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世子爺今天轉正了嗎 >第375章 志儒,你不冷嗎?
    自從金澤書院擴建後,金澤鎮愈加繁榮起來,不但外來行商的人多了,就連金澤鎮的宅子也都賣出去不少,現在幾乎是一房難求。

    中年男子前腳剛離開,後腳就來了幾個人買走了鋪子裏僅剩的幾件羽絨服。

    聽到這話,沈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位客官,不是我們不願意賣給您,只是這件衣裳平日裏是作展示用的,恐怕不如未拆封的新。”

    冷都快要冷死了,中年男子哪裏還顧得了這些。

    他剛纔也看過,這些衣裳頂多稍微稍顯舊了一些,既不髒又不破。他要是再嫌這嫌那,恐怕今晚就要冷死在金澤鎮了。

    “不打緊,你方纔說這衣裳四百五十文一件是吧,我給你九百文!”

    中年男子倒不是缺錢,只是之前覺得沒必要,現在沒必要也成了必要了,九百文錢對於他來說算不得什麼。

    客人執意要買,沈清當然也不會拒絕。

    這已經是南北雜貨最後一件羽絨服了,即便中年男子不買,她也是要暫時拆下來,等到有貨時再擺上去。但她也不會趁人之危,獅子大開口,該多少錢就收人多少錢。

    “用不着九百文,左右這衣裳也舊了,收您四百文就是,五十文當作折舊費。”沈清笑着說道。

    終於買到衣裳,中年男子也算鬆了口氣,付了錢也不必包起來,就把那件羽絨服往身上一套。

    別說,這衣裳雖然不如棉衣厚實,穿在身上還挺貼合。薄薄的一件穿出門去,吹着冷風居然也沒剛纔那麼冷了。

    中年男人身上寒冷造成的不適感終於減輕,多少算是有了件可以保暖的衣裳,只是聽那成衣店的掌櫃說,金澤鎮夜裏還要降溫,也不知道這樣一件衣裳頂不頂得住。

    “志儒,你身上的衣裳居然花了整整四百文錢?”同行的商人聽說這話,都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白志儒。

    他們是西邊雲州人,一起結伴組成車隊來做生意,聽聞青州的金澤鎮最近十分繁華,便把剩餘的貨物拉到這邊賣。

    行商的隊伍走南闖北,冷不防遇上這種天氣,幾人都很有經驗地第一時間去買件棉衣。只有白志儒跑去給妻子買胭脂,還買了這麼件衣裳回來,薄薄的一件只有他們的棉襖子一半厚,這樣的衣裳能扛凍纔怪。

    白志儒也有這種想法,聽着幾人的嘲笑,心裏卻不大高興,“金澤鎮上的人都說,那南北雜貨童叟無欺,他們一件衣裳賣四百文,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商人們哈哈大笑。

    “白志儒,我看你是被老婆管傻了吧?這麼薄一件衣裳,能槓什麼凍?”

    “那間南北雜貨我去過,那麼好的裝潢,白天都還要點蠟燭。咱們也是做生意的,誰不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肯定是被人坑了!”

    “是啊,志儒。早就喊你不要那麼聽老婆的話,咱們大老爺們的掙了錢,就應該及時行樂,弄幾門妾室在家裏伺候咱。也就只有你沒出息,出來做趟生意還要給家裏頭的娘子帶胭脂!”

    白志儒皺了皺眉頭,他是小門小戶,覺得這輩子有一兒一女,能與妻子相伴一生足矣。妻子是與他一輩子相知相守的人,他就不明白了,難道對家人好一些,是件羞恥的事情嗎?

    不過,他也知道和這羣人爭辯沒有意義,只是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當作沒聽到這些話。

    商人們見白志儒不說話,頓時覺得無趣,便忙起別的事情來,畢竟爲了早日返回雲州,下午還要離開金澤呢!

    商隊整頓完畢離開金澤鎮,剛出了金澤鎮沒多久就下起濛濛細雨。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商隊忽然停了下來,打頭的馬車一陣騷亂,沒多久就聽前頭的人罵罵咧咧的。

    一問才知道,是打頭一輛馬車的車轅斷了,整輛馬車傾斜在泥水裏。偏偏已經偏離了官道,山裏的路過不了第二輛車,後頭的馬車全都堵在一起。

    下着雨天空中黑漆漆的,盤山路底下就是洶涌的江水……

    “這可怎麼辦?壞在哪兒不好,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偏偏壞在這裏!”

    “要不咱們合力把馬車搬開吧,好歹讓後頭的人先進前頭鎮上住店啊!”

    “也不看看他那量馬車有多大,車轅斷了這是人能搬得動的嗎?”

    “把貨先卸下來不就成了嗎?”

    馬車主人一聽要卸貨,死活不同意,“不成不成,我車上裝的可都是西洋運過來的香料,一斤幾百兩銀子,被水泡壞了你們擔待得起嗎?!”

    最終,還是商隊的話事人拍板做了決定,“黑燈瞎火的實在太危險,萬一連人帶車翻進江裏,我可沒法子和你們家人交代。所有人原地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再想辦法!”

    商隊老大發話,其餘人就算心裏再不情願,也只得在馬車上過一夜。

    南邊的冬天不大冷,可一旦下起雨來,那是真的難受啊!

    水汽搭載着寒意無孔不入,從腳心往上鑽。

    車廂裏活動空間小,晚上的氣溫又降了一大截,所有人都沒法活動,都待在車廂裏瑟瑟發抖。

    白志儒一開始是崩潰的,他和兩個相熟的商人待在同一輛馬車上,其餘人的棉衣都厚實得不得了,他卻還像在穿秋裝,他不凍死誰凍死?

    可漸漸的,他就發現了有什麼事不大一樣了。

    ——同車的兩個商人抱怨只能在車上過夜,同時又慶幸自己買了棉衣時,白志儒皺着眉頭。

    他們抱着胳膊打噴嚏的時候,白志儒覺得自己身體好。

    等他們蜷縮成一團,湊在一起取暖,就連牙齒都在上下打架時,白志儒茫然地看着他們,有這麼冷嗎?

    “志儒,你不冷嗎?”兩人嘴脣都凍青了,燭光下的白志儒依然臉色紅潤,他們都震驚地盯着白志儒看。

    白志儒摸了摸身上暖和的衣裳,很想大聲告訴他們。

    他不冷!他真的一點也不冷!

    誰告訴他,他花四百文錢買件衣裳是被坑了來着?

    他現在就想讓那人站出來,把那人的臉打得啪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