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自己不去,不代表她買不着這料子。
“孟夫人真的打算買那金雲羅?”陪她一同來的何夫人吃了一驚。
剛纔蕭淑芬不還一副看不起南北雜貨的樣子嗎?這纔多久而已,就要買人家的料子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大家都是書院先生的家眷,先生們的收入說微薄那指定不可能。
可若是要買這麼貴重的紗料,那也是有些爲難的。
“自然是要買的。”蕭淑芬心在滴血,面上卻作出一副輕鬆的樣子,“這金雲羅雖說不便宜,可這些年我還是攢了些私房錢的。”
人都這麼說了,旁人還能說什麼,蕭淑芬手下有自己的產業也不一定。
蕭淑芬拿了銀票出來,何夫人便幫着蕭淑芬預定了一匹料子。
兩人在金澤大街上逛了一會兒就回去了,何夫人倒是買了不少日常用的小物件,更是在南北雜貨帶了一副漂亮的銀飾回去。
蕭淑芬買完料子後,帶出來的銀票頓時去了大半,一時半會兒也捨不得再花錢了,只推說自己一樣都沒看上,只帶了幾件必要的東西便回了東山。
兩人回到東山,正好遇見齊銘從外頭回來,下馬車時望着兩人,還有禮地衝她們行了一禮。
蕭淑芬越看齊銘越覺得順眼,齊銘的身世不比顧含章差,模樣長得也出衆,從前更是聽太學那羣先生屢屢誇他。
最關鍵的是,齊銘對誰都溫和有禮,不像顧含章,一座冰山似的。
蕭淑芬怎麼也忘不了,顧含章在三明山上是怎麼對她的。
如果不是顧含章,孟文彥怎麼可能逼她回京城去?
還是齊銘這樣的好,性子溫和的人,以後也一定知道怎麼疼人。
……
顧含章看起來像沒什麼缺的,有啥有啥。
喬吉和馮軻因爲他一天的課,一下子茅塞頓開,兩人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只能在書院裏賣力宣傳顧含章做的好事。
一時間,不但明算科的學子,就連進士科的學子都知道,顧含章不但文章寫得好,就連術數上都十分出衆。
“齊銘,我聽說顧含章從前在太學,就是常年佔據太學榜首,這是真的?”一個新生好奇地詢問。
他們本以爲齊銘與舊生們走得近,那就是加入舊生的陣營了。
後來才發現,齊銘其實哪邊都不站,只要是談得來的,無論新舊生他都歡迎。
這要是換作別人,早被有心人排擠了,可齊銘憑着身世硬生生沒人敢動他。
學子們發現他並非要給哪邊做探子後,兩邊也都漸漸與他熟悉起來。
“含章在太學時確實十分出衆。”
齊銘和顧含章情敵歸情敵,卻沒必要在這方面說顧含章壞話。
兩人畢竟還是表親,沒必要當着外人的面鬧得難看。
齊銘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了,太學榜首那是什麼概念,別說青州了,就是放眼整個大齊也找不出幾個能比得過他的。
整個書院的學子們都知道顧含章給喬吉和馮軻開小竈了,王志方等人當然也知道了。
王志方家裏長輩學問雖說也不錯,但畢竟只是閒職,在太學還能照拂照拂他,可要說給他走大多的後門那是沒有的。
這次這麼好的機會,王志方當然不想放棄。
常鴻家世好,哪怕考了明算第一,也未必要聽韓歧安排。他就不一樣了,這段時間他一通努力成績追上來不少,唯一值得重視的對手,就是萬年老二喬吉。
如果沒有別的因素,王志方還覺得和喬吉有得一拼,誰知道,中間顧含章居然橫插了一腳。
“志方,那顧含章真的有他們傳的那麼神?我看八成是瞎說的吧。”一個學子將信將疑。
王志方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
他永遠也忘不了,太學進士科那個被顧含章從頭碾壓到尾,就連六藝都沒一樣贏過顧含章的同窗,從太學離開後直接拒絕了先生推薦他入朝爲官的好意,原因是這輩子不想再見到顧含章了。
喬吉和馮軻的話有沒誇張他不知道,但顧含章本人絕對有那個實力。
“顧含章那麼厲害,那咱們該如何是好?”王志方的話成功讓幾人慌了神。
王志方咬了咬牙,說道:“既然他們能找顧含章,那咱們就去找找孟老先生。他顧含章再厲害,總不可能比孟老先生還厲害。”
孟文彥平時沒什麼架子,十分平易近人,只要學子們有問題問他,他都會幫忙解惑。
其餘人都覺得王志方說的有道理,幾人找了個合適的時間,結伴去找了孟文彥。
“你們究竟是來問我術數題的,還是想做別的?”
孟文彥因爲去年中秋大考的事,對王志方印象一直不好。
現在王志方美其名曰來向他請教,一羣人手裏卻提了不少禮物,孟文彥看得太陽穴突突跳。
“無論做什麼都得堂堂正正,別想着走捷徑。你們現在還在書院裏就弄這一趟,以後到了官場上那得變成什麼樣?”
一羣人進了孟文彥的書房,話都還沒說幾句,就被孟文彥趕了出來。
金澤書院裏,孟文彥是僅次於山長的存在,他們被孟文彥趕出來,其他先生更是不敢給他們開小竈了。
幾人悔得腸子都青了,這回他們是真沒想賄賂孟文彥,只是他們平時作風使然,覺得要是沒帶點東西,孟文彥會覺得他們沒誠意。早知道這樣,他們還花這些銀子幹什麼,直接空手上門不就行了嗎!
“志方,那現在怎麼辦?”一人無措地詢問。
王志方氣得腦仁疼,只知道問自己怎麼辦,那他要這些人做什麼!韓歧和宋宗平這樣的官員,又不可能給他透題!
他正要破口大罵,其中一人趕緊說道:“既然這個法子不行,那我們只能行些非常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