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知道,局勢不可能一直這麼僵持下去,就看誰先沉不住氣了。
雪衣勝券在握,自然胸有成竹。
不就是耗時間嗎?她完全耗得起!
她唯一的軟肋,便是蘇言。
現在蘇言有十六他們看着,肯定不會出事,她大可放心在此與應劫對峙。
反觀應劫,此刻落入下風,只能主動出擊。
他是知道雪衣會輕功,至於暗殺術,第二個人也告訴了他。
他比她強。
即便強了沒有多少,但再加上他的戰鬥經驗,足以殺了她!
想到這裏,應劫心中多了些玩味。
究竟誰是獵物,還不一定!
雪衣雖然在暗,但她沒有貿然行動。
她並非殺手出身,也沒有經歷過多少戰鬥,經驗不足。
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暗殺術!
之前她都是跟柳飛白練習,他是她師兄,多多少少會讓着她,但現在是談生論死、招數不限的實戰。
用好了暗殺術,便能讓他殞命於此!
可萬一失手,極有可能送了自己的命。
雪衣想了想,決定先看看能不能套出點什麼消息,畢竟剛纔他出聲了,這會兒她知道他的位置,他應該不會不理她。
於是她說道:“蘇言哥哥肯定知道我出來追你了,他一定會派人來幫我,你今天跑不了了!”
藏在兩米開外的應劫果真回了句:“那可不一定!”
他的聲音聽上去就很年輕,還帶着點傲氣。
雪衣心想:此人應該是個自視甚高之人,而且對自己的能力極爲自信。
說不定,促成現在這副局面的,也是來自於他的輕敵。
那她便可以利用這一點……
“你覺得女人不如男人?”雪衣問道。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你沒有我強。”應劫答道,他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更何況暗礁之前排行第一的,便是失蹤以久的寒月,寒月是個女子,公認的厲害,做任務無一失手。
無人不服,也包括他。
“你的時間不多了,得在那些人找我之前將我解決,否則,你是不可能安然離開!
我覺得,你就算比我強,應該也強不了多少,否則你肯定出手了,而不是在這裏和我閒聊。”
雪衣說完,沒等他回話,繼續說道:“我猜你若是露出頭的話,接不住我的招式,要不要試試?”
“試試就試試!”應劫話音剛落,便再次從樹後探出頭來,看向雪衣的位置。
雪衣也隨時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手上蘊含內力,用力甩出捏着的三片樹葉。
就在這間隙,她跳上了頭頂的樹,又向着應劫身前的樹而去。
雙腳踏在樹幹上借力的同時,她伸手用力將匕首拔出,又快速向着應劫攻去。
先是三片樹葉做掩護,扔嚮應劫,接着又是寒光一閃,她手中的匕首刺向他的脖子。
應劫探出頭之時心中已有防備,躲過三片樹葉,聽到雪衣有所動作,心中警覺,隨後又是三片樹葉迎面飛來。
他吐槽道:“你這麼喜歡用樹葉?”
話音剛落,卻見一道寒芒閃過。
這個招式他太熟悉了。
只是還差點火候。
他躲過這招之後,雪衣重新跳到附近的一棵樹上,答道:“當然!這麼好用的東西爲何不用?!”
聽她這麼說,應劫的神色卻變得異常複雜,目光落在她所在的地方,出言問道:“你和寒梅是什麼關係?”
雪衣又開始了扯謊:“寒梅是我姐姐!”
應劫又問道:“寒梅不是隻有一個叫寒月的妹妹?你怎會是她妹妹?”
雪衣看他並沒有很害怕寒梅的樣子,答道:“前不久,她認我爲義妹!”
應劫說道:“既然是她義妹,那我便不殺你。”
雪衣心中一驚,他似乎和寒梅有些關係,她有些好奇,問道:“這又是爲何?”
“沒什麼。”應劫暗自嘆息,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
可他得完成任務……
雪衣又藉着寒梅的名號行事,聽到應劫說不殺他,原本還有些高興,可轉念一想,這不對啊!
蘇言派來的人應該很快就到了,屆時他是生是死,全在她一念之間。
想明白這一點,她便道:“哎不對,你的命可在我手上,說什麼不殺我!”
“憑現在的你還殺不了我!”應劫說完,扔出幾顆煙霧彈,現場頓時煙霧瀰漫,看不到人影。
雪衣急忙捂住口鼻,生怕這煙裏有迷藥或者毒藥。
他的聲音自四面八方而來,雪衣不能辨別方位,也沒法去追,只好偃旗息鼓,準備回家。
接着就看到蘇言派來的人姍姍來遲。
沒法啊,誰讓雪衣的輕功那麼厲害,十六和十七都追不上,更何況是他們!
“姑娘,人呢?”爲首一人問道。
雪衣並不認識他,答道:“跑了,回去吧。”
來人有五六個,眼看着確實沒他們什麼事,只好跟着雪衣回去。
回到蘇府,雪衣直奔蘇言的房間,雖然知道有十六在,不會出什麼事,但她還是迫不及待想要確認他的安危。
蘇言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加上守在門口的十六咳嗽了一聲,他趕忙將手上的信紙塞進枕頭下,然後閉目養神。
雪衣看到十六咳嗽一聲,好心說道:“怕冷的話就多加件衣裳,別惹了風寒。”
她萬萬想不到,十六實際上是在爲房間裏的蘇言通風報信。
十六笑着點頭,“多謝姑娘關心。”
等她推門而入,就看到蘇言靠着牀頭,閉着眼睛。
她還以爲他是在安心養傷,笑道:“怎麼坐着休息?想躺下就讓十六扶一下。”
“躺的時間太長,不舒服,就坐着,”蘇言隨口敷衍了句,便問道:“你呢?不是去追刺客了?有沒有受傷?”
雪衣來到蘇言牀邊坐下,拉起了他的手,笑道:
“我倒是沒受傷,那人一聽我說我是寒梅的義妹,便說不殺我,然後就跑了,其實我都是瞎編的,我哪認識寒梅!”
聽到她說的這些,蘇言思忖道:
“看樣子,那人與寒梅有些淵源,這倒是可以讓人查探一番,應該就能知曉他的身份。”
雪衣點了點頭,“這些讓初正去查就好了,明天我去給他說說!現在天色不早了,該休息了!”
她說到最後,臉上出現了一抹壞笑。
誰讓蘇言平時看起來那麼神祕,又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溫柔,看上去就很難親近。
雖然對她溫柔,但還是讓人覺得心裏怪怪的,總覺得她跟他的距離很遙遠。
現在她終於逮着機會了,當然得可勁欺負他!
蘇言是不知道她心裏的小九九,只覺得奇怪,他明明養了個小白花一樣的小媳婦兒,怎麼越長大,越不對勁?
這個暫且不提,她爲何膽子也跟着變大了?
他已經不止一次思考這個人生難題了。
但今晚,他覺得該好好反思一下,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雪衣將刺客之事完全放在了一邊,快速脫掉鞋子,扔在地上,又鑽進了他的被窩,興致勃勃看着他的側臉。
至於對面她自己的牀,自從搬來,她就完全沒睡過。
面對雪衣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蘇言一臉無奈,這一看就是對他有想法。
以往有太多姑娘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可她們都比較收斂,哪像雪衣這樣不加掩飾的盯着他。
彷彿盯着一隻她最愛的烤雞,時刻準備將他喫掉……
雪衣的視線順着他的眼睛、鼻子、嘴脣一直往下滑去,目光帶着濃濃的興趣。
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腰上,便問道:“蘇言哥哥,你這傷什麼時候能好啊?還得躺多久?”
蘇言答道:“兩個月左右。”
“那剛好,到時候我肯定能將暗殺術練成!”
雪衣幻想着她跟蘇言在一起的美好生活,頓時心情更好了,繼續說道:“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就去聖虎族!”
“好,”蘇言應了聲,想起她前幾天總是不見人影,只有晚上纔回來,不由問道:
“你這幾日練暗殺術,每天都練到很晚,我……心疼你。”
雪衣內心偷笑,實際上她下午就停下練習,轉而跟着元潤師傅學習做飯。
“你天天躺在這裏,我更心疼你!”她的語氣乖巧甜蜜,簡直是膩死人不償命!
蘇言笑着捏了捏她的臉蛋,說道:“今日你不在,徐姑娘又來了。”
雪衣瞬間變了臉色,瞬間從小貓咪化身爲母老虎,怒氣衝衝道:
“她怎麼又來了?真是煩死了,咱們把她趕走行不行?天天想着破壞我們的感情!”
聽了她的話,蘇言心有意動,然而,他微微搖了搖頭:
“我也想,但是不行。徐先生有恩於我,他有意留下徐姑娘,我即便不喜歡她,也不能趕她走。”
“那我明天去找她再說說!”雪衣氣呼呼將被子往上一拉,蓋在自己身上,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她又把眼睛睜開,看向蘇言,眉開眼笑:“我扶你躺下,我們睡覺吧!”
“好。”蘇言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