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燕說:“我當時沒覺得什麼,只當他是胡說呢,心說哪裏會有這樣的鬼船啊,這分明就是一個胡編亂造的故事。想不到今天親眼看到這艘鬼船了。”
我把筆記本遞給了虎子,虎子看完了之後遞給了馬大叔。
就這樣一個個傳了下去,大家一邊喫東西就把這雜記給看完了。
牛大副看了兩眼就遞給了楊家兄弟,我看得出來,他不喜歡文字的東西,這種人通常喜歡看電視。
最後這筆記本回到了羅燕的手裏。
羅燕說:“現在看來,這故事倒像是真的了,那酒壺還真的是出自這幽冥鬼船。”
我說:“僅憑一面之詞還是不能證明那故事就是真的,一個人,跳下來的時候好好的,到了水裏往漁船遊,小夥子下海把人救上來之後,人就成了一具千年古屍。這未免太有點匪夷所思了吧。”
羅燕說:“這鬼船上不會真的有鬼吧!”
這話一出來,把牛大副給嚇壞了,他趕忙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念起了佛家的經文,我聽不懂念得是什麼,但是我知道,這一定是佛家的梵文,這牛大副是佛教的信徒。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雨越來越急,這風雨打在了帳篷上,發出了密集的聲音。我們之間說話聽不到了。
值得慶幸的是,這帳篷的質量非常好,這麼大的風也沒有能擊穿這帳篷。
既然說話聽不到了,大家乾脆就不說了,低着頭喫東西,喫完了之後,我們就找個地方倒在了地上。我倒下之後裹緊了毯子,蜷縮着閉上了眼睛。
於是,基因把這個片段記錄了下來,一直傳到了現在。不過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想這個基因片段會失傳的,現在的人已經不會只有在風雨交加的夜裏才能睡好,現在也沒有野獸會闖進人類的家裏了。
颶風一直吹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時候,突然就停了。而且停得非常快,就像是被人按了錄放機的返回鍵一樣,咔嚓一下就停了的感覺。
我們都走了出來,一擡頭就看到頭頂的天亮了,在我們的正上方露出了藍天來。
但是看周圍還是一片漆黑,在這片藍天的周圍是旋轉的烏雲,這藍天是一個絕對的圓,我們就在這圓心之內。
馬大叔說:“還沒結束,我們在風暴眼中。”
周圍的雲在轉動,大雨就在我們不遠處還在下着。而這時候那艘巨大的鬼船,就這樣靜靜地停在避風港裏,他渾身漆黑,那厚厚的帆已經落了下來。我舉起了望遠鏡看着船上,上面沒有看到一個人。
我們的船離着那艘鬼船不遠,兩艘船並排着,在避風港裏一黑一白。
虎子哼了一聲說:“老陳,不上去看看嗎?”
我說:“就算是海盜船,我們也沒有權利隨便就上去吧。虎子,別找事,我們不是來找海盜的,只要他們不動我們的船,我們也沒必要和他們較勁。他們是鬼也好,是人也好,都和我們沒關係。”
馬大叔說:“颶風過去,希望它也就隨着颶風消失掉,就當沒見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