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再傻,也知道楚瑾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變化,此時細細一想,似乎從前幾次開始,他對她忽然變得溫情許多。
可……他爲什麼這麼做?
雲黎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那什麼,解毒丹給你!”雲黎說的有些尷尬,沒承着他的話說下去,莫名的想要逃跑。
嗯?她堂堂一隻修煉了千年的狐妖竟然被一個凡人的一句話弄的想要逃跑?她莫不是害怕這個凡人?
雲黎幾步走到他面前,把藥塞到他手裏,轉身就想走。只是還沒走,就聽身後一聲低低的輕笑聲,嗓音好聽的過分。
“……你笑什麼?”她轉身看向他。
他俊逸出塵的容顏一片溫和,脣角揚着的笑意分外好看。
“阿黎在緊張?”楚瑾輕笑道。
她心跳加快,氣息微亂,顯然是緊張了。
雲黎:“……”這男人也是妖不成?如何知道的?
“沒有,你多慮了。”她平靜的說,雲淡風輕的佇立着。但胸腔的位置,確實比往常跳動的快了些許。
嗯,許是方纔被這男人的話“驚嚇”到。
想着,雲黎又想起治療雙腿的藥還沒給他用,另外,他體內殘存的煞氣也還沒去除,眼睛也尚未治療。
雲黎秀眉微蹙,瞪了他一眼,都是這傢伙,害的她差點忘了這三件事。
屋子裏安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楚瑾雖然看不見,但能感覺到她的一舉一動。
“好,是我多慮了,阿黎沒緊張。”半響,他才說。
雲黎:“……”懶得理他。
“我現在就給你治療雙腿和眼睛。”她語氣有些悶悶的,拿出兩瓶藥走近他。
聽出她語氣的悶悶不快,楚瑾脣角微微一勾。阿黎總算是有點情緒了,不似以往對他那般淡漠疏離。
“好!”他微微張口,愉悅的情緒明晃晃的表露出來。
雲黎奇怪的看了看他,不知他在高興什麼。
讓他把褲腿捲起,雲黎就把瓶中的藥膏一點點的塗在他腿上。
那藥膏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塗在腿上也涼涼的,楚瑾微微低頭,空洞的眸子好似看着她。
此刻,忽然很迫切的想要治好眼睛,他想看看她。
雲黎給他的雙腿都塗上黑乎乎的藥膏,找來繃帶纏起來,又給他的眼睛上藥,做完這一切,她才道:“一個月內,繃帶不要解了,也不要碰水。”
她把空瓶子放在一旁,不等他說話,纖細的手指就搭在他的脈搏上,“我在給你檢查下。”
隨意扯了個理由,雲黎就開始一點點的吞噬他體內的煞氣。
楚瑾“嗯”了一聲,感受着她指尖的涼意,還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心跳莫名的加快。
雲黎正以靈力吞噬着煞氣,察覺到他心跳加快,奇怪的看着他,“你不舒服?”
“……沒有”楚瑾耳根子倏地紅了一下。
雲黎沒有發現,繼續和煞氣作戰。
良久,她才收回手,“你身子現在只是有些虛,好好調養便可。解毒丹每日都要服用,等服用完,你體內的毒就徹底解了。”
頓了一下,她又提醒,“雙腿和眼睛上的繃帶一定不能解,一個月後在解。屆時,你的腿便能行動自如了,眼睛也能夠恢復。但是注意不宜長時間走動站立,眼睛也不能接觸到強光,需要繼續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正常。”
“阿黎,謝謝你!”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情緒有些激動。
他的掌心是溫暖的,那股溫暖之感蔓延在她微涼的素手上。
雲黎愣了愣,目光落在他的雙手上,心絃似乎被觸動了一下。她淡淡的收回手,面上一片清冷,“楚少主早些歇息吧,我走了。”
“阿黎……”楚瑾急忙抓住她,“不要叫我楚少主,喚我名字即可。”
雲黎:“……”有什麼區別嗎?
“好!”沒有糾結名字,對她來說,怎麼叫都行,左右換了個叫法而已。
楚瑾聽了,心下一喜,脣角的笑容擴散開來。
雲黎看着他,眉心微不可見的一蹙,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的緊緊的。
“還不放開!”她有些生氣的說。
“抱拳,是我唐突了!”楚瑾笑着鬆開手,想到一事,又問:“阿黎,你要何時去無極寒域?”
“這幾日就走。”無極寒域的事不能在拖,馬上便要到十五了,等過了十五,她就走。
“好,屆時我讓莊越和季遊帶人和你一起去。”如果可以,他想自己去,可以他現在的情況,去了只會拖累阿黎。
雲黎複雜的看着他,越看越搞不懂他什麼心思,“你爲何要這樣做?”
幾次表現出對她的關心,他在打什麼主意?
“沒什麼,只是想保護你!有他們保護你,我才放心!阿黎,我等你回來,等你平平安安的回來!”
楚瑾話音溫軟,接着又道:“不管你去幾年,我都會等你回來。”
雲黎覺着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她與他非親非故的,說的跟個丈夫等妻子似的,這傢伙都在想些什麼?
而且去個無極寒域而已,哪需要幾年,那是對於凡人才需要。於她,只不過幾刻鐘的時間而已,只是進了無極寒域後多久能出來纔是個問題。
“我不需要,你留他們在身邊保護吧!”這傢伙可是招人惦記的很,還不如留着人保護他自己。
她哪需要別人保護,莊越他們跟着去,反倒是耽誤時間,還麻煩。
“不行,他們一定要跟你去,否則我不放心!”楚瑾語氣堅決。
雲黎有些頭疼,“楚瑾,你我只是醫者和病患的關係,沒必要過於關心我,你幫我找玄靈芝芽的下落,我給你治療身子,你我之間互不相欠。”
“如果你是覺着沒什麼可報答我纔派人保護我,那大可不必,你若實在想要報答,不如多給幾株千年藥材。”
與他互不相欠?楚瑾心裏忽的悶悶的,他不想與她就此斷了關係。
“我並不是爲了報答你纔派人跟你去,我是……”他薄脣一抿,不知該怎麼說。
他是關心她,不想她出事。還有對她那奇怪的感覺,他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只知道,她出現在他面前,聽到她的聲音,他就十分歡喜。
他從未對任何女子有過這樣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