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琳卻拉下臉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少來討好！你剛纔趁機佔我便宜，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那你剛纔爲嘛不跟那個小警察指控我非禮你？”楊小寶嘿嘿一笑，“說到底還不是捨不得。”
“是啊，我還真是捨不得你去死！”杜小琳嘴上喊着去死，被楊小寶握住的那隻手卻老老實實的，並沒用力掙脫甩開。
女人的口是心非，莫過如此了。楊小寶好不容易纔憋住笑，也就破例不去還嘴，自己鹹豬手也鹹豬手了，揩油也揩了，還不興讓人家佔點嘴上便宜？
他閉上了嘴，杜小琳卻還沒說完。她一邊發動汽車重新上路，一邊喝問道：“喂，問你呢，剛纔爲什麼會有警察攔我們的車？你不是說過，這輛車很安全，不會被追蹤的嗎？”
楊小寶搖了搖頭，解釋道：“這輛車原本是我的一個死對頭的專用坐駕。那時候我爲了對付他，從他的一個徒弟那裏收集了很多關於他的個人信息與生活細節。其中就包括他會在自己車裏放上幾十本護照，現金和手槍以備急用——這些都是我事先就掌握的細節信息，不然我哪裏能一下子就翻得到？”
杜小琳打斷了他，追問道：“那爲什麼警察也知道？還追着這輛車查？”
“因爲是我告訴他們的。”楊小寶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瞥到了杜小琳一臉驚諤懵逼的表情，只好解釋道：“我說的是以前，又不是現在。以前我跟警方算是合作伙伴，整個海州市的五萬警察，我能調得動一半。那時候爲了對付我的那位死對頭，我就把我掌握的所有關於這位對頭的個人信息，包括他的這輛專用座駕的車牌號都告訴了警方。這輛車也就等於在警方那裏留了底，一上路就會被追蹤臨檢。不過也沒關係了，那件案子早就已經結了，警察也不會一直盯着一個過期的情報。”
杜小琳聽得似懂非懂，一臉嫌棄地皺起了眉頭：“真的搞不懂你，你跟警察一會兒是合作伙伴，一會又是敵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好人壞人？”楊小寶哈哈大笑起來，“好人壞人只存在於影電視裏面，真實世界可要複雜得多了。你不用管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你只要看我對你是好還是不好，不就行了麼？”
“你對我當然不好，很不好！”杜小琳很不滿意地哼了一聲，手掌卻翻轉過來，把楊小寶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很快，汽車重新從省道拐上了高速公路，然後繼續一路向北。
晚上找了一個汽車旅館隨便湊和住了一夜，第二天下午終於達到了晉省的省城。這裏可以說是楊小寶的老巢，他在這裏挖過煤，還弄起了一家八方物流。後來雖然因爲種種原因，不得不拋下一切另行開僻局面，但是這裏畢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一個人在落難之際，本能地就想到去往最熟悉的地方。這也是他選擇重返此地的原因。
凝目注視着車窗之外的高樓大廈慢慢向後掠過，楊小寶搖了搖頭，甩掉了這些不該有的思慮——無論如何，自己已經是新的自己了，我楊小寶也不再是楊小寶了。故人舊友如何如何，大約也只能遠遠看一看了。
此時正值深秋時分，從氣候溫曖的華國最南方來到寒冷的北方，杜小琳一下車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她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從來沒有到過南方，即便是北美留學讀醫學博士的那幾年，也是住在溫暖地帶。兩人走到匆忙，也沒有準備什麼禦寒衣物，這一下可真有點扛不住。
楊小寶同樣是穿着單衣服，但他體格健壯，又是北方長大，也就很無所謂，下了車就伸了幾下懶腰，開始東張四望找東西喫。離開家鄉的時間不短了，非常想念家鄉食物的味道。大街上瀰漫着熟悉的肉夾饃與烤肉的香氣，這讓楊小寶不覺得疲勞，反而是精神一振。
“我身上冷！”杜小琳發現這傢伙居然只想着找喫的，對自己正在挨凍受冷這個事實居然直接無視了，心頭不由得生出了一些小小的怨言。
“冷？冷就跳一跳，跳一跳就不冷了。”楊小寶看都沒看她一眼，隨口敷衍了一句。
“跳一跳？跳你個頭啊！活刻你一輩子單身！”杜小琳氣不打一處來，心裏委屈得要死。表面上再怎麼矜持的女人，總還是渴望來自異性的關注的，這個死傢伙一點情調都不懂，實在讓人無話可說。
“別咒我啊。”楊小寶停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着杜小琳，笑嘻嘻地說道：“你可不就是想我抱你嘛？想我抱就直接說啊！”
杜小琳羞惱交加，一張俏臉漲得通紅。然而還沒等她來得及發作，楊小寶已經很粗暴舒展雙臂，將她橫抱了起來，絲毫不顧忌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之上，也完全無視了旁人的詫異目光。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杜小琳又驚又羞，雙腿不住撲騰掙扎着想要下來，惱火地連聲嚷道：“有你這麼抱人的嗎？有你這麼抱人的嗎？”
楊小寶嘻嘻笑笑，並不理會杜小琳的抗議，照舊抱着她大踏步往前走。
大街之上，行人紛紛側目，投射過來的目光千奇百怪，其中有詫異，有鄙夷，有氣憤，也有羨慕。
楊小寶向來是敢想敢幹，冒天下之大不違這類的事情做得多了，當街橫抱着一個姑娘又算得了什麼？
杜小琳可沒他那麼臉皮厚，臉上燒得發燙，恨恨地威脅到：“你再不放我下來，我真要喊流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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