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匪徒舉着刀,指向常崇財兇狠道:“問你是不是常崇財!哪兒那麼多廢話!”
匪徒窮兇極惡,常崇財也不敢反抗,他一邊維護着家人,凝望着兇惡的匪徒:“是又怎樣?”
“那就對了……”爲首的匪徒一甩頭,身邊其他匪徒一擁而上。
“你、你們要幹什麼!?放開他們!!”
任憑常崇財如何喊叫,那幾個匪徒絲毫沒有半點遲疑。衝上前,撥開礙事的家丁,將阻撓的常崇財推到一旁,當着他的面抓走小敏和連寶。
爲首的土匪威脅:“回去準備三千萬兩白銀,等我們的通知。要是敢報官,小心你老婆還有兒子的命!”
連寶拼命地哭,小敏也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常崇財意圖衝上前解救二人,卻被匪徒一拳打倒在地。
自知能力不敵,坐在地上的常崇財擦乾嘴角的血跡,向匪徒們發出警告:“既然你們是幹這一行的,那就應該聽說過吳加君和吳加爵。他們二人是我的兄弟,你敢綁架我的家人,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一聽這話,匪徒們一陣鬨笑。
笑聲刺激着常崇財的神經,他驚恐地望向這羣人,冷汗不由自主流淌下來。
“你還不知道吧?”爲首的匪徒說道,“你說的那兩兄弟啊,現在已經被押解上京,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凌遲處死。”
匪徒的話像一記蒙棍打在常崇財後腦,他才知道吳氏兄弟之所以這麼久沒消息,原來是被官府給抓了。
看着匪徒帶着妻兒遠去,常崇財深切地感受到無力。他勉強站起身,拼命的打罵身邊的家丁。
這一下一下看似宣泄着心中怒火,實際也是在打他自己的臉。
回到金飾店,把發生的事告訴常治龍。
“什麼!?”常崇財大聲驚愕道,“這……光天化日的,怎麼會有蒙面綁匪呢!?”
“我哪知道啊!”常崇財憤懣道,“那些人好像是專門衝着我來的。指名道姓,確認是我本人之後,把你嫂子還有連寶抓走了。”
“簡直是無法無天……”常治龍握緊拳頭,咬着牙說道,“那我們趕緊報官,讓官府的人去抓他們!”
常崇財連忙阻止道:“你他媽是傻子嗎?你這邊一報官,讓綁匪知道了,你嫂子她們還有活路嗎!?”
“哦哦哦!對!那現在怎麼辦呢?”
常崇財嘆息一聲說:“看樣子,只能準備錢了……”
“他們要多少?”
“三千萬兩白銀……”
“三千!?”常治龍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不是……我們的錢現在全押在貨上了,現在要拿出三千萬實在是……”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常崇財沉重地說道,“總之你這段時間照顧好金飾店的生意,我最近不能到店裏來。”
自有辦法……
常治龍在心想:他所謂的辦法應該就是那些見不得光的不義之財吧。
常崇財的資產可遠不止名下的幾間金飾店,事實上他的大部分財產都藏在不爲人知的地方,除了他本人之外沒人見過。
常治龍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無奈常崇財藏得太隱祕,他翻遍常家宅邸上下都沒找見。
這次關係到家人的安危,常崇財不得不拿出那些財產。而對於常治龍來說,這正是弄清他財產下落的好機會。
夜晚,一輪明月高懸在黑幕中。
沐浴在冰冷的月色,與雲朵並列漂浮的身影,那是守候獵物的“獵人”。
常治龍一直飛在空中觀察,他的目光一刻也未離開常崇財的臥房。看着房間裏顫動的燈火,微微染橘的窗櫺間映出的沉默人影。
常崇財在等候,他要等所有人都睡去,到那時他纔敢獨自面見那些沾有污點的財富。
深夜裏的蟲鳴伴隨着緊張的心情,手裏的茶水一杯接着一杯。
耳聽屋外打更聲響,現在正是三更時分。
常崇財放下手中茶杯,托起桌上油燈。小心翼翼,邁步走出屋外,左右觀望。
確認沒人之後,一路緊步來到書房。
推開房門,門邊右側香几上擺放着松樹盆景,把它向左轉動一圈。
嘎啦啦啦啦……
類似齒輪機關的聲響過後,常崇財又來到屋中左側,擺放各式古董的檀木櫃前。
由下往上第四層,從左往右數第五個青花瓷瓶,將它向右轉兩圈。
回過身,書案後方掛着一副水墨畫,畫的是丹頂鶴立於山岩之上。常崇財把畫撩開,在其後的牆壁上摸索一番。
將機關按下……
咔嗒!
先是機關本身的聲響,然後……
咔嗒!
這回是屋內靠右側的書架。
常崇財輕步來到書架前,回頭再次確認四下無人,雙手扶住書架一側,用力向旁一推。
如同一扇暗門打開,書架後方是一面金磚砌成的牆壁。
牆上有一個方孔差不多半人多高,後面便是常崇財藏寶的密室。只見他身子一蜷鑽了進去,整個過程全被暗處的常治龍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書房內裝有這麼複雜的機關,難怪翻遍了整座大宅也沒找見。
如今常崇財的財產之謎已經破解,常治龍邪魅一笑,滿意地消失在黑夜中。
次日清晨,常崇財坐在書房中思慮。
這時有人進來通報,手裏拿着一封信。
“老爺,剛纔門口來了一個小孩,說是把寫封信交給你……”
家丁剛把信件遞上,常崇財便迫不及待把信奪過來。
打開信封,信上的內容寫道:「明日申時五刻,在香菲山老地方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過時不候。」
常崇財把信紙捏成團,往旁處一丟,吩咐家丁說道:“去找賬房先生來,順便在找幾個有力氣的夥計……”
又過一日
常崇財一夜未睡,清晨便來到書房等候交易。桌上的小箱中放着三千萬兩的銀票,這是他昨天緊急讓人去錢莊兌換的。
現在離交易時間還有幾個時辰,常崇財完全靜不下心,腦海中全是妻兒的安慰。
咚咚……
屋外有人敲門,常崇財略帶不耐煩地說道:“進!”
常治龍推門進來,神情憂慮地詢問:“大哥,聽說你今天要去同綁匪交易。”
常崇財長嘆一聲,面帶苦澀,緩緩點頭。
“我跟你一起去吧。不管怎麼說,多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常崇財一擺手:“不用!我會帶家丁前去!你只管照顧好生意,其他的用不着你操心!”
“是……”常治龍自行退下,臨走時提醒道,“大哥,萬事可要小心啊。”
常崇財不說話,連擺幾次手讓常治龍出去,獨自留在房中做閉目冥想。
下午申時
常崇財安排十幾個家丁,讓他們每人手拿棍棒,自己則抱着箱子,一行人浩浩蕩蕩上路。
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常崇財這是打算去找人拼命。可常崇財自己明白,憑手下這羣無膽家丁根本別想與匪徒抗衡,帶他們去只是壯聲勢罷了。
今天氣溫很高,下午的烈陽直射在泥土地上,喚起層層熱浪似蒸汽般波動。
常崇財一行人來到兩日前踏青遊玩之處,昂首望陽,目測時間差不多。
常崇財大聲喊道:“我知道你們在這兒!不是想要錢嗎?我帶來了!”
聲音滲入樹林中,片刻之後,隨着人身擦過枝葉的響動,叢林中走出幾名匪徒。
“怎麼,姓常的?今天這麼大陣仗啊。”爲首的匪徒調侃。
“少廢話!我老婆兒子呢?”
匪首瞟了他一眼,擡手連拍兩下。
有匪徒聽見命令,從樹林中押了兩個人出來。
常崇財仔細一看,的確是他的妻子和兒子沒錯。兩人拼命掙扎着,嘴裏塞着破布說不出話。
常崇財舉起箱子:“你要的錢在這兒,把人放了,我把錢給你們。”
匪徒樂了:“把人放了,萬一你箱子裏裝的是白紙怎麼辦?”
常崇財惱怒:“我妻兒在你手上,我有必要跟你開這種玩笑嗎?”
“先把箱子丟過來,我檢查過沒問題再放人。”
“不行!萬一你拿到了錢又不放人呢?”
“好好好……”匪首舉起雙手說道,“那我們各讓一步。你拿箱子慢慢走過來,我們這邊也押人往你們那邊靠。”
“可以!”
雙方總算達成共識,各自帶着手裏的籌碼相互靠近。
慢慢的……小心翼翼……
常崇財心裏焦急,面額的汗水不由自主流滴落下。
眼看妻子兒子裏自己越來越近,還差五步、四步……三、二……
突然間四處殺聲頓起!
匪首回望周圍,只見一大羣官兵模樣的人朝這邊衝殺過來!
“姓常的,你敢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