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採購奶油的下人也回來了,氣喘吁吁的來到陳宇面前,手裏捧着一個罈子,
“啓稟阿郎,西市的酥酪不多,都買回來了。”
陳宇揭開罈子,果然,一股奶油的香味撲鼻而來,
“淦,還真是奶油啊?”陳宇喃喃的看了看罈子裏面白花花的奶油。
大唐會喫會玩,奶油雖然金貴,但總有喫得起的人家,到了夏天,“酥山”便是有錢人家消暑的必備之物。
更何況硝石製冰之法已經普及到了大唐全境,唐人再也不用爲了冰塊而發愁,所以也就有更多的胡人願意把奶油製作出來,用於供應長安城和各地的有錢人了。
陳宇用筷子挑了一點酥酪放進口中,原本他穿越前是不怎麼愛喫奶油製品的,但嘗過之後,眼前一亮,
“淦,真就比植脂末好喫多了。”陳宇嘟嘟囔囔的把筷子放下,見陳大攪動的差不多了,擺手道,
“行了,差不多就這樣,給本侯架起蒸鍋,上鍋蒸一刻鐘!”
大唐是沒有烤箱的,連蒸箱也沒有,幸虧陳家是做酒出生,蒸鍋還是有的,密封性也比蒸籠好了不少。
下人們一絲不苟的執行着陳宇的命令,陳宇則優哉遊哉的回到房中,一干妻妾正在打麻將玩兒呢。
其中李麗質運氣最好,基本上打兩張牌出去就能聽牌了,蘇憶晚最聰明,很多時候都能猜到對面要胡什麼牌,李漱的牌是出奇的差,即便是陳宇上場,也挽救不了她輸錢的命運。
李漱氣的嘟起小嘴撒嬌,陳宇樂呵呵的攬過她來,剛準備動手動腳,陳大興沖沖的在屋外道,
“阿郎,成了,這,這蛋糕,成了。”
陳宇忙放開李漱站起身,一干妻妾也來了興趣,急匆匆跟着陳宇來到後廚,
“好香啊,比糕點的味道可香多了。”武媚笑嘻嘻的抽動着鼻子。
陳宇叫人打開蒸鍋一看,蛋糕做的還行,掰下一點嚐了嚐,蒸出來的蛋糕有水分,不像烤箱那般乾燥,但是卻更綿軟。
“小心拿出來放外面。”陳宇吩咐道。
下人們把蛋糕小心翼翼的從蒸鍋裏擡出來,少不得也破了些邊,陳宇又把奶油挑了一點,抹在了蛋糕的表面,笑呵呵的說道,
“這便是奶油蛋糕了,過生日時候喫的,往後家中再有誰過誕辰,這奶油蛋糕再做一回就是了。”
一干妻妾哪裏還忍得住,一個個躍躍欲試的樣子,陳宇命人拿來小勺子,李漱等不及了,第一個剜了一勺放進口中咀嚼,眉花眼笑道,
“夫君做的這個奶油蛋糕當真香的很呢。”
蘇憶晚和李麗質吃了兩勺子就放下了,皺着眉道,
“這奶油蛋糕是美味的緊,但喫多了膩的慌。”
陳宇笑着點點頭,
“是了,不過是個應景的喫食,哪裏能當飯喫,小心喫多了積食。也罷,給本侯裝一塊,我要拿進宮去。”
李漱不滿的揮舞着小拳頭,
“夫君就知道討好阿耶,哼!”
當即下人趕緊把蛋糕切了一大塊下來,陳宇親自抹上奶油,用食盒裝好,出了門,跨上霸紅塵,剛要出門,不曾想霸紅塵一個趔趄,險些把陳宇從馬上摔下來。
陳宇心疼的趕緊下馬,摸了摸霸紅塵的馬頭,
“老夥計,你也老了,跟着我出生入死也快有十年了吧?”
霸紅塵仿若通人性一般,低低的垂下馬頭,用頭去蹭陳宇,似乎有些慚愧的樣子。
陳宇摸着霸紅塵的鬃毛,感嘆道,
“上回你被侯君集所傷,這腿上的傷一直沒好利索,也該到了讓你退休的年紀了。”
霸紅塵自上回被馬槊刺傷後,左腿一直有些一瘸一拐的,但身爲戰馬,自然比尋常的馬匹要更強壯,但陳宇有些捨不得霸紅塵了,自天策府成立以來,陳宇就騎着霸紅塵一路南征北戰,霸紅塵曾跟着他出徵高麗、倭國,龜茲,立下了赫赫戰功,如今它老了,陳宇也實在不忍心讓它再服役了。
古代的戰馬服役年齡一般也就是五到八年,而由於大唐有了馬掌,所以使得所有戰馬的服役年齡都長了不少,除去戰爭中被刺傷刺死的戰馬,大部分馬匹都能服役十年左右了。
“老夥計,慢慢走,不着急。”陳宇再次跨上霸紅塵,這回霸紅塵似乎小心了不少,一路安安穩穩的把陳宇馱到承天門外。
待來到甘露殿,李二正喜笑顏開的哄着新城公主,一旁的晉陽公主李明達則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這個妹妹,兕子已然長大了不少,如今也是在李二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唔,子寰來了啊,宣。”李二樂呵呵的逗弄着新城公主呢。
陳宇捧着食盒,快步走到李二跟前,高高捧起,
“臣在家制得些喫食,特來進獻給陛下。”
李二一聽,嘖嘖,上回的果凍和松花蛋好喫的很,這次陳宇又帶來新的喫食,忙笑呵呵的轉過頭,把新城公主交給一旁的長孫皇后,
“唔,好啊,子寰精於格物,這回又是什麼新鮮喫食叫朕開眼吶?”
陳宇打開食盒,頓時一股奶香味撲鼻而來,
“不過是些糕點,平日裏喫個新鮮罷了。”
晉陽公主第一個忍不住了,小女孩哪有不愛喫蛋糕的,走上前伸手就要從食盒裏拿,
“嘿嘿,姐夫這是何物呀?聞着真香!”兕子李明達和李治關係最好,平日裏聽李治叫多了姐夫,這會兒也是姐夫姐夫的叫着。
陳宇忙拿起勺子笑道,
“公主殿下請用勺子,莫要髒了玉手。此物名爲奶油蛋糕,正是給公主這般年紀的人喫着玩兒的。”
李二聞見了奶油蛋糕的香味,也忍不住走下來,李明達早就忍不住了,用勺子剜了一塊放進嘴裏,眉花眼笑的看着李二道,
“阿耶阿耶,姐夫做的這糕點真好喫,好香!”
李二見女兒喫的高興,也很是高興,用勺子挑了一點放進嘴裏,
“唔,是酥酪的味道,這下面的糕點倒是從未喫過,呵呵,好好好,子寰有心了。觀音婢,你也來嚐嚐,子寰的糕點果真不錯。”李二是皇帝,對這種蛋糕類的東西不會太上心的,反倒是長孫皇后和晉陽公主,兩個女人喫的不亦樂乎。
見李二一家喫的開心,陳宇趁機躬身道,
“啓奏陛下,臣的戰馬已然追隨臣將近十載,前番被侯君集所傷,實是不堪重負,還望陛下垂憐臣,準臣在宮中挑一匹新的戰馬。”
陳宇已經是右衛大將軍,按理說戰馬什麼的,大可自行挑選,無論是天策府還是城北大營的戰馬,都是他的管轄範圍,但是陳宇不是沒去過薛仁貴那兒,挑來挑去也沒有什麼看得上眼的戰馬,總覺得不如霸紅塵神駿,也就一直擱置了下來。
李二一聽,放下勺子感慨道,
“是了,子寰入朝爲官也十年有餘,數次出征,立下赫赫戰功,區區一匹戰馬,朕哪會吝嗇,正好,太僕寺今年剛進貢了一批新馬,張貴啊,且帶陳卿前去隨意挑選!”
張貴忙應了一聲,來到陳宇面前躬身道,
“吳國公還請跟奴家走一遭太僕寺,親自挑選可心的戰馬纔是。”
陳宇從甘露殿告退出來,出了承天門,來到太僕寺,王修如今擔任了太僕寺正卿,見陳宇和張貴過來,忙不迭起身道,
“見過吳國公了,不知吳國公今日到我太僕寺來,可是有事?”
張貴忙笑眯眯走上前道,
“奉聖人旨意,特賜吳國公戰馬一匹,且從太僕寺中任意挑選。”
王修自王惜雲嫁給陳宇後,和他關係緩和了不少,大家同朝爲官,王修又從洛陽別駕調任回京師,顯然是準備要接王珪的班的。
王修忙一拱手,
“既是聖人旨意,臣自當奉詔,恰逢西域剛進貢了一批寶馬良駒,吳國公還請隨意挑選。”
陳宇也堆起笑臉來,
“如此便勞煩王正卿了。”說罷,跟着王修來到馬廄,一匹匹看過去,陳宇也算是入朝爲官久了,對於戰馬也有了一定的瞭解,當即看過去,嘴裏還在嘟噥,
“唔,紫燕騮,還可以啊,這個像的盧,這個也不錯。”
太僕寺的馬都是進貢給李二的,大多也是西域大宛的名馬,陳宇一排排看過去,像選妃似的,只見他眼睛一亮,擡手指着其中一匹道,
“好神駿的馬兒!”
王修擠出個笑臉來,
“吳國公好眼力,當真是目光如炬,這匹馬乃是西域進貢的赤菟,周身發紅,兔頭龍頸,本是打算進獻給陛下的!”
陳宇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指着赤菟道,
“行了,就是它了,本侯就要它!”
張貴在一旁也笑道,
“吳國公是得了聖人旨意的,煩勞王正卿讓人把此馬牽出來吧。”
王修撇撇嘴,心道陳子寰果真不一樣,皇帝的馬也是隨便挑,嘴上只得笑呵呵的應着,讓兩個主簿去把赤菟給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