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衆多圍觀的百姓,以及王玉芳皆是不說話了,看着高攀接下來到底會怎麼辦!
衆人皆是想着,難道高攀還能將死人復活?又或者真的將他的魂從陰曹地府裏請回來不成?
高攀則踱步離開了首位,來到了這徐壽喜的屍體旁,高聲問道:
“徐壽喜,本官乃是丹堂縣知縣,現在爲你討回公道,你有什麼冤屈現在就可跟本官說明……”
衆人眼見於此,皆是滿臉疑惑地看着高攀,心道,這樣也能問出什麼?真是白日見鬼了?
只見高攀突然遵下來來到徐壽喜的屍體,像是附耳聞聽他說話一樣,一邊還不時恍然地點了點頭!
公堂內外皆是鴉雀無聲,衆人多是瞪大眼看着高攀的舉動。
“很好,本官已經知曉所有實情,定然還你一個公道……”
約摸十息過後,高攀起身,淡然地說道,說完又讓人將徐壽喜用白布蓋住,他則繼續回到了上首的位置上。
尹維安見此,眯着眼睛看着高攀,心裏想着,這種裝神弄鬼的把戲,騙一騙這些愚民還不差多!
“大膽刁婦王玉芳,你不僅與男子通姦,還失手殺了你的丈夫,最後還要將罪名嫁禍給別人,當以死罪而論,通報鄉里!”
高攀坐在了主坐上後,挺直腰桿,大聲地痛斥道。
王玉芳聽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有些驚駭地看着高攀。
“我沒有……不是我殺的,是他,袁榮貴,就是他派人殺的,大人啊,你要明查啊……小婦人從來都是安守婦道,四面鄰居都可作證……”
強忍住心中驚駭,王玉芳大聲地哭喊。
“哼,還敢狡辯,這些都是你丈夫徐壽喜親口告訴本官的,需要本官將那姦夫說出來嗎?本來只是你失手殺了你丈夫,和那姦夫無關,可若是你不說,本官有理由相信,是你和那姦夫合謀殺害了徐壽喜!”
高攀冷哼一聲,一邊說,一邊環顧外面圍觀之人。
“就是他,別讓他跑了,抓住他……”
就在此時,高攀看到人羣裏,一個人影有些異動,連忙喊道。
一旁的皁班衙役見此,也是迅速反應了過來,瞬間將這人羣當中的男子揪了出來。
而圍觀的百姓此刻早已不再喧譁議論了,事情到了這一步,若是還看不明白,也真是有些愚笨了!
“大人,小人……小人冤枉啊,此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是她……是她打死的……”
着男子本就已經是驚弓之鳥了,此刻被人押着來到公堂上,早已嚇破了膽子!
還未等高攀問話,他便已經將罪責全部推到了王玉芳身上。
“杜廣河……我真是瞎了眼,相公,奴家對不起你啊……”
王玉芳見此,內心瞬間就沒了抵抗的意志了,悲傷地來到了徐壽喜屍首旁,痛哭了起來!
高攀見此,內心卻大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案情一目瞭然了!
他雖然是頭一次上公堂判案,可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王玉芳在哭天喊地的時候,高攀偶然間看到她似乎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地瞥向外圍看熱鬧的人羣。
捕頭施志昌還提供了一個重要的線索,昨夜亥時,有人看看到有男人從徐壽喜家中走出來。
加上袁榮貴誠懇的表示,他家有的是銀子,根本沒必要爲了區區五百文錢,就殺了徐壽喜。
如此,高攀內心便有了明斷,接下來,只要揪出這個昨夜從徐壽喜家中匆匆而去的男子,那麼此案便可了結了!
至於什麼問徐壽喜的舉動,皆是做給王玉芳和這個姦夫看的!
爲的,就是詐出他們的姦情,也爲了讓這個姦夫‘顯形’!
高攀可沒有將死人復活,又或者能請來鬼魂問話的本事!
人死如燈滅,高攀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假裝去詢問徐壽喜,只不過是他的手段罷了!
可這裏是封建社會,尹維安這樣的讀書人或是明白人,能夠看懂這是高攀的手段。
可外面的一衆圍觀百姓不知啊,此時的百姓,還是挺相信神靈之說,以及有陰曹地府和轉世輪迴之說的。
衆人此刻再看向高攀時,便多了一份敬仰,能和鬼魂對話的官吏,恐怕也只有神靈判官才能做到吧?
接下來,高攀都不用審,名爲杜廣河的姦夫,便已經一五一十地將昨夜發生的事情交代了清楚。
正如高攀推測的一樣,杜廣河和王玉芳早就有染了,只不過徐壽喜還被矇在鼓裏。
昨夜,不知爲何,趕着去上工的徐壽喜突然回到了家中,捉姦在牀。
三人便扭打在了一起,爭執當中,王玉芳失手將徐壽喜打暈了過去。
兩人皆是有些慌亂了,若是被人知曉他們通姦,而且還‘打死’了徐壽喜,那就是天大的禍事了。
兩人合計了一會後,覺得,或許可以嫁禍給袁榮貴,反正此前袁榮貴威脅過徐壽喜夫婦。
說若是他們不還錢,就弄死他們,王玉芳和杜廣河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理由。
隨後,兩人便僞造了一個殺人現場,好似徐壽喜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殺害的!
然後兩人又廝混了一會,亥時六刻,杜廣河這才匆匆離開徐壽喜家中。
他們自以爲天衣無縫,無人知曉,其實早就有人看到杜廣河從徐壽喜家中離開。
而且,經仵作驗明,當時的徐壽喜還沒有死,只不過昏死過去,而因爲在夜裏凍了許久,這才真的死了!
“杜廣河、王玉芳,你們真是好狠的心啊,尤其是王玉芳,爲了養活你,徐壽喜每晚不得不,去袁榮貴家中兼做另外一份工,可你卻依舊慾壑難填……”
高攀此刻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審視着兩個罪犯,接着又沉聲說道:
“按照大虞律例,通姦者,斬首示衆,通報鄉里,失手殺人者,判斬候監,鑑於爾等罪行累加,本官判爾等遊街示衆,再等秋後問斬,可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