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堯指揮使 >第八十章 牽絆
    寶髻鬆鬆挽就,

    鉛華淡淡妝成,

    青煙翠霧罩輕盈,

    飛絮遊絲無定。

    此時的段淑婷,靜靜地端坐在牀頭,早先那股歡脫勁兒早就消失不見。

    小手不停地揉搓着裙襬。

    真到這一時來臨時,反倒緊張起來。

    晴雲過來攙起段淑婷,“走吧夫人,該拜堂了。”

    “一拜天地~”禮部尚書江牧被大夥兒推舉出來,擔任徐奕成親的儐相。

    大概還是禮部官員的名頭加分吧。

    按照唐煜的意思,反正過兩天你也得給我喊,先拿徐奕的練練手,到時候熟練一些。

    嗯,唐煜也來了。

    和唐煜一塊來的,還有兩大車皁液,兩大車香膏。

    一般是賞賜給徐奕,另外一半每個參加婚禮的賓客都能領到一點。

    就算是臣子的婚禮,唐煜也不忘宣傳新產品,趁機做個生意。

    因爲徐奕沒有了父母,所以此時坐在上位的是唐煜。徐奕帶着夫人一起叩拜。

    “禮成~”江牧扯着嗓子大喊,“送入洞房!”

    “哦吼~”不用看就知道,性格開朗跳脫的陳知非一定是其中起鬨得最熱烈的那個。

    “陸將軍,走走走,我們聽牆去。”陳知非說着,就要拉上陸寧一起。

    “啊?這……”憨直的陸寧不是很喜歡湊這種熱鬧。

    “李將軍,兩位杜將軍,走啊,一起啊,我和陸將軍都打算去聽牆,你們去不去?”

    陸寧心說我什麼答應他的?

    李肅和杜明威沒有說話,六雙眼睛一齊看向陳知非身後。

    “怎麼了嘛?”陳知非注意到幾人的目光,滿不在乎地回過頭。

    “哎呀,段將軍,你什麼時候來的呀?”陳知非露出訕訕的笑容。“快坐快坐,哎呀段將軍今天嫁女,又是我的直屬上司,來,末將敬您一杯。”

    說着,陳知非趕忙拉着段克禮坐下,恭恭敬敬地敬了一杯酒。

    “算了,不跟你小子計較。”陳知非是段克禮一手帶出來的兵,會不知道陳知非什麼脾氣?

    那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貨,長這麼大連青樓勾欄都不敢去。別看上了戰場是三軍聞名的斷魂箭,實際上從小到大,連姑娘的手都沒碰過一次,至今仍是個雛兒。

    陸寧也舉起酒杯:“段大人,恭喜啊。”若是他哥陸謙來了,一定是舌綻蓮花。但陸寧就差着了。

    “哎,同喜同喜。”軍中出身的人物,纔不在乎辭藻多麼華麗,烈雲燒大口下肚纔是真理!

    倆人滿飲一杯。

    這才輪到一旁的李肅,杜明昊杜明威兄弟。

    且說徐奕。

    一直在前廳呆到客人都離開地差不多了,這才讓徐忠來送客,自己轉到後面,和新娘子做一些沒羞沒臊的事情。

    一會兒還有正事,徐奕運起真氣,將體內的酒精蒸發出來。

    臥房裏,段淑婷的小心臟砰砰直跳,又一想到孃親教給自己的那些奇怪的知識,臉上就紅得發燙。

    晴雲留在臥房門口,等候老爺回來。

    “老爺,您來了。”段淑婷隱約間聽到晴雲好像說了這麼一句,頓時覺得小心臟跳得更厲害了。

    兩隻小手不停地揉搓裙面。

    廢了好大的力氣,忍下了滿屋子蹦高的衝動。

    “嗯,你先下去吧,這邊我來就好。”徐奕說。

    “是,奴婢告退。”

    段淑婷從蓋頭下面看到了一雙紅緞面飛繡鞋子的腳尖,然後,只覺得眼前一亮,原來是蓋頭被挑起來。

    有道是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徐奕看着眼前的姑娘,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他原本以爲,這天地間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就算有朋友,有下屬,有大王……但那些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厭倦了,會不會像自己的老師那樣,遠離塵世,做一個徹頭徹尾的世外之人?

    現在,徐奕知道,自己不會像以前那樣無拘無束了。因爲從此,他的心裏多了一份牽絆。

    “娘子,該喝合巹酒了。”徐奕脣角微微上揚,然後取來桌上的酒杯。

    今朝春末,鬱金堂下紅綢繞過。

    玉盞交杯的那一刻都靜默。

    爲你畫眉時,聽着萬人齊賀。

    相誓要偕老的那個,

    一定就是我。

    “哦對了。”段淑婷放下酒杯。

    “來相公,讓我剪一束你的頭髮。”段淑婷不知怎麼,彷彿相公這個詞很輕易地就脫口而出。

    等到她反應過來時,才雙臉生霞。

    連忙低下頭擺弄兩人的頭髮。

    結髮的意味,不僅是取兩人的頭髮而已,還要相互綰結纏繞。但是零零散散的頭髮哪裏是那麼容易綰就的?

    纏繞了半天也沒有成功,段淑婷有些委屈的撅了撅紅潤的小嘴。

    塗過胭脂的嘴脣看起來就像是熟透的櫻桃,讓徐奕忍不住食指大動。

    “哎呀,別……我還沒弄好……嗚嗚……”

    之後,段淑婷就不敢回想又發生了些什麼了。

    …………

    唐煜的婚禮定在四月下旬。

    這種兩國聯姻當然要正式許多。江牧擔任大儐相,其他禮部的官做小相。

    鍾會負責祭祖。

    當然,唐煜的禮物少不了皁液和香膏。

    這幾日,市部供養的商人們開始發力,香膏和皁液的銷售遍佈堯國,甚至開始往祁國和曹國擴散。

    銀子開始嘩啦啦地往國庫裏存,當真是數錢數到手軟。

    徐奕的工作主要是配合親軍都衛府,保護好皁液,香膏,鍊鐵,還有曬鹽的工坊。

    不允許外人靠近,防止技術泄密。

    唐煜經歷過繁瑣的禮節,終於熬到晚上。不必說,自然是新娶的昭容夫人侍寢。

    “晨晨?”唐煜掀開蓋頭的一瞬間,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己還在大學的時候。

    那個讓自己始終難以忘記的女孩。

    “晨晨?”魏悅兒一愣,一雙大眼睛滿是不解的看向唐煜。

    “沒什麼。”唐煜回過神,搖搖頭,“你有些像我的一個故人。”

    兩人只是在眉宇間有一些相像,仔細看來,魏悅兒更多了一種熱烈的,妖嬈的,魅惑的,冷豔的,不可方物的美感。

    是一種無法形容,又難以言表的感覺。

    “妾身想來,那應該是個女子吧?”縱然是心裏有些喫味,但表面上依舊是端莊妍雅。

    畢竟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身爲王女,這本來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放心吧,有你就夠了。那個女孩,我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再見到了吧?”說着,唐煜習慣性的伸出手指,颳了一下魏悅兒的挺翹的瓊鼻。

    然後手指順勢向下,擡起了女孩的下巴。

    這是他前世吻她時常做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