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三歲小孩了,這話尹紅能聽不懂嗎?
江越那天就差沒把劍橫他脖子上了,他要是和沈清傳謠,這條小命還要不要了?
尹紅又急又氣,嗓門忍不住就高了些,“放你孃的狗屁!”
尹紅名字像姑娘家了些,體格是十足的大漢。
這麼高大的男人,當着她的面吼了一句,趙嬸子全身一顫,“沒有就沒有,你那麼大聲幹啥?”
沈清和尹紅沒什麼關係最好,要是讓她知道,沈清揹着趙誠勾搭別的男人,她就第一個饒不了沈清!
想到這裏,趙嬸子心靈那點不高興煙消雲散。
一開始她還擔心老沈家鬥不過沈清,現在終於能放心了。
沈清的菖蒲粉生意被搶走,總算能靜下心來,安安份份地回家嫁人生子了吧?
“清清,聽嬸子一句勸。賣菖蒲粉不是什麼正經營生,還是趕緊扔了吧!姑娘家這麼要強幹啥?不如找個好人家嫁了!”
趙嬸子一下子對沈清態度大變,甚至有幾分兩人沒翻臉前的慈愛。
沈清又不是傻子,當然沒有忽略趙嬸子眼裏的一絲竊喜。
她和趙嬸子翻了臉,趙嬸子應該幸災樂禍纔對,怎麼也不該是這種表現。
“我家菖蒲粉的生意好好的,爲啥要趕緊扔了?”沈清反問。
菖蒲粉的生意都成那樣了,剛蓋好的土竈說不定就要砸在手裏,這能叫好好的?
在趙嬸子眼裏,沈清就是死鴨子嘴硬,硬撐着不肯認輸。
這哪裏行?現在她家誠哥兒被沈清迷得七葷八素,沈清死不肯嫁人,她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大胖孫子!
趙嬸子趕緊說道:“清清,咱也別打腫臉充胖子。你奶和你三叔就偷了你的方子,你手裏還能剩幾個生意?”
沈清笑了聲,“誰說我奶和三叔偷的是我的方子?”
趙嬸子以爲沈清會惱羞成怒,再不濟也是扔下她不管,沈清的反應卻不在她的預料內。
趙嬸子腦子一下子懵了,沈清若無其事的樣子,哪像真的遇到困難?難道說,沈老太和沈文榮真沒學沈清做菖蒲粉?
不對啊,沈清做菖蒲粉的事,是趙誠親口和她說的。
那天連書院的人都到村裏來了,沈老太母子胡說八道,書院的人怎麼可能跟着他們胡鬧?
險些就被這小丫頭片子忽悠了!
趙嬸子氣不打一出來,“你奶和你三叔拿了你的方子,月初我就知道!”
沈清臉上笑容消失,“月初我奶和三叔土竈都還沒開始蓋,你怎麼知道他們偷了我的方子?”
是啊,這種掙錢的買賣,沈家人再蠢也不會提前往外說。
月初沈家的土竈都還沒蓋起來,趙嬸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尹紅也反應過來,“我就說你這人莫名,到我們面前來得瑟個什麼勁兒,我看這方子就是你告訴沈家人的吧!”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知道你的方子!”趙嬸子臉色一白。
“我們家幫了你那麼多忙,你卻不念我家對你的恩情,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你對得起我家誠哥兒嗎!”
沈清沒生氣,尹紅都快要氣死了,怎麼會有這種不要臉的人?
是顧含章不夠有錢,還是顧含章長得不夠俊?
這婦人一看就不怎麼樣,能生出來多好的兒子?
沈清又不是腦子有坑,放着顧含章不要去選趙誠。
要不是他不打女人,趙嬸子看起來也不年輕了,尹紅說什麼也要讓她嚐嚐自己的鐵拳!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一道瘦小的身影不知從哪竄了出來。
“欠了你四個雞蛋,欠了你幫我攔沈文彬!口口聲聲說啥恩情,我家清清給了你多少銀子了?”
“你兒子是哪根蔥,我閨女要對得起他?明知道我閨女瞧不上你兒子,還死纏爛打!我告訴你,你兒子就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這輩子都夠不着!”
張秀娥要做晚飯招待尹紅,去別家地裏借了幾根大蔥,回來的路上撞見這一幕。
想到趙誠幾次三番騷擾沈清,趙嬸子又害得他們奔波了這麼多天。
張秀娥直接被激怒了,舉着一摞手臂長短的大蔥就往趙嬸子頭上呼。
“我家不欠你們傢什麼,以後別在我跟前出現,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趙嬸子被一摞大蔥打臉,整個人都懵了。她養了個好兒子,在村裏也算有頭有臉,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對待過,撲上去要揪張秀娥的頭髮。
張秀娥瘦瘦小小的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打得她還不了手。
趙良輝被人叫過來,看見趙嬸子被打,臉色難看地要打人。
“良輝哥,你要和女人動手?”聞訊趕來的鄭德攔住趙良輝,趙良輝的眼神像要喫人,他怕動起手來張秀娥和沈清喫虧。
幾個村裏的婦人把張秀娥和趙嬸子拉開,張嬸子蓬頭垢面,臉上也有幾道被絲小的劃傷。
張秀娥除了頭髮有點亂,呼吸亂了點,別的什麼事也沒有。要是有事,沈清和尹紅早就上了。
趙良輝深深地看了眼沈清,“清清,你趙嬸子不說幫了你這麼多回忙,好歹也是看着你長大的長輩。你覺得你這麼做合適?”
“良梁叔,我覺得你這話應該問趙嬸子。僅僅因爲我拒絕了趙誠,她就把我的方子透露給沈家,良輝叔覺得趙嬸子這麼做合適?”沈清冷冷一笑。
周圍村民頓時議論紛紛。
“不是吧?翠芬真把方子告訴沈家人了?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我看八九不離十,這可是清清餬口的生意,沈老太那麼磋磨她,她咋可能和沈家說?倒是趙嬸子上回被清清落了面子,臉上掛不住。”
“呸,臉上掛不住就幹這種事?我看她王翠芬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趙嬸子聽着這些議論臉色煞白,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趙良輝臉色一沉衝沈清說道:“菖蒲粉沒有方子,算不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