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正事呢”狗剩一把甩開他孃的手,“大白天的說啥胡話?迎春能看上你?”韓老貴白了他一眼,“咋就看不上?咱家剩哪裏差?”狗剩娘不愛聽這話,“不過剩,那迎春和你不是不對付嗎?”“哎呀”狗剩有點氣,“那是以前,現在迎春轉性了,說要嫁給我”“好了,好了,該幹啥幹啥去”韓老貴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爹,娘,是真的,劉桂蘭可以作證?”狗剩幾乎是吼出來的,“你沒說胡話?”狗剩娘眼前一亮,有些相信自己兒子的話了,“我好好的說啥胡話?就在剛纔迎春答應了,我敢保證”狗剩拍着胸脯,“好,我這就找你三嬸去”
此時馬迎春家卻愁雲慘淡,劉桂蘭一再勸着馬迎春,“迎春,嫁漢嫁漢穿衣喫飯,可就狗剩那樣好喫懶做,嫁過去可就苦了你”“是呀”迎春娘也抹着眼淚,“婚姻關係到你終身幸福,不能太兒戲”“娘,嬸子,你們不用勸了”馬迎春搖了搖頭,“我清醒着呢,嫁給狗剩也沒什麼不好,都是一個村的,方便照顧這個家”“都是以這個家拖累了你”迎春娘又開始抹眼淚,“唉”劉桂蘭這時也不知說啥好,不過覺得馬迎春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狗剩即使再混蛋,但在下馬河村又能翻起啥浪花?敢欺負迎春,馬迎春的那些本家會同意?但如果嫁到外村,就不好說了,關鍵是菲菲,又有幾個會接受?
幾乎是同時,董大海和馬迎春先後成家,但遺憾的是兩人都以爲對方早就結婚了,只留下深深的誤解,馬迎春婚禮簡單多了,由於是本村,距離也不是很遠,狗剩用自行車推車馬迎春,後面一羣人擡着嫁妝,浩浩蕩蕩的進了狗剩家,韓老貴樂的嘴就沒合攏,自己這個兒子啥德行一清二楚,一直犯愁誰家的姑娘會嫁過來,沒想到娶了這麼好的一個媳婦,馬迎春的能幹可是全村出名的,只有狗剩娘偶爾撇撇嘴,沒有十分滿意,主要是因爲馬迎春額頭的傷疤,一直嘀咕會不會遺傳?狗剩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心裏有一種勝利的自豪,“董大海呀董大海,你不是能嗎?最後還不是敗給了我?我纔是最終的贏家”在大家吵吵鬧鬧中,一場婚禮落下帷幕,按照膠東風俗,馬遠海作爲親叔叔,自然是陪着馬迎春進門,接受着衆人的祝賀,但喝進嘴裏的酒感覺是那麼的苦,一旁的馬迎冬沒心沒肺的大口喫着,不忘評價一番哪樣菜可口,不時逗一下菲菲。
“狗剩,起來了”天剛朦朦亮,馬迎春就起來忙活了,刷鍋做飯,打掃衛生,可飯都端上桌了,狗剩還在矇頭大睡,氣的馬迎春狠狠的拍了他好幾下,狗剩才睡意朦朧的睜開眼,“咋啦?”“你說咋啦?都幾點了?”馬迎春拎着把掃帚,真想抽他一頓,“哎呀,我以爲啥事呢?太困了,我再睡會”狗剩頭一歪,又睡過去了,“你給我起來”馬迎春一下子扯住他的耳朵,“喫完飯還得幹活”“疼,疼”狗剩咧着嘴直喊。
“嫂子,你做的豆腐真不錯”韓玲玲挑了一塊紅燒豆腐,喫的滿嘴是油,“能不能教教我?”“當然可以了,只要你肯學”馬迎春又給她夾了一筷子,笑呵呵的答應,雖然是親兄妹,但韓玲玲和狗剩截然不同,不僅長得水靈,而且心靈手巧,最關鍵是勤快,馬迎春也很喜歡這個小姑子。“不行,不可以”狗剩娘扒拉一口飯,突然反對。“爲什麼?”韓玲玲的臉耷拉下來,很不滿的看着自己的娘。“還能爲啥?迎春進了咱韓家的門,這做豆腐的手藝就是咱韓家的,你一個姑娘家遲早要嫁人的,要是你學會了,還不得帶到對方家,這不是衝行嗎?”狗剩娘振振有詞,聽得馬迎春有些目瞪口呆。
“那嫂子的手藝也是學別人的”韓玲玲不滿的撇了撇嘴“咋就沒衝行?”“那薄家營離咱們這好幾十裏,平時幾乎不來往,怎麼衝行?你是不是要遠嫁呀?”狗剩娘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筷子啪的往桌子上一拍,“你咋這麼霸道?”韓老貴有些看不下去了,“手藝是迎春的,她想教誰就教誰,別人說了不算,再說,玲玲啥時成外人了?”“韓老貴,你想叫板?別忘了,我這都是爲了這個家”狗剩娘騰地站了起來,雙手叉腰,“娘,你這是幹啥?還讓不讓人喫飯了?”狗剩一翻白眼,“娘,您別生氣,咱從長計議”馬迎春急忙拉着狗剩娘坐下,心裏考慮這怎麼改掉狗剩的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