！立於天地巔峯的強者。
以他們的嘴臉做出這一番舉止太正常了，最令曹承玉失望的還是陰天子。
“這……”
幾個陰官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好。
整個陰朝也就他們的王，在位格加持下擁有元嬰期的戰力，還極爲勉強。
寧偲塵徒然大笑出聲。
“不愧是本王的發小，居然已經追上了本王的實力，好，好一個黃庭真君！衆卿家還不歡迎？！”
“見過黃庭真君！”
“見過黃庭真君！”
滿朝文武恭聲大喝，曹承玉卻沒什麼反應，冷漠的點點頭，往大殿外走去，本以外能借一下陰天子的勢，幫他尋找洛玉珠，這種情況也不用說了。
難怪不曾在這裏見到太虛道或者攬天殿的人，以這羣里人的性格，他們不滅了他們都算好的，談何合作。
“等等！”
陰天子虛踏幾步，在酆都大殿外的階梯上追上曹承玉，話語間隱有質問。
“曹承玉！”
“我知道我有今天這種地步，於你當初送我和黃兄的修仙功法不無關係，沒有靈氣滋養，只能化作懵懂陰魂，但上次一位魔修前來尋找黃泉水。”
“我幫了他，自認爲兩不相欠，承認我如今的地位，對你來說就那麼難嗎？！”
曹承玉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
“黃兄如何？”
陰天子伸手虛拉，一道畫面出現在兩人眼前，一位身穿蟒袍的胖陰魂，懷裏摟着三位美女鬼，飲酒作樂的身影印入眼簾。
“我給了他閻羅王位格，不算虧待吧。”
曹承玉點頭。
“但你讓他俯首稱臣，見你需跪地叩首，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你了吧。”
“……”
“當年在仙闕城，咱們三人的關係可不是這樣。”
陰天子愕然。
無力反駁，只是長嘆一聲，失落的立在原地。
曹承玉有些話一直沒有說，當年赤九宵將陰天子的位格削掉，轉送給他，沒安什麼好心。
畢竟，吞噬了陰朝國運，化身陰極真龍的千眼妖蜈尚未解決。
他此行，既是敘舊，也想給他解決這隻假龍來着。
但，默許要他跪拜，既不是父母也不是師父，如何能接受？
只能說，時間能改變一切。
“好好當你的陰天子吧，那隻假龍昔年曾試圖殘害我道侶，今天便爲了報仇而來。”
“陰極真龍？！”
陰天子驚呼了一聲，連忙道。
“不可，它與陰便氣運化爲一體，斬它便等於斬我朝氣運，如何能做？”
“我有我的辦法，看着便可。”
“此事畢，我不會再來陰朝，你好自爲之。”
曹承玉說完，一步踏出，瞬間出現在酆都天穹之上。
剛掌握的洞真法則，與山海眼結合，幾乎近百倍的增幅破虛之能。
這縷法則之力，用在瞳術上當真神威莫測。
曹承玉眉心散發着藍金光芒的眼球神紋，寸寸掃描虛空。
“找到了。”
一隻黑鱗，鹿角，鷹爪，魚須的黑龍盤踞在酆都城地下。
此時再看，不過是一金丹四轉，藉助陰朝氣運勉強突破元嬰境界的下等假龍罷了。
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敵。
識海中的血色大磨微微顫抖，顯化在現實之中，石磨轉動。
假龍剛被驚醒，尚來不及反抗，便被血色石磨吸入其中。
隨着轉動，淒厲恐懼的慘叫響徹整個酆都。
毫無反抗之力！
“這就是他的實力嗎……”
陰天子苦澀一笑，滿腹遺憾。
隨着天穹血色磨盤的轉動，一縷縷黑氣從中分離，朝陰天子糾纏而去。
一柱香時間後。
屬於陰朝氣運的部分被全部榨取。
曹承玉右掌猛得一握。
磨盤瞬間爆炸，裏面傳來最後一聲慘叫，一切皆休。
同一時間，遠在東域林家的林韻嬌，感覺肩膀一陣炙熱般的疼痛，神念掃過，原本的眼睛圖案消失不見。
“是玉兒麼……”
……
酆都。
隨手解決了假龍，榨取出得陰朝氣運圍繞着陰天子盤旋。
他福臨心至般，將其吸入冥冥中的陰天子位格中。
須臾。
一條三米長的迷你黑龍從他體內竄出，這纔是真正的陰極真龍，而不是那天奪身的假龍。
“唉……”
陰天子再往天穹看去時，早已不見曹承玉的身影，心中空蕩蕩的，總覺得失去了什麼。
另一頭。
駕着雲朵，將骷髏馬小風兒卷在身邊。
曹承玉一邊推衍適合獸陰魂修煉的法門，一便尋找洛玉珠的蹤跡。
對他來說，世間又少了幾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陰朝之行，獲得了一些，也失去了一些。
他又體會到了命運無常的感覺。
總感覺抓到了些脈絡，似乎是因果或者是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