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中殘留的靈魂氣息自動冒出並鑽進了魔法陣中央。
隨着法拉將魔法陣激活,路西法和聖母兩人陡然在竭力的呼吸聲中恢復了意識。
然而他們並未起身。
兩個人的姿態同出一轍,雙雙無力地躺回了牀上,望着天花板的眼神當中充滿了呆滯和傷感。
房間裏那位將近四十歲的小個子女人立即俯身對聖母夏洛特進行檢查。
阿曼納迪爾則不解地向路西法問道:“你們碰到了什麼?爲什麼沒有在限定的時間內迴歸?”
路西法麻木的轉動眼球。
他毫無焦距着看了看阿曼納迪爾,半晌這才聲音疲憊地吐出了一句話:“我們……見到了烏列……”
“烏……什麼?!烏列?”阿曼納迪爾十分震驚:“你不是用死神之劍……他不是應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曼納迪爾同樣徹底的迷茫了。
“我不知道……”
路西法虛弱着半坐起身,他目光發直地注視着雙手。
“我在問完了解藥公式之後,不小心陷入了我自己的牢房裏面,我在裏面看到了烏列,我因爲愧疚而激活了刑罰程序,在裏面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殺死烏列……”
微微轉頭,路西法向仍舊沒能從傷心失神中擺脫出來的聖母夏洛特望去。
感傷着輕嘆一聲,他接着說道:“之後媽媽找到了我,但見到烏列之後她同樣陷了進去,直到……”
看向在一邊做着聽衆的法拉,路西法的雙眼當中閃過了一瞬的愧疚。
法拉抓住了路西法那一瞬的眼神。
於是她順勢問道:“我很奇怪,只是中毒而已,爲什麼你們寧願這麼折騰,也不早一些向我發出求助呢?”
“因爲沒臉唄。”
正抱着雙臂靠在門口的麥子嗤聲而笑:“因爲把科文弄丟了,所以大家都愧疚着不敢去見你。”
聞言,法拉立即戲精上身。
她一副十分激動的樣子擡高了音量:“老闆的失蹤是和你們有關?!”
這一問,反倒讓路西法衆人相繼愣住了。
麥子立即問道:“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法拉氣勢洶洶:“老闆那天走的時候根本沒和我說過要去做什麼!然後他就一聲不響的失蹤了!!”
“抱歉法拉……”路西法愧疚着道歉:“科文是爲了幫我,所以才被烏列封印了起來……”
“那你們做了什麼嗎?”法拉得理不饒人:“你們有誰試着做些什麼了嗎?!”
麥子又一次嗤聲加入了進來:“所以他們才愧疚啊,一個是失去了力量的廢物。”
她向愧疚垂首的阿曼納迪爾瞥了一眼,又看向同樣避開視線的路西法:“另一個,則是因爲不想拿回力量而選擇逃避了的!”
“那我家老闆還真是瞎了眼!!”
法拉憤聲怒吼。
她那回蕩在房間中的吼聲,令其他人不禁變得更加愧疚。
待吼聲消散,法拉將胸膛大幅度起伏了幾下。
隨後她做出一副失望疏遠的神色。
她語氣平澹着說道:“帶我去見那位女警,等我治好了她的中毒,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是藥三分毒!”法拉低聲呵斥:“當然!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也可以不管!”
“不!”路西法不得不重新對上法拉的視線:“請你出手吧!請你幫克洛尹解毒!”
“哼!”法拉瞪了路西法一眼:“帶路!”
“我帶你去。”麥子招呼一聲,放下抱着的雙臂之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法拉邁步跟上。
路西法也虛弱着下了牀趕緊跟上。
阿曼納迪爾則和那位中年女人留了下來,他們需要照看仍舊沒能從愧疚感傷中走出來的聖母夏洛特。
不久,麥子將法拉帶進了一間病房。
小女警克洛尹正面無血色地躺在病牀上昏迷着,牀邊則有一位小個子男性正坐在椅子上進行看護。
見到麥子和法拉,小個子男人疑惑着站起了身子,又對最後走進病房的路西法微微頷首。
“他是克洛尹的前夫。”麥子爲法拉介紹一聲。
隨後她對那個男人說道:“丹,你先出去吧,我們請到了可以給克洛尹解毒的醫生,不過接下來的治療過程屬於私人機密。”
名叫丹的男人遲疑了一下,他認真觀察麥子和路西法的神色,而後這才點了下頭走出了病房。
保持着演技的法拉毫不廢話。
她揮手向房門和觀察窗佈下一層隔絕視線的結界,隨後上前來到牀邊。
用魔法對昏迷的克洛尹檢查了一下,她點頭說道:“明明只是不值一提的毒素罷了,你們卻非要因爲面子的緣故而讓她遭罪了這麼久!”
再次冷哼了一聲,法拉動手施法。
她在克洛尹的身體上方召出了魔法陣。
很快,絲絲的氣態毒素從克洛尹體內鑽出,並被魔法陣全數吸收。
不久之後,法拉揮手取消了魔法陣,又從體內空間當中取出了一瓶魔藥。
隨手將魔藥扔給路西法,她冷着臉說道:“她的元氣損傷不小,那魔藥一天一口,讓她連續喝一週的時間。”
“謝謝……”路西法抓着魔藥低聲說道:“謝謝你法拉。”
法拉再次瞪了路西法一眼。
揮手消除房門和觀察窗的結界之後,她對麥子說道:“你知道老闆消失的地方在哪嗎?”
“知道。”麥子立刻點頭。
“帶我去!”法拉的語氣彷若命令。
麥子立即向病房外面走去。
法拉也不再搭理路西法,她目不斜視着越過了路西法,跟着麥子走出了病房。
少頃,兩人走到了一處無人的走廊拐角。
法拉叫住了麥子。
她將左手按在了麥子的肩膀上,一邊擡起右手一邊催促:“想象那處地點的畫面!”
麥子立即照做。
法拉則右手畫圈,在身前召出了傳送門。
兩人跨過傳送門來到了那間廢棄的教堂。
法拉裝模作樣着打量了一圈,並蹙眉問道:“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