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楚楚眼裏閃過一抹驚慌。
被牧耀輝這麼一盯，下意識脫口而出，“爸，不是我！”
然而，這句不是我，恰恰證明了，這事和牧楚楚脫不了干係。
“報警，叫警察，事情沒搞明白之前，誰也不許離開這裏！”
牧耀輝的目光落到牧楚楚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上，心裏滿是失望，怎麼說，牧楚楚都是自己的養女，成績優異，性格乖巧，從裏到外都令他感到十分欣慰。
今晚，是牧耀輝第一次對這個養女，產生了別樣的看法。
他儘量和藹地對牧楚楚說：“楚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牧楚楚心裏突然鎮定了下來，她大腦裏飛快地閃過對策，是認，還是不認？
她的目光倏忽地接觸到了牧耀輝身後的牧天闊，當看到對方眼裏的憐惜後，牧楚楚一下子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兩行眼淚落下，死死咬住嘴脣，既沒有認，也沒有否認，只是一個勁地念叨着：“不，不是我……”
那模樣像極了滿腹冤屈卻不可以說出來的樣子。
很快，小李過來彙報：“先生，剛纔檢查過了，我們的監控被人剪了。”
“搜！”
牧沉沉給了蘭姨和蘇姨一個眼神，蘭姨會意，立刻上前搜身。
果然，從她隨身攜帶的袋子裏搜出了一把剪刀，一副手套，和一個手電筒。
“看，這是證據！”
蘭姨唾了佩姨一口，“呸！又是你這個老妖婆！害了我們大小姐不夠，這次還來家裏偷東西，老爺，一定不能放過她，我有證據，前些日子我就看到她老在我們家附近轉悠，這件事肯定是預謀已久的了。”
牧耀輝聽了，心裏火氣更大。
他質問道：“文件在我的書房，我書房的門是有密碼鎖的，說，你怎麼會知道密碼！”
佩姨心一橫，決定這次的事自己也一手包攬了。
“是我做的！我逼楚楚小姐告訴我的！”
牧沉沉眨眨眼，笑了一聲。
笑聲明晃晃的諷刺：你這麼說，誰信啊？
牧耀輝也不信，但他還是將目光投向牧楚楚，再次問道：“楚楚，告訴爸爸，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是哪個詞刺激到了牧楚楚，她騰地一下從地上爬起來。
一向在牧耀輝面前扮演一個乖乖女的牧楚楚，這個動作當然引起了衆人的側目。
除了牧天闊。
他站出來，眉頭深深擰起，“爸，你就別逼楚楚了，她看起來的確有苦衷，這裏面一定是哪裏有誤會，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牧耀輝深嘆一口氣，“我也希望這是一個誤會。”
牧天闊目光裏含着只有牧沉沉和牧楚楚才能看懂的溫柔，他輕聲對牧楚楚說道：“楚楚，別怕，我問，你來答，好嗎？”
牧楚楚含淚點了點頭。
“今天這件事，你是不知情的，對吧？”
牧天闊極有耐心地引導着牧楚楚，牧楚楚聽了，眼裏閃過一絲光，隨後，委屈又帶着哭腔地說：“我不知道，我一醒來，佩姨就在我房裏了。”
“所以，她脅迫了你？對嗎？”
牧天闊鬆一口氣，“她威脅你，你不得不去開了書房的門，那事情就理清楚了。”他扭頭轉向牧耀輝，“爸，這件事跟楚楚沒有關係。”
牧沉沉出言打斷：“哥，你是福爾摩斯嗎？還是說你親眼看見了牧楚楚被脅迫？”
牧天闊冷冷看了牧沉沉一眼，“那你又親眼看見了嗎？爲什麼總是冤枉楚楚？”
牧天闊的語氣又生冷又硬邦邦的，牧沉沉簡直被他氣死了。
真想立刻把牧楚楚勾搭別的男人的照片扔到牧天闊面前，讓他看看牧楚楚的真面目。
“我當然親眼看見了！不然佩姨這會早逃跑了！我一直在廚房，是親眼看着牧沉沉和佩姨兩個人一起過來的。”
事情是她一手策劃的，她演了一出這樣的好戲，怎麼可能會讓人逃掉。
“我就是證人，哥，你有什麼要辯護的，可以爲楚楚請個律師，但現在，我不會放過她！”
牧沉沉一字一句，立場堅定。
此時，警車嗚哇嗚哇的鳴笛聲已經由遠及近遠遠地開過來了。
牧楚楚一下腿軟，跪倒在地。
她哭得梨花帶雨，甚至去扯住牧耀輝的褲腿，“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說，我全都說，求您不要把我送到警察局……”
那樣的話，她的一生就都毀了！
不能拍戲，不能念大學，任何前途都沒了！
牧楚楚此刻恨透了牧沉沉，她怎麼剛好這麼巧就在廚房，難不成，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劃的？
但此時重要的不是事情是怎麼起的，而是如何解釋。
牧天闊有些不忍心地看着她，“楚楚，你別激動。”
牧楚楚哭泣着，顯然情緒平復不下來。
牧耀輝心裏打定了主意，此時居高臨下地看着牧楚楚，“事情是你做出來的，警察局是必須走一趟了，我不能包庇你。”
牧楚楚聽了這話，突然猛地擡頭：“今晚的事，是我做的，是我幫佩姨開的書房門，是我默許她偷了您的文件，她沒有脅迫我！”
此言一出，衆人都狠狠吃了一驚。
牧沉沉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居然就這麼，招了？
“楚楚，你，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牧耀輝遭到了重大打擊，痛心地看着她。
牧楚楚的聲音驟然拔高了兩個度，“我也很想問問您，爲什麼您要讓我爸爸去送死！”
這句話一說出口，牧耀輝錯愕了一下，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牧楚楚口中的爸爸指的是她的生父，家裏的前任司機。
牧耀輝錯愕：“楚楚，這話從何說起？”
牧楚楚像只張揚着爪子的小野獸，聲淚俱下地控訴：“如果不是今天佩姨告訴我，我也不知道，原來當年，我爸爸是爲了保護您纔去世的！你欠我爸爸一條命，還假惺惺地收養我，我恨你！”
牧沉沉聽到牧楚楚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心道不好，然而，牧耀輝此時已經情緒激動地上當了。
“她在胡說！當年的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一起車禍，意外事故，我絕對沒有做過拉你爸爸替我擋命這種畜生事！楚楚，你好糊塗！怎麼可以被佩姨三兩句話就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