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可以進來嗎?”
牧楚楚輕聲說。
牧天闊沒有想太多,讓開身子,讓牧楚楚進門。
等他關上門之後,臥室裏只剩下兩個人,牧天闊忽然感覺到了從所未有的緊張。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這樣不對。
他轉過身,就看見牧楚楚坐在了他的牀邊,牧天闊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儘量離牧楚楚較遠的距離。
“我今天來,是有話對哥哥說。”
不等牧天闊開口,牧楚楚忽然跪倒在牧天闊的面前。
牧天闊嚇了一跳,“楚楚,你這是幹什麼?”
幸好他的房間裏鋪了地毯。
“哥,原諒我……”
牧楚楚擡起頭,兩行清淚已經落下。
一張楚楚可憐的臉龐上佈滿了惹人憐愛的淚珠,一雙眸子裏全是清純和悲傷。
“你瘋了嗎,爲什麼這樣,出了什麼事,起來說話。”牧天闊難得朝牧楚楚發火。
牧楚楚心裏卻隨着這發火而十拿九穩起來。
她不住搖頭,“不,不,我犯了死罪,可能這個家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哥,我知道我不配被你原諒,可是我不想你矇在鼓裏。”
這麼說下來,牧天闊也迷惑了,他冷靜地思考了兩秒。
“出了什麼事?”
牧楚楚低着頭,開始沉默。
牧天闊耐心地等待,隨後,牧楚楚啜泣起來,牧天闊也沒有安慰她,而是等她止住哭聲,紅着眼睛擡起頭:
“哥,李佩是我的親生母親。”
牧天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是了,這個神情就是她想要的。
從看見那份親子鑑定的時候,牧楚楚就感覺自己處在一個定製炸彈的威脅裏,這份炸彈是牧沉沉手裏握着的,很有可能,某天就會將她炸得粉身碎骨。
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牧楚楚不蠢,她曾經將牧沉沉玩弄於鼓掌之中,只是因爲輕敵,才讓她佔據上風。
如今,是她反擊的時候了。
“你說什麼?”
牧天闊有點不可思議。
牧楚楚收了悲傷與苦笑,她平靜地說:
“是的,家裏的佩姨,就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並不是司機的女兒,我是司機妹妹的女兒,當初佩姨未婚先孕,又不想自己養孩子,所以把我丟給了我的父親。”
“然後,我的父親出了車禍,我被爸領養,成了你的妹妹。”
“再然後,佩姨找上門來,她說她是我爸爸的妹妹,她說我們有血緣關係,她利用我的信任,在我們家當了住家保姆,她這樣做,一方面是爲了照顧我,另一方面,是爲了享受。”
“哥,不,我已經不配叫你哥了,給沉沉姐姐下毒的事,是佩姨做的,一次進監獄不夠,她出來之後還想報復,偷家裏的資料,也是她做的,而且,這兩件錯事,都有我的責任。”
“第一次,我想包庇她,第二次,我還……差點協助了她。”
說到這裏,牧楚楚閉上眼。
“或者,現在在監獄裏關着的人,我也應該算一個。”
牧楚楚一口氣全說完,她這番說辭,已經在心裏提前練習過很多遍,所以十分流暢,表情,語氣,都拿捏得極好。
牧天闊沉默了。
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長,但牧楚楚心裏卻有了底,他越沉默,牧楚楚表情就越冷靜,只是在他視線看得見的地方,她的手緊緊地拽緊了手裏的衣袖。
良久,牧天闊抽過她的手,只見她的掌心都被指甲劃出了血痕。
他的眼裏劃過心疼。
“這件事,是真的?”
牧天闊看到,面前的女孩在他問出這句話後,眼神有一瞬間的死寂,隨後,她認命般地自嘲一笑,“是真的。”
“這幾天,我也在心裏問了好多遍,是不是她撒謊騙我,可是,當我看見沉沉姐姐房間裏那份親子鑑定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騙不了自己了。”
牧楚楚苦笑一聲,“我猜,要不了多久,大家都會知道,所以,我不希望哥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牧天闊卻擰起了眉,他起身就想去找牧沉沉問個清楚。
“她爲什麼做這種事?”
然而,在他起身的瞬間,牧楚楚就猛地拉住他,被他一帶,她的外套順勢脫落,柔軟的只裹着浴袍的身體緊緊地環抱住了牧天闊。
牧天闊身體一僵。
“不要去,哥,我還能再叫你一聲哥嗎?”
“楚楚,你別怕,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這個問題太複雜了,我們都需要仔細地問清楚,在事情還沒有清楚之前,你不要先慌亂。”
牧天闊僵硬着身體,故作冷靜地出口。
然而,牧楚楚卻在他懷裏搖頭,由於她的動作幅度過大,所以他能明顯感覺到少女柔軟的身體在他的胸膛處緊緊挨着。
牧天闊瞬間想要推開她,卻被牧楚楚拽住了。
牧楚楚悽美一笑,擡頭緊緊盯着牧天闊。
“哥,今晚是大年三十,明天就是新的一年,我沒有什麼禮物可以送給你,有可能未來我們再也見不到面了……”
牧天闊和牧楚楚對視,一瞬間他的喉頭一緊,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不敢往哪方面去想。
可是牧楚楚的行動卻告訴了他,就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牧楚楚踮起腳,眼睛一閉,就往他的下巴挨去。
牧天闊慌亂地推開了她。
這次牧楚楚猝不及防一般,被推倒在地,浴袍無意地拉扯出更大的口子,雪白的肌膚刺向了牧天闊的眼睛。
他猛地遮住自己的眼睛,然後將身上的外套脫了拋在牧楚楚身上。
“快起來。”
牧楚楚一動不動,看着沒有動靜,牧天闊放下手,卻見牧楚楚好似狠下心一般,“你不要我?是了,反正很快,你也不會想要我了。”
她的神情大有一種,既然如此,那我還在乎什麼的意思。
她猛地起身,當着牧天闊的面,將身上的衣服瞬間扯了個乾乾淨淨。
一副完美的胴體一覽無餘地展露在他眼前。
…
牧楚楚是半個小時後纔回到自己房間的。
她回到房間後,先是對着全身鏡照了一遍。
她對自己的身體,很有自信,該翹的地方翹,該細的地方細。
皮膚白皙,身材有料,就算是女人看了也會羨慕。
滿意之餘,她有一絲懊惱。
雖然今晚本質上來說,達到了她的目的,那就是讓牧天闊完全取信於她,這樣一來,無論牧沉沉後面再跟他說什麼,先入爲主的牧天闊都會站在她這邊了。
牧沉沉想拿之前佩姨做過的事威脅她,那她就可以用她被佩姨利用的藉口洗白自己。
只是……
牧天闊爲什麼這麼不開竅。
這麼美的身子,他居然沒看到。
牧楚楚敢保證,如果不是他及時地閉上了眼,那麼此時,她早就是他的人了。
不過,這樣也好。
太早得到她,或許也是隱患。
也許這會,初次親密接觸的牧天闊,正輾轉難眠呢。
想到這個,牧楚楚滿意地將睡袍拉上,這才上牀睡覺。
…
另一邊。
送走牧楚楚後,牧天闊難得地在臥室裏點了一根菸。
他並不像此刻的牧楚楚設想的那樣,正在懊悔自己的君子行爲或者因爲剛纔那香豔的一幕而睡不着覺。
相反,牧天闊頭一次,將記憶裏牧楚楚的樣子。
從頭到尾,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