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嫺和七叔一前一後爬了上來,虎子把七叔拉上來,我把淑嫺拉上來。
虎子笑着說:“七叔,你行啊!老當益壯。”
“老咧,不中用咧!”他喘着氣說。
我們從佛臺上下來,七叔手裏拿着手電筒照着周圍的牆壁說:“這是個神聖的地方。”
說着,竟然把手電筒放下,對着地上倒着的另外半截佛像跪拜了起來。
他這麼一拜,第五君和淑嫺也跟着拜了起來。
我和虎子、林素素都不信這個,但是我們也尊重別人的信仰,在一旁低着頭默默地站着,保持着一份敬畏之心還是很重要的。
林素素是信道教的,她拜的是三清道祖。她的法術我是見過的,其實在我看來,法術和魔術那都是一類技術,沒有什麼別的玄妙可言。
至於混跡於京城的那些神棍,那不過是騙術。
密雲的那個張和平就是個典型的神棍,不值一提。
拜完了佛祖之後,我們一起出來退到了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後面,這裏剛好有一小塊空地。我把馬燈放到了中間,大家圍着馬燈坐下了。
虎子這時候好奇地問道:“七叔,你怎麼知道這是個神聖的地方?”
七叔說:“這是瓶洞,瓶子的瓶,明白咧嗎?瓶洞的特點就是肚子大,嘴小。喫的少,說的少,肚子裏裝的多。這是一種高貴的品格。”
虎子笑着說:“七叔,您這是哲學啊!”
“什嗎哲學不哲學的,我就知道嘴大肚子小的人慾壑難填,貪得無厭,但最後卻一無所有。”七叔說,“做人就要像這瓶洞一樣。”
林素素說:“七叔,您真深刻。”
我說:“沒錯,七叔是個哲人。”
七叔呵呵一笑說:“我又不是馬蜂,我不蜇人。”
接下來我們聽七叔給我們講故事,說的都是咸陽原上的奇聞異事,大多數都和秦漢兩朝的歷史有關。倒是唐朝很少提及。
故事也是需要承載的,承載這些故事的,就是秦始皇驪山皇陵墓葬羣,和西漢在原上一座座醒目的封土大墓,他們豎在那裏,本身就是故事。
不得不說,論文化厚重,全世界都算上,就數長安!
這長安的人,說出話來也是和別人不一樣的,有一種豁達,豪邁的感覺。
虎子這時候問道:“七叔,你說當年的秦始皇,劉邦,劉徹,甚至是李世民,他們說話是不是也和您一樣的口音啊!”
接着,虎子學着陝西口音說:“明兒個起,額要統一天下,李斯,你看中不?”
再接着,他又扮演李斯豎起大拇指說:“麼馬達!大王,嘹咂咧。”
當然,虎子學的很不正宗,但是大概意思表達到了就行了。另外,我倒是覺得虎子說的陝西話裏面夾了河南話。不過北方語系就是有這點好處,甭管是東北話,還是唐山話,或者是北京話,天津話,河南話還是陝西話,交流起來都沒問題。
七叔笑着說:“劉邦可不是額們陝西人,他是外鄉人。秦始皇纔是額們土生土長的長安人。”
虎子看着我笑着說:“老陳,你想想,這一上朝,一羣人討論國事都用陝西方言,那場面。”
淑嫺這時候呵呵一笑,不屑地說:“北京話也是方言,不是嗎?我們聽你們北京人說話也怪着哩。”
我看看林素素,然後我倆低着頭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