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東宮。
由於昨晚慶功狂歡,秦彪睡的很晚。所以幾乎從來不睡懶覺的他,今天竟然睡了懶覺。
他做了一個美夢。那個他一直想擊倒的哥哥,低眉順眼,跪在他的面前。
他順利成爲了秦家新的主人,稱西北王。
成爲西北王,只不過是王圖霸業的開始。整個西北,不過是他的根基。
他藉此根基,開啓了心中更加宏偉的征途。
從美夢中醒來,發現周圍一片安靜。
沒有人敢在他睡覺的時候,來打擾他。對此,他很滿意。
打了個哈欠,回味一些夢中的場景,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秦天,你不配做秦家的子孫。我會用行動來證明。”嘴角上揚,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阿紅、阿綠,本少醒了。”
“進來,服侍少爺更衣。”
他穿着睡衣下牀,像往常一樣,很自然的喊了一聲。
如果是往常,他喊完之後,阿紅和阿綠兩個貼身侍婢,會第一時間進來。
她們身軀像枝頭的小鳥一樣輕盈,笑容像早晨的陽光一樣燦爛。
在給秦彪更衣的時候,會心頭亂跳,俏臉通紅,眼神迷濛。
“少爺好強壯啊!”
“少爺的腹肌好帥!”
“少爺真是……天下最強的男人……”
那是少女發自內心的讚美。
所以有時候,秦彪興趣來了,會趁着早晨的力量,寵幸她們一回。
基本上寵幸過後,阿紅和阿綠,要在他身後的大牀上,癱瘓一整天。
每當這個時候,秦彪也格外的寬容。原本他有潔癖,他的牀,任何人碰不得的。
此刻,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強壯的身軀,剛毅的面容,他感覺身體裏的野獸在覺醒。
眼睛裏面,也浮現了妖異之色。
“阿紅,阿綠,準備好了,少爺今天要寵幸你們!”
他再次說道。
意識到沒有人迴應,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怎麼回事?
阿紅阿綠去哪兒了?
她們想死嗎?
這時候,他也終於感覺到,不對勁!
外面,安靜的不對勁!
往常,雖然安靜。但是靠他超乎尋常的聽力,還是可以聽到遠處僕人勞作的聲音。
掃帚劃過落葉,噴壺裏的水澆在花朵上。
但是今天,什麼聲音都沒有!
甚至,連鳥雀的叫聲也沒有。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彷彿諾大的東宮,在一夜之間,成了一座墳墓。
“怎麼回事!”秦彪臉色難看,怒吼一聲,衝了出去。
當看到院子裏的情景,他忍不住愣住了。
面前,幾十個木板整齊的排列,每一個木板上面,都用白布蓋着一具屍體。
屍體後面,則是密密麻麻,跪滿了人。
整個東宮,包括灰鶴、阿紅、阿綠……所有人跪在地上,低着頭。
有人在瑟瑟發抖。
在他們中間,還有一批不屬於東宮的人。
他們全都身披孝衣,雙眼通紅。
秦彪認出來,這些人,來自新城,錫殿王府。
那個最爲支持他,也是他在秦家立足之基石的錫殿王府。
“鶴老,這是怎麼回事?”
“死的這些是什麼人?”
“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規矩嗎?不管死的是誰,大早上讓我奔喪,觸我黴頭嗎?”
聽了這惱怒的責備,下跪衆人,把頭低的更低。
灰鶴咬了咬牙,惶恐的道:“少爺,出大事了。”
“你自己看看吧。”
錫殿王府那些人,以頭叩地,大聲道:“請少爺爲我們王爺報仇!”
“請少爺誅殺秦天!”
什麼?
秦彪狠狠的顫了一下。爲王爺報仇,難道死的是——
他的目光落在最前面兩個木板的屍體上面。咬了咬牙,慢慢走過去,揭開了其中一具屍體臉上的白布。
“錫坤!”
秦彪臉色大變!
然後,又揭開錫坤旁邊那一具屍體上的白布。
當看清下面那一張慘白的面容,他身體裏的血液甕的一聲,直衝腦門。
整個人眼前一黑,噗通栽倒在地。
“少爺!”
“快,叫醫生!”
灰鶴等人衝了過來。扶起秦彪,只見他牙關緊咬,臉色黑紫,人事不省。
“少爺犯病了!”
“快,通知夫人!”
秦彪有個隱疾,只有身邊最親近的人才知道。那就是,受到驚嚇之後,會血液倒流,昏迷不醒。
幾次發病之後,導致他性情大變。
“彪兒!”
“你們讓開,誰都不準碰我彪兒!”
院子外面,傳來夫人驚怒的聲音。楊柳在巫婆婆的陪同下,驚慌的衝了過來。
“巫婆婆,快!”
在楊柳的吩咐下,巫婆婆輕車熟路,雙手一託,就把秦彪將近二百斤的身體,給託了起來。
她看上去雞皮鶴髮,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婆。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神力。
託着秦彪,一陣風衝進了屋裏。
楊柳跟進去,立刻關上了門。兒子發病之後的狼狽樣子,她不允許別人看到。
否則,兒子以後還如何統領諾大的秦家。
她要時刻保持兒子的威嚴形象。
巫婆婆爲秦彪推拿了幾下,秦彪臉上的黑紫顏色消退,看上去正常的多了。但還是沒有醒。
“夫人,我覺得現在讓少爺睡一覺也好。”
“否則,他又如何去見那個老太婆?”
“錫殿父子之死,乃是秦天爲了報復少爺。說白了,是少爺動手在先。”
“我怕老太婆怪罪下來,少爺也不好面對啊。”
楊柳點了點頭,低聲道:“好孩子,你好好睡一覺。”
“你放心,這個仇,媽媽幫你報!”
“巫婆婆,我親自去見老太婆。傳令灰鶴和錫殿王府的人,把屍體都帶上!”
“我要讓老太婆看看,她那個好孫子多麼狠的手段!”
“是,夫人!”
巫婆婆和楊柳離去。
房間裏,昏迷不醒的秦彪,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兩隻眼睛,全都變得血紅!
就像是魔獸甦醒!
死死的瞪着空中,他的喉嚨裏,發出野獸低吼的聲音。
彷彿身體裏,有什麼東西想要掙脫。
他的樣子看上去,非常痛苦,猙獰的可怕。
他咬緊牙關忍耐,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
“秦天!”
“我的好哥哥!”
“哈哈哈哈,好,真是好得狠!”
“有意思,這纔有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