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哥們兒指着說:“介是大哥大,港幣兩萬多塊呢。介可是身份的象徵,做買賣的都離不開這東西。說白了,這就是隨身電話,也叫手提電話。不管走到哪裏,電話總在身邊。”
虎子指着說:“能讓我上手摸摸嗎?”
“摸吧,咱都是老鄉!您甭客氣。”這哥們兒用天津話笑着說。
虎子把這東西拿了起來,指着說:“這麼按號碼就行嗎?”
“您想打給誰,就按誰的號兒,和電話一樣使。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充電,七八天充一回電,也不是很麻煩。”他笑着開玩笑說,“今兒個咱們兄弟算是碰一起了,京油子(油滑),衛嘴子(耍嘴不辦事),就差保定府的勾腿子(做事使絆子)了。”
自己人說出來就是一種自嘲式的幽默開場白了。
虎子喊我:“老陳,過來??啊,這可是好東西啊!”
我過去之後,虎子指着我說:“老陳是河北唐山人。”
這哥們兒笑着說:“河北人是土豹子,人狠話不多,守着熱炕頭俏老婆。按理說河北人不樂意出門兒,您怎麼跑這麼遠來香港了呢?”
我笑着說:“您對全國人民倒是門兒清。您在這裏也算是萬事通吧。”
“大家都是老鄉,這太難得了,北京,天津,唐山,這都挨着啊!”這兄弟熱情地說。
我過去也上上手,這兄弟還就把我倆留他一桌上了,非要和我倆一起喝酒,要交個朋友。盛情難卻,我和虎子給他留了呼機號。
我心說你要是好使就好了,我就不用去找德叔了。
喫完之後,我和虎子回到了房間裏,久久不能入睡,我倆被香港的繁華徹底給顛覆了價值觀。這更加讓虎子有了賺錢的慾望。虎子說:“老陳,看到了吧,沒錢不行啊!現在就算是北京有大哥大了,我倆也買不起啊。”
我嗯了一聲說:“是得好好賺錢了,現在我們連擴大經營的錢都沒有。先救覃明,然後和這孫子借一筆錢,先把書店開起來再說別的吧。”
虎子說:“你說就沒有一個識貨的主兒嗎?我們那副畫應該怎麼也值得百八十萬的吧。”
我說:“你就別指望那個了,別說別人了,就算是你,會拿一百萬去買一副來歷不明的畫嗎?”
虎子說:“我又不傻。”
“合着別的有錢人都是傻子。”我呼出一口氣說,“這畫遲早要捐了,在我們手裏沒用。除非能把故宮博物院裏那一副《上陽臺帖》借出來做個比對。”
虎子說:“借畫出來這不現實,但是我也不建議捐出去,先那麼放着吧,也許什麼時候就有機會了。”
我嗯了一聲,閉上眼說:“睡一會兒吧,睡醒了也好去辦事。今晚怕是不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