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重生七零美好生活 >第173章 記恨的人又多一個
    清苓心下嘆了口氣,上前挽着李寡婦問道:“那家是怎麼個情況?是真困難還是假困難?”

    “你都知道了啊?”李寡婦抹了抹眼角,強扯出一抹笑,“要是真的困難,我也就不去討了,今年分下來的棉花,好賴能彈一牀新被。就是蒼竹的棉襖得撐到明年再做新的了。可事實是,她家今年分到四斤半棉花,去年又才彈過新被,怎麼都夠了吧,愣說她家上下幾口人都要做新棉襖,褥子也要翻新,四斤半還不夠塞牙縫,說我這時候討上門去,是見不得他們好……嗚嗚嗚……”

    清苓氣得拍桌:“胡家人擺明了欺負你們娘倆沒人撐腰,想白佔這半斤棉花不還呢。”

    “可不就是這樣我才上門討的麼。換做別人家,新棉分下來,就該主動還了,哪像她……”

    這就是她不願跟村裏人走動的原因,來往多了,厚臉皮的上門借這借那,你借是不借?不借被人傳摳唆,借了不見還回來。上門一次次討吧,別人不害臊、她先害臊了。

    “走!找書記評理去!這事兒不能忍。你忍一時、退一步,將來誰都來欺負你了。你自己沒關係,總得替蒼竹打算吧?”

    李寡婦紅着眼眶“嗯”了一聲,這次她沒打算忍了。

    清苓陪着娘倆到了公社,書記和社長正好都在,一聽這麼回事,馬上派出社長媳婦上門瞭解情況。

    其實哪用瞭解啊,胡家附近的住戶都知道,這家就是隻進不出的鐵公雞——吝嗇的要命。自家東西吝嗇也就算了,偏還可着勁地惦記別人家的東西,想方設法地弄到自己手上。

    社長媳婦多少知曉胡家人那點尿性,略微一打聽,就把前因後果弄明白了——確實是胡家兒媳婦借了李寡婦的半斤棉花遲遲未還。

    公社幹部出面,總算幫李寡婦將半斤棉花從胡家人手裏討回來了,卻也和對方徹底撕破臉、鬧僵了。

    不僅如此,胡家人還由此記恨上了清苓。

    江對岸的生產隊進駐雁棲公社彈棉花的第一天,胡家那摳唆成性的兒媳婦衝着清苓的背影吐唾沫:“你一個近山坳的跑咱江口埠來幹啥?整一貓逮耗子多管閒事!”

    “嫂子你消消氣,犯不着跟她計較。”許丹見大夥兒都圍在那兒看人彈棉花,小聲附和道。

    胡家兒媳婦見有人支持,覺得找到知音了,拉着許丹一個勁地誇:“還是你好,有文化有氣質,舒家那丫頭算個屁!我看就配給你提鞋……要不是她對象能幹,憑她那熊樣能進衛生院?切!”

    許丹聽得滿心舒坦,越發聊得起勁了。

    自從林楊走後、劉繼紅進了牛棚、蔣美華和她離了心……新朋友沒交到,老朋友接二連三地離開,有時候還真的挺寂寞。以前看不慣這些村婦,一沒文化二沒素質,坐一起聊天,簡直拉低自己的智商。不過今天看來,和有些人聊天還是挺愉快的。

    兩人站在人羣外,一個罵、一個附和,可謂同仇敵愾。

    擠在人羣裏看彈棉匠搭架子、

    鋪棉胎的清苓,狠狠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還以爲是彈弓上沾着的棉絮,落到鼻子裏了,揉揉鼻尖,繼續圍觀棉被是怎樣彈成的。

    因張奶奶當初是第一個報名的,張家二老和清苓的棉胎是第一個彈的。

    這幾天沒開太陽,天色陰沉沉的,書記擔心下雨,帶着大隊幹部在公社騰出了一個空房間,算是接下來幾天彈棉匠們的工作場地。

    彈一牀棉花胎平均三個小時,那還是在彈棉匠輪番工作、不休息的前提下。一天下來,最多彈四牀,早六點到晚六點,再晚就不彈了,黑燈瞎火的看不清。點着油燈彈棉又不安全。

    饒是安排得這麼緊,排隊排晚了的依舊可能輪不上。因爲彈棉匠能出來的就這半個月左右的農閒時光,過後就得回生產隊搶收今年最後一撥地裏的產出。

    於是,排不上的人各種焦慮。幾年沒彈棉花了,舊棉胎硬的跟板似的,錯過這次,誰知道明年還會不會上門來。

    棉站裏倒是有現成的棉花胎賣,可那得揹着厚重的棉花、揣着錢去換。麻煩不說,價格也比自己彈要高。

    因此紛紛跟排上的人套近乎,希望能勻一牀給自家。

    唯有清苓這邊,沒人來打商量。誰都知道她年底結婚,結婚需要四鋪四蓋。

    “結婚大事是要緊的。”彈棉匠聽社員們嘮起這個事,也笑着插了一句,“四牀不算很多啦,縣城那邊條件好的據說已經流行六牀、八牀了。”

    “天啦!結個婚陪嫁六鋪六蓋、八鋪八蓋?那彩禮得發多少啊?”人羣裏家有閨女的婦人忍不住驚歎。

    “彩禮錢倒是沒聽說漲。”彈棉匠說着縣城裏聽來的新聞,“不過大部分人家都咬牙湊齊三轉一響,說是女方家的體面。”

    “天啦!大部分人家都湊齊四大件啦?那咱們這豈不是落後了?盈芳啊,你打算陪嫁幾大件啊?”

    正專心看彈棉匠“嘣嚓嚓”、“嘣嚓嚓”彈棉花的清苓,旋即被拉入話題旋渦。

    張奶奶沒好氣地瞪了說話的大嬸一眼:“你家閨女不是也到說親年紀了,你打算陪幾件啊?”

    那大嬸瞬間啞了,乾笑了兩聲:“我家海鷗還早呢。”轉身找別人嘮去了。

    張奶奶這是踩到她痛處了,她閨女十六歲了還沒落實婆家,過年十七,很快就趕上清苓了。清苓好歹定下了婚期,男方的彩禮也都發來了,有錢人的派頭比不上,但在普通堆裏絕對是出挑的。

    “甭理她。”張奶奶朝清苓擠擠眼,而後說:“你不是想去趟縣城嗎?去吧去吧,這兒有我看着呢,出不了錯。”

    “真沒事啊?”清苓不放心地問。

    她確實想去趟城裏,眼瞅着天越來越冷,很快就要入冬了,一入冬說飄雪就飄雪,很多東西都要備起來。

    煤球票、洋油票到年底要到期,好不容易換來的票,眼睜睜放到過期多虧啊,得趕緊換成實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