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簫簫聲音壓得更低，“可是我們已經沒有錢了……”
鍾簫簫內心在默默流淚，員工宿舍，等於一套房子？S市可是除京城外房價最高的城市，哪是說買就能買的。
“沒錢了嗎？”
牧沉沉有些喫驚，壓低了聲音，“上次籤卞鱗那會我不是支了十萬給你嗎？”
鍾簫簫舉起雙手以示清白，“都花出去了，老闆，每一項開支的單子我都發你郵箱了，記得查看啊。”
牧沉沉當即打開了郵件。
仔細一看。
原來現在牛油果公司除了每個月需要支付給員工的月薪，公司的水電費，和給員工們買五險一金這些固定支出外，還有公司自己培養的營銷團隊。
專門負責爲藝人制定營銷計劃，專業性地塑造藝人的正面影響，逐步開始打造藝人的營業意識。
鍾簫簫是做公關出身的，深知營銷的重要性，目前公司的體量支撐不起來其它的項目，牧沉沉夢想的投資也好，自己開展項目也好，壓根沒有資金也沒有相關經驗，所以公司的走向還在藝人簽約和藝人運營這兩塊上深入。
看完賬單後，牧沉沉感覺有點肉痛，開公司也太燒錢了。
她的公司還沒賺一分錢，倒是投了好幾百萬進去了。
“你出去拉投資了沒？”
牧沉沉低聲問。
“跑了，但還沒什麼成效。”鍾簫簫抓了抓頭髮。
牧沉沉做了個知道了的手勢，轉過身，已經恢復了老闆該有的氣勢。
“剛纔我和藝人總監商量了一下，目前我們公司的員工宿舍還在籌備中，咳，如果你不介意，我家有一處住家保姆專用的小樓，你和妹妹都可以住過來。”
說着，牧沉沉頓了一下，用手做喇叭，偷偷說：“我們家還有專門的家教哦，保妹妹上名校，怎麼樣，簽約我們公司福利不錯吧？”
虞子揚已經把藝人合約條款看完了。
看到牧沉沉極力推銷自己的樣子，不禁失笑。
虞子揚說：“合同我看過了，我有一個小小的疑問。”
“請講。”
牧沉沉給鍾簫簫一個眼神，鍾簫簫已經打開小本本打算記錄。
“先坐吧，別站着。”
牧沉沉讓虞子揚和鍾簫簫在沙發上坐下，“雖然我們公司有點小，但沙發還是很舒服的。”
畢竟這可是謹哥哥親自讓人換的。
牧沉沉心想，等忙完這件事，她要馬上和陸謹之去約會，也順便向陸謹之這個頂級大佬取取經。
虞子揚依言坐下了，他攤開合同，指着其中一條，“上面寫，簽約時間爲一年？”
鍾簫簫忙點頭解釋：“是這樣的，我們老闆的想法是，公司目前只是初創階段，誰也不知道未來能不能真的做起來，本着爲藝人前途考慮的前提，我們就不搞賣身契那一套，什麼一簽就是五年八年的，太長了，從一年籤起，屆時如果你想要續約，也可以隨時續，一切條款人性化。”
虞子揚點點頭，將合同推開，“如果是這樣，那我不會籤的。”
牧沉沉睜大眼睛，“爲什麼？你覺得一年時間太長了？”
虞子揚搖頭，“這樣的合同，對我而言，沒有安全感。”
牧沉沉考慮到虞子揚從高中開始，就一直居無定所，工作也是經常換，打零工，兼職，的確，如果只籤一年，對於其他藝人來說，可能是一個很放鬆的條例，但對於虞子揚來說，就顯得太短暫了。
牧沉沉摸了摸下巴，她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年紀輕，沒有經驗，而且，我並不想靠別人，我希望能靠我自己的能力證明我自己的實力，所以，對於牛油果，我有很大的期望，卻只打算做最保守的打算，一年是我目前的能力範圍內能給到大家的，不過你放心，我這兒有許多資源，屆時你要是離開，我也只會推薦你去更好的公司。”
虞子揚聽了，還是搖頭。
“要籤，就籤十年。”
牧沉沉和鍾簫簫都吃了一驚。
“聽起來有在賭的成分，但是對我來說，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至少能夠養活這家公司，不至於讓你連員工宿舍都安排不出來。”虞子揚自信一笑。
鍾簫簫給了牧沉沉一個眼神：見鬼，這人哪來的自信？還養活這家公司？他知道養一家公司要多少錢嗎？
牧沉沉腦海裏卻閃過了上一世的記憶。
簽在聶情旗下的鐘簫簫一開始也是如此狂傲，當時衆人都等着他打臉，沒想到，他簡直是個鬼才。
如果前期他的水平受限於他的眼界，那麼到了後面，他站穩腳跟之後，靈感達到了井噴式的爆發，光他一人的身價就以千萬來計算。
養活現在這個小小的牛油果，倒還真沒有吹牛。
不過，牧沉沉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
牧沉沉想了想，很快在心裏有了決定。
“這樣吧，老鍾，你去拿高老師的合同過來給小虞。”
虞子揚還在想高老師是誰，卻乍一看見這位姓鐘的藝人總監露出了見鬼一樣的眼神。
如果不是牧沉沉還在，虞子揚懷疑他都要跳起來了。
“老闆，你沒開玩笑吧？”
“咦——”牧沉沉發出鄙夷的一聲，“鍾總監，你好歹是我們公司地位僅次於我的人，怎麼老是咋咋呼呼的。”
“不是，”鍾簫簫又急又不好直接在虞子揚面前說，便壓低了聲音:“我們壓根沒有聽過虞子揚的歌，也不瞭解他的實力，你要給他籤的可是給出百分之五股份的合同，這樣一來，他就是我們的股東之一了。”
說到股東，鍾簫簫又忍不住給牧沉沉算起這筆賬，“更何況，我們的股份，陸大佬佔股40，我和蘇姐加起來20，高老師5，你佔35，已經滿額了，分不出來了。”
牧沉沉沒有猶豫，“從我那35裏劃出5份給虞老師吧，”
看着鍾簫簫生無可戀的臉，牧沉沉眨眨眼，“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我這眼光可是開了掛的呢。
保靈。
鍾簫簫有氣無力：“行，你是老闆，你說了算，但是，這是最後一次了！你不能每籤一個人就給股東，這樣下去，人人都是公司股東，你這個老闆說的話，就不算數了。”
“好啦好啦，放心，這是最後一次，去準備合同吧。”
牧沉沉招招手，鍾簫簫起身，臨走前還看了虞子揚一眼。
從這個不情不願的眼神裏，虞子揚預料到了這份合同不簡單。
等鍾簫簫擬好合同遞過來之後，虞子揚明白了到底哪裏不簡單。
但他只略挑了挑眉，便直接簽下自己的名字。
兩份簽完，虞子揚收起筆，“從今天起，我就是牛油果的一員了，請多指教。”
虞子揚起身，朝鐘簫簫伸出手。
鍾簫簫不情願地握了握，“很期待你在《金牌作曲人》裏的表現。”
虞子揚握緊了一下，“放心，我會讓你知道，老闆的選擇是對的。”
牧沉沉得意地朝鐘簫簫遞了個眼神，我選的人，就是這麼自信。
鍾簫簫回了個眼神，現在下定論還太早了。
“我現在報名，另外，我今天回去會在我原來宿舍住一晚，明天可能我就會把東西先搬過來。”
說着，虞子揚看向鍾簫簫。
鍾簫簫一時沒明白過來。
虞子揚那雙小眼睛裏突然看起來不犯困了，他直接問道：“明天公司有人在嗎？如果沒有，我可能需要一份公司的鑰匙。”
鍾簫簫目瞪口呆，怎麼會有這麼狂的人啊？
他當初和老闆簽約的時候，都沒他這麼狂！
才簽完藝人合同，報名的事還沒搞定呢，就拿公司當自己家了？
牧沉沉咳嗽一聲，“我把我的鑰匙給你吧，老鍾你再去複製一份鑰匙給我就好，明天你放完東西就直接把妹妹接來，你加一下老鐘的聯繫方式，他會把宿舍的地址發給你。”
鍾簫簫白了牧沉沉一眼，什麼宿舍，不就是她自己家嗎？
說起來可真是的，自己這個老員工都沒有機會上老闆家門呢，這個新藝人的妹妹倒先沾光了。
鍾簫簫怎麼想怎麼不爽。
他感覺自己成了一隻檸檬精，一邊幫着虞子揚打點報名的事，一邊忍不住和八卦王卞鱗吐槽了這件事。
卞鱗聽到說一個不知名的賣奶茶的小哥居然博得了老闆青睞，直接給股份不說，還給報名了他夢寐以求的《金牌作曲人》。
卞鱗簡直要跳起來。
“讓老闆等等！我馬上打飛的來公司！”
“我不服，我要討個說法！”
“我倒要看看這個虞子揚到底是何方神聖，他長了三頭六臂不成！”
聽着電話那頭一連串的酸言酸語，鍾簫簫：嗯，有人比我更酸，心裏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