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衆多圍攏過來的獄卒衙差,周正新知道,他們不可能跑的了,內心的膽顫慢慢地平復了下來,開始變得有些怨恨起來。
“清莊鎮出現了山賊,你不是帶着所有人去找了嗎?爲何還會出現在這裏?”
周正新顯得很是不解地看着高攀,臉色也漸漸地恢復了一些血色。
畢竟到了眼下這個局面,他做什麼解釋,都顯得很是蒼白,不如問一問,他們爲何會一步步陷入高攀的‘算計’當中。
“本官確實帶着人去了清莊鎮,而且派人四處搜查了那些山賊的蹤影,可就在此時,本官聽到有人通稟,山賊們來縣衙大牢劫獄了,便又匆匆地帶着人趕了回來……”
高攀一臉平靜地述說着,又恥笑地看着兩人說道:
“……卻不知,剛一到大牢門口,就碰到了兩位大人,帶着一衆黑衣人,將衛公子搭救了出來,真是怪哉!”
周正新和耿庚辰兩人聽了這話,臉色變成了一副豬肝之色。
若是高攀說的沒錯的話,他們並沒有說謊的話,他們根本不是中了高攀的‘算計’,而是誤打誤撞被高攀撞見了。
這讓自詡算無遺策謹小慎微的周正新,內心突然覺得有一股惡氣直衝腦門,讓他雙眼翻白,腦門都快有火氣要冒出了。
“高攀,你莫要得意,過兩日,本公子定叫你哭爹喊娘生不如死……”
就在此時,恢復了神智的衛彥安,指着高攀大聲說道。
高攀聽了這話,瞳孔瞬間放大數倍,死死地盯着衛彥安看了看,一邊又沉聲說道:
“來人,看來衛公子還沒睡醒,嘴巴太臭了,將其嘴堵上!”
話音剛落,便有衙差忠心地按照高攀說的去做了。
“你敢……高……唔……”
衛彥安還想多叫囂幾句,卻被幾個衙差用東西堵住了他的嘴巴,並且將其死死地扣押住了。
衛彥安只能發出可有可無的嗚咽之聲,掙扎地想要掙脫衙差的束縛,雙眼發紅,怨毒地看着高攀。
而周正新和耿庚辰兩人見此,嚇得渾身發顫,惶惶不安,生怕接下來,自己會遭受這等待遇一般。
而這羣黑衣人更是一動都不敢動,因爲在這些獄卒衙差外圍,是一羣舉着弓弩的兇惡鄉勇,他們也就十幾個人,哪裏是這幾百人的對手?
而跟在高攀身後的鄧文山,內心則是一臉暢快。
周正新和耿庚辰兩人,在縣衙裏作威作福,他可是敢怒不敢言,一直被兩人忽略漠視。
眼下,看着周正新和耿庚辰兩人,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鄧文山內心只覺得大出一口惡氣,心情無比的舒暢和痛快。
同時也覺得,自己選擇跟着高攀,還真是再明智不過的選擇了!
“兩位大人,既然深夜來訪大牢,就請進去待一會吧,待明日一早,再出來可否?”
高攀一臉冷然地看着周正新和耿庚辰兩人說道。
對於這兩人,高攀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敵非友,必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想要坐穩這個知縣的位置,這兩人一定要壓服,甚至是擠兌走。
時至今日,高攀可算做到了,因爲周正新和耿庚辰兩人聽了這話,連忙點頭應承,打着哈哈,自己朝着縣衙大牢裏走去。
一旁的獄卒見此,連忙將大牢的門打開,放兩人走了進去。
“你們呢?還需要本官請嗎?”
隨後,高攀有冷冷地看着一衆黑衣人說道。
“冤枉啊大人,我等只是受了周大人和耿大人的指使,若非他們兩個說,事成之後給咱們二百兩銀子,我等也不會來做這等傻事的,還望大人明查!”
黑衣領頭之人,連忙摘下了自己的面紗,來到高攀面前大喊冤枉。
“大膽,敢來縣衙大牢裏劫獄,還敢口呼冤枉,來人,將這些黑衣人全部帶進去,擇候審訊!”
高攀自然不準輕饒了這些黑衣人,沉聲吩咐道。
衆多黑衣人見此,也只好放棄了抵抗,乖乖地被衆多獄卒衙差們帶到了牢獄之內。
而可憐的衛彥安衛公子,原本聽到有人來救他出去時,他內心大爲驚喜,想着終於可以自由了,口中便一直在說着,出去後,要讓高攀如何如何。
可此刻,他剛剛翻出大牢,再一次被人抓了回來,而且這次連嘴也給堵上了,手腳借被鎖鏈給栓了起來,動也動不了,說也說不出,何等的悽慘?
……
高攀也一臉沉穩地走進了大牢裏,來到了此前關押楊明春等人的號監,發現裏面已經空無一人了,便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他也沒想到,在回來查看山賊們有沒有將楊明春‘救’走時,還能意外地撞破周正新和耿庚辰兩人的詭計。
“大人……這是?”
跟在高攀身後的鄧文山也發現了這一情況,連忙驚疑地問了一句。
高攀則擺了擺手:
“不用說,定然是山賊們劫走了楊明春等人,咱們又來晚了一步!”
鄧文山聽了這話後,滿臉狐疑地看着高攀,因爲高攀語氣顯得很是平靜,似乎早就知道山賊們會這麼做一般?
而且,高攀此前說,他找到了山賊們的蹤影了,到底什麼意思?
鄧文山此刻滿心的疑惑,可高攀卻並沒有要向他解釋的意圖。
畢竟在高攀看來,內應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萬一被人泄露出去,高攀的謀劃會變空不說,楊明春也有被滅口的可能。
“好了,大晚上的,大家來回奔波四五十里,也十分辛苦了,早些去歇息吧,明天或許是和好日子!”
高攀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楊明春給他留下的記號後,便灑然一笑,很是欣慰地說道。
這讓鄧文山更加不解了,楊明春可是中裏山上的頭目,就這麼被山賊劫走了,高攀不僅沒有顯得惱怒,反而很是高興?
不過,看着高攀深邃的眼神,已經沉穩的步伐,鄧文山覺得,或許高攀早有準備也說不定,他只需好好看着便是。
從最開始的上合村命案,再到餘宗其、杜嚮明的身死,再到眼下週正新和耿庚辰兩人都不得不自覺地走進牢獄內過夜。
這些事情,什麼時候,高攀讓他覺得失望過?亦或是像是一個毫無準備謀算之人做出來的結果?
在鄧文山看來,楊明春的突然‘離去’,恐怕也在高攀的算計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