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誰看到。
怕是都會心神激盪，受到極大的衝擊。
哪怕就算是楚默，也一時間有些不能自控。
足足許久。
他這才收斂心神，回覆了過來。
“讓前輩見笑了，實在是沒想到這悟道茶樹竟是會在這裏。”
楚默表達歉意，恭聲說道。
“無妨。”
女子微微一笑，隨意道：“若你喜歡，可以將此樹帶走。”
啊？
楚默一怔。
他此刻是再一次被女子所說的話給震驚到了……這麼一株天地靈根，珍貴到世所罕見，對方就這樣送給他，並且看言語中，還極爲隨意，彷彿根本就無足輕重。
這讓楚默都生出一抹不真實的感覺，只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似乎知曉楚默心中所想，女子含笑道：“此樹雖是天地靈根，可在我這裏，卻只能當做景觀樹，無甚新奇……若你想要，送你自是無妨。”
“前輩……”
楚默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可否認，他確實對這株悟道茶樹很是渴望，甚至極爲心動，但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按耐住心中的悸動，沉聲道：“此樹對前輩固然無足輕重，但對晚輩而言卻等同稀世珍寶。”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如此珍寶，晚輩拿起來……真是覺得有些燙手。”
楚默婉言謝絕。
他深深地明白，這世上絕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好處，更不會有落在頭上的餡餅，眼前的寶物固然很好，但貿然拿取，或許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將會更大。
女子不知楚默心中所想，但聽到這話後，卻也並未再說什麼，只是臻首微頷，道：“先嚐嘗茶水吧。”
“是。”
楚默收斂心神，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轟！
茶水入腹，頓時脣齒留香，淡淡的暖流順着喉嚨涌入四肢百骸中，而後就有着無數玄妙的道韻升騰而起，宛如巨浪般將他覆蓋。
霎時間。
他全身噴涌霞光，種種玄機妙思不斷閃現，使得楚默瞬間就進入到悟道狀態，一時無法自拔。
女子也不甚在意，只是一邊輕抿茶水，一邊等待着。
半個時辰後。
楚默陡然睜開眼眸。
霎時間就見着瞳孔中浮現精芒，熾盛的神輝綻放，整個人周身更是有着無數玄妙沉浮，交織着道與理，承載着法與術，玄妙到了極致，宛如一尊縹緲仙神。
“多謝前輩賜茶！”
等到一切異象收斂起來後，楚默這才吐出一口濁氣，開口道謝。
一杯悟道茶，讓楚默確實受益匪淺。
雖然因爲境界已經到了極致，實力並未有任何增長，但在這半個時辰內，卻讓他對道的理解更爲精深。
尤其是在刀道的本源參悟上，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
而大成至聖道章，更是向前推進了一個新的臺階。
就這些增長，倘若換做其他時候參悟，至少也要數千年時間方可。
女子微笑道。
楚默放下茶盞，這時看向女子徑直的臉龐，鄭重道：“前輩，茶也喝了，現在還請前輩告知我所想知道的一些辛密。”
聞言。
女子放下茶盞，並未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可知道宇宙有多大？”
“不知。”
楚默搖頭：“宇宙遼闊，縱使至尊都難以丈量具體，我修行至今也纔去了寥寥幾個星團，豈止宇宙的邊界？”
“宇宙遼闊無比，蘊含着無數星團和造化，每時每刻都有生靈在孕育，每時每刻也都有造化在出現，對於尋常生靈而言，宇宙便是他們畢生所渴望而無法企及的終點。”
“不過……”
“在我們看來，宇宙雖大，卻也不過在方寸之間。”
女子含笑道。
楚默心中一動，但並未開口，只是露出側耳傾聽狀，示意女子繼續講述下去。
“佛經有言‘盧舍那佛坐千葉大蓮花中，化出千尊釋迦佛，各居千葉世界中，其中每一葉世界的釋迦佛，又化出百億釋迦佛，坐菩提樹。’又言佛觀一碗水，四萬八千蟲。”
“楚默，你有沒有想過，這方在尋常生靈看來遼闊無比的世界，或許就是佛陀眼中的一碗水？”
女子詢問楚默。
聞聽此言，楚默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前輩的意思是……這方宇宙，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天地，宛如井口一般，跳出宇宙，便是更爲廣闊的世界？”
“你很有悟性。”
女子稱讚，旋即又道：“不過你說的卻並不準確……宇宙很大，卻也很小，但卻並不是井和碗，更是一個樊牢。”
楚默聽到這裏，正想要繼續追問。
但還不等楚默開口，她便繼續講述，道出了一個讓楚默都爲之驚悚的真相。
“你是被選中的，更是莫測的天意，許多東西現在我還無法告知你，不過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是，這方宇宙其實並非是自然開闢，而是生靈所創。”
“武者修行，爲的便是不斷晉升超脫，從而達到自我昇華的目的。”
“在這期間，當武者晉升神境時，便可點燃神火，壽元增長，具備不朽的物質，但這尚且還緊緊只是雛形，仍舊需要不斷的提升。”
“天神、神王、神君、至尊……每一個境界的提升，都是武者由內而外的蛻變，是全方位的昇華。”
“至尊可將神君視爲螻蟻，神君看待神王如蟲，神王視天神如無物……每一次的晉升和蛻變，都是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在這變化中，武者會逐漸掌握更多的神異，逐漸擁有更多的特殊。”
“我想你在修行中應該也發現了，武者的每一次蛻變，都是對體質的淬鍊和加強，開闢紫府、開闢丹田、開闢體內世界……隨着實力的增長，丹田、紫府、體內世界也會在隨之擴張。”
“那麼……這方宇宙是不是也同樣在擴張？”
說到這裏。
女子戛然而止，目光看向了楚默。
迎着對方的眼神，楚默悚然一驚，心中生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前輩的意思是……”
“這方宇宙，其實只是某個生靈的體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