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那是馬路對面的一輛黑色寶馬。
有個保鏢樣的人正閃回車裏。
邊遠也朝那車望了一眼，“少爺，要去查嗎？”
陸謹之眸光深邃如海，緩緩道：“不用了。”
一些不敢出面的鼠輩而已。
…
直到陸謹之的車開走，黑色寶馬裏的人才開口問了句：“黎少，您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要繼續盯下去麼？”
一個溫和清潤的聲音響起，“開走吧。”
“是。”
寶馬緩緩開動，黎慎的目光如同昏暗不見光的車廂一般，晦澀地朝窗外馬路對面的學校看了一眼。
“不知道她在哪個教室考試……”
黎慎低聲說了一句。
司機沒有聽清，問道：“您有什麼指示？”
黎慎低垂下眼，眸子裏竟是猩紅一片。
他低聲笑了，“沒事，我們很快會再見面。”
……
藝考考完了。
牧沉沉從考場出來的時候，伸了個愜意的懶腰。
“終於結束了！”
邊遠的車已經在路邊停好了，一見到牧沉沉就迎上去，“牧大小姐，少爺讓我先過來接您，晚上已經預約好了萬壽閣的包廂慶祝您考試結束！”
牧沉沉打了個響指，“好主意！不過，先和我去接心心。”
邊遠忙道：“少爺早已經考慮周全了，心心小姐已經另派人去接了。”
說到這，手機就傳來電話。
邊遠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接起電話，隨後，聽清電話那頭說的話後，愣了愣。
掛了電話，邊遠擡頭看向牧沉沉，“剛纔電話說，心心小姐已經讓聶情少爺給接走了。”
“什麼？”
牧沉沉的聲音驟然提高了八度。
…
萬壽閣。
中式餐廳，老派古典又雅緻。
門口設在中山路的一道小巷子裏，推門進入便是屏風假山，小花園的流水聲潺潺涓涓，在這冬夜裏，餐廳裏的空調暖風暖融融的，薰香和古琴的聲音縈繞在一起，來人步入這裏便會不由自主放緩步調。
這才叫享受……
然而牧沉沉壓根沒有心思欣賞這裏的假山佈景，屏風擺件。
她一路疾步，直到走到了梅廳的包廂。
一把推開門，牧心心正端坐在其中的一張椅子上，一旁的聶情正討好地小心翼翼地請她喫桃肉。
冬天的桃子可是少見的水果。
然而，牧沉沉的目光落到那一盤桃子上，隨後，大踏步上前，一絲猶豫也沒有，直接奪過那盤桃子，連桃帶盤一起摔到了垃圾桶裏。
再擡頭，牧沉沉如火炬一般的目光，只差沒將聶情盯出兩個窟窿來。
“牧……牧沉沉，你這是做什麼？”
聶情條件反射就是想跳腳，但是剛脫口而出一個牧字，立即想起牧心心還坐在一旁。
立刻收斂了下來，語氣乖得像一隻鵪鶉。
不僅如此，還十分可憐兮兮地問了句：“爲什麼摔我的桃？”
一向狂妄、傲慢、花蝴蝶一樣張揚的聶情，像只孔雀一般，到處開屏。
牧沉沉看他不順眼，顧忌他是陸謹之的朋友，沒在意。
牧心心天真善良又單純，怎麼可能會是聶情這種情場老手的對手。
才跳出安家那個火坑，就要掉進聶情這個狼窟？
牧沉沉不答應。
絕不答應。
然而，心裏越生氣，牧沉沉面上就越平靜。
只是話說出來，卻氣勢十足。“我不止要摔你的桃，還要摔你的人。”
“爲什麼？”
聶情十分不滿，“這桃子不是萬壽閣的，是我從公司帶來的，特別新鮮，很脆很甜。”
他今天回了公司一趟，快刀斬亂麻地處理了公司裏那些鶯鶯燕燕。
還把手機裏所有的曖昧對象全拉黑了。
做完了這些，聶情纔去接牧心心。
恰巧的是，陸哥安排的人也過來接她，這不剛好，兩隊人馬成雙成對地喫個晚飯。
多好的安排啊。
沒想到牧沉沉會一進來就給她一個下馬威。
“姐姐，沒關係的，聶哥哥他也是好心……”
善良的小天使牧心心不忍心姐姐因爲聶情而生氣，她敏銳地感覺到了姐姐並不喜歡聶情，姐姐不喜歡的人，那她也不喜歡。
說着，牧心心就起身去拉牧沉沉的手，並且順勢在牧沉沉身邊坐下了。
隔着聶情四個座位遠的距離。
牧沉沉的心瞬間被心心的舉動軟化了。
她捏了捏牧心心的小臉，“考得怎麼樣。”
提到考試，牧心心小臉紅紅的，“我覺得還行。”
“那就是很棒，我就知道，我家心心一定能行的。”牧沉沉忍不住又捏了捏她。
姐妹兩人說起考試的細節，畫面溫馨。
完全將聶情排斥在外。
聶情本來料想到了這場景。
不知道爲什麼，真正發生的時候，感覺心頭有點悶悶的。
幸好很快，陸謹之就到了，他推開門，目光所及之處先是牧沉沉，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纔跟牧心心打招呼，“心心。”
“謹之哥哥好。”
眼看下一個打招呼的人就是聶情了，被冷落的聶情十分高興。
“陸哥！”
然而，陸謹之的目光卻落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看到了那盤桃子。
聶情心裏頓時委屈極了。
陸哥來替他主持公道了！
他要告狀，他要申訴！
牧沉沉一來就扔了他的桃。
沒想到，陸謹之擡起眸子，卻微微擰眉，“聶情，心心對桃毛過敏，你下次不要帶這些東西到這裏。”
聶情愣住了。
“心心對桃毛過敏？”
牧沉沉這纔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我才扔了你的，怎麼，你不會小肚雞腸在這裏恨上了吧？”
聶情心裏卻十分內疚，難怪剛纔勸小仙女喫桃小仙女一直推辭，原來是因爲過敏。
又想起早上在車裏，小仙女聞到了香水味打噴嚏。
聶情心裏更難過了。
難過小仙女身體這麼弱，恨不得過敏的人是自己。
“心心還對哪些東西過敏，我全部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