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馬上就要到了。
這是艾莉西亞過的第一個萬聖節，所有人都十分重視。
肖恩和塔克把自己這幾年“不給糖就搗蛋”的經驗向她傾囊相授。
託尼和詹姆斯陪着她在書桌前認真制定詳細的萬聖節攻略，時不時提出修改意見，偶爾還會因爲意見向左而拌嘴。
每到這時候，艾莉西亞只能小大人般的嘆氣搖頭，吐槽一聲：“幼稚！”
讓她沒想到的是，兩天後“幼稚”就輪到了她的頭上。
詹姆斯站在商場萬聖節服裝區，頭疼地看着眼前誰都不肯妥協的兩個人。
“寶貝兒，你看這個公主裙多好看！”託尼舉着一件蓬蓬紗裙推薦道。
“我要扮演絕地武士！”艾莉西亞不爲所動。
“那這件呢？還帶着紅色斗篷，好可愛！”託尼試圖扭轉她的選擇。
“絕地武士！”艾莉西亞語氣堅定。
“寶貝兒，你穿上公主裙，他們會把所有的糖都倒給你的！試試看，好不好？”託尼還是不死心。
艾莉西亞直接用一句星戰的臺詞拒絕道：“Do.Ornotdo.Thereisnotry.”
託尼被她堵的啞口無言，扭頭向詹姆斯求助。
詹姆斯接過託尼左右手中的公主裙掛回了衣架上，蹲下身來，向艾莉西亞柔聲問道：“寶貝兒，你爲什麼要選這套衣服？”
“酷！”艾莉西亞一言以蔽之。
“是很酷。”詹姆斯贊同道，他拿下衣服上搭配的黑色面罩繼續說道：“可是寶貝兒，這個面罩戴上又悶又熱，會很難受。”
艾莉西亞接過來舉在眼前看了看，又戴在頭上感受了一下，的確感覺不太舒服。
她嗡嗡的聲音從面罩下傳出來：“肖恩和塔克沒說過會悶......”
好吧，選絕地武士的原因找到了。
擡手製止住想開口說話的託尼，詹姆斯從衣架上另外拿了一套白色的絕地武士服，說道：“我們選這件怎麼樣？這是盧克天行者的衣服。你剛剛選的那套是阿納金天行者黑化後的裝備，盧克天行者是他的兒子。到時候我和託尼扮成阿納金天行者，我們穿父子裝好不好？”
艾莉西亞考慮了一會兒，戴着黑暗面罩點點頭同意了。她摘下面罩長長地吐了口氣，向兩人說道：“那你們就穿他黑色斗篷那套吧，戴這個面罩的話也太悶了！”
在艾莉西亞看不到的地方，託尼悄悄向詹姆斯豎起了大拇指。
萬聖節前夜，社區裏擺滿了南瓜燈、鬼怪和骷髏裝飾。在無處不在的橙黑色調中，夾雜着蘋果酒、南瓜派、丁香、肉桂、焦糖的香甜氣息。
艾莉西亞像個沒見識的寶寶，熱切期盼着天黑的到來。
“詹姆斯叔叔，我可以拿着我的光劍去‘trickortreat’嗎？”
“當然可以。”詹姆斯在榨蘋果汁作爲佐餐的飲品，他們家戒酒精。
艾莉西亞在旁邊糾結了一小會兒，又問道：“那我可以把籃子換成揹包嗎？我也想提着南瓜燈。”
“當然可以，寶貝兒～”這次回答她的是託尼。
他兩手捧着一個看不出是什麼形狀的南瓜派，屏息凝氣地放進了烤箱後，才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也可以陪你去，幫你提着大口袋～”
“纔不要！”艾莉西亞趕緊拒絕，“只有三歲的小寶寶才需要大人陪！我已經五歲了！”她伸出小手五指張開強調自己的年紀。
詹姆斯和託尼笑着對視了一眼。
“對對對，你是大孩子了～”
“請問五歲的艾麗，你能幫我拿一盒冰塊嗎？”
萬聖節前夜的晚餐比較簡單，因爲小朋友和長不大的大朋友們都會留着一大半的肚子等着用糖果來填飽。
艾麗西亞吃了半塊南瓜派，喝了一杯蘋果汁就不肯再吃了。
她謹記小夥伴們的教導：千萬不要喫太飽！
把盤子裏剩下的南瓜派推給託尼，艾莉西亞透過餐廳的窗戶盯着院子裏的天空。
“寶貝兒，你再盯也不會讓時間加速的。”託尼塞了一顆小番茄到她的嘴裏，“還要再喫點嗎？”
艾莉西亞咬破了小番茄，吸吮着番茄汁，心不在焉地搖搖頭。
“那就去換衣服吧！”詹姆斯看了看手錶，“特赦”道：“換好衣服可以先去肖恩和塔克家搗蛋討糖，等你們三個匯合，差不多就天黑了。”
“謝謝詹姆斯叔叔！謝謝爸爸！”艾莉西亞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溜煙兒就跑上樓梯不見蹤影。
“小沒良心的。”託尼戳着南瓜派心裏略微有點不是滋味。
“不放心還是捨不得？”詹姆斯調侃着問道。
詹姆斯沒反駁，他伸手指指嘴角，提醒託尼有碎屑沾到了嘴巴上。
等託尼把碎屑舔進嘴巴，詹姆斯又擡擡下巴，示意他擡頭。
“幹嘛？”託尼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擡頭看去，“......”
靠！打臉了！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天說黑就黑了？！
艾莉西亞左手南瓜燈，右手光劍，揹包裏是已經鋪滿了包底的糖果，匯合了打扮成蜘蛛俠的肖恩和閃電俠的塔克，開啓了人生第一次“不給糖就搗蛋”之夜。
託尼之前的話說對了一半，艾莉西亞即使沒穿公主裙，一身天行者白袍也足夠萌到鄰居們恨不得把糖果給她塞滿揹包。
艾莉西亞中途跑回家卸載了三回背包裏的糖果，才討完社區內所有鄰居家的糖。
其實今年不光是艾莉西亞第一次去“trickortreat”，也是託尼第一次分發糖果。
他喫完飯後也不幹別的，就興致勃勃地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後面，等着小搗蛋們敲門。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特別大方，直接拿着小筐往小女巫、驅魔人、蝙蝠俠、小殭屍們的口袋裏倒糖果。直到詹姆斯提醒他糖果快見底了，他這才一邊抱怨着早知道就多買點糖果了，一邊吝嗇起來，數着顆數給糖果。
所以，這個萬聖節前夜過後，社區的小朋友之間流傳了兩個極端的傳說——託尼在一半小朋友眼裏傻乎乎的，在另一半小朋友眼裏，摳搜搜的。
艾莉西亞和託尼兩個人一晚上下來，身體累的不得了，精神卻還在持續亢奮。
兩人盤腿坐在地板上，一塊一塊地數堆在茶几上的糖果。
“.......一百零五、一百零六........數到多少來着？”艾莉西亞小朋友已經是第三次求助了。
“.......二百三十九、二百四十........爸爸你不要打擾我，要數亂了！壞了，詹叔，我數到哪了？”
託尼覺得艾莉西亞的數學基因肯定是從她媽媽那邊繼承的，他現在就開始擔心孩子上學後的數學成績了。
“三百六十二！一共有三百六十二塊糖！”艾莉西亞終於完成了數糖果這一“壯舉”，她伸展開手臂一下子撲到了糖堆裏，興奮地宣佈道。
“很棒！”詹姆斯伸出拳頭和她的小拳頭碰了碰，“差一點點就夠你接下來一年每天喫一塊的了。”
“我纔不像爸爸那麼愛喫糖呢！”艾莉西亞把頭轉向託尼，吐了吐舌頭：“他會把我的糖偷偷喫光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糖果都圈在了自己懷裏，糖紙發出“簌喇簌喇”的聲音，
託尼把握着的拳頭伸到艾莉西亞面前，示意她打開看看。
艾莉西亞瞅瞅他得意的表情，好奇地湊過去，一根一根掰開了他手指。
託尼手心裏躺着三個糖果小人。是艾莉西亞的彩色日記裏他們一家三口的卡通形象。
看着艾莉西亞和詹姆斯驚訝的表情，託尼臉上洋洋得意的小表情不能更加明顯。
“好漂亮！”艾莉西亞第一次見這麼精美的糖果，晶瑩剔透的糖果像個藝術品。
詹姆斯從他手裏把託尼形象的那個糖果拿起來，舉到眼前仔細觀察，也沒看明白衣服上的色彩是怎麼調製出來的，“在哪裏訂製的？”
託尼傲嬌地哼了一聲，“祕密！”
“就這一套？”
“嗯。”
艾莉西亞閃電般的出手，在詹姆斯合攏手心前把他手裏屬於託尼的糖果也搶了過來。
兩人對視了五秒鐘。
“都是我的。”艾莉西亞強調道。
“怎麼？你這麼大人了也稀罕糖果？”託尼笑着調侃道，“艾麗，把你詹姆斯叔叔的糖果給他，咱們兩個的保存在一塊兒。”
艾莉西亞瞅瞅詹姆斯的臉色，說道：“我們三個當然要待在一塊兒啊。”
詹姆斯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從茶几上撿了一個糖果，剝開放進了自己嘴裏，又撿了同樣包裝的一個，向着託尼說道：“張嘴～”
託尼毫無防備地張開了嘴，讓他把糖果塞進了嘴裏。
艾莉西亞瞟到茶几上的糖紙，不自覺咧了咧嘴。
一秒、兩秒、三秒。
“嗷！！！”託尼用他緊皺的五官表達了糖果的滋味，“好酸！！！詹姆斯！！！”
“酸嗎？”詹姆斯衝他挑挑眉，“我覺得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