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行走陰陽路 >第060章 緣分一道橋
    聽到是那個灰袍道人來了,我和吳猛們幾個心下頓時一沉!

    王穩健一口舌尖血噴在大刀上,雙眼赤紅的望向來時的墓道!

    “你不是他的對手!”

    司馬燕看了王穩健一眼,淡淡的道:“估計你的祖師爺王宗陽來了也未必能勝過他!這一次你們不要參與了,快帶耀陽躲起來,我來對付他!”

    “不行!”

    沒等王穩健答應,我就立馬不樂意了,遇到事情讓我往一個女人身後躲,我他媽算個什麼東西啊我?我承認我不是什麼英雄,甚至連狗熊都算不上,但好歹也是帶把兒的!

    把一個女人推出去擋槍這種事情,別人能做,我做不到!

    我知道自己很弱,可就算是死,老子也要噴他一臉血!

    “你不能留下!”

    應該是聽到了我的內心,司馬燕一把拉住我的手,堅毅的目光中此刻寫滿了溫柔,輕聲道:“前世有緣無份,今世物是人非,能再見到你,我已心滿意足。小燕就算再死一回,也值得了!”

    再死一回,也值得?

    沒等我開口,司馬燕的手上一下子傳來一股森冷的氣息,直接就把我凍僵了,一時間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除了視線聽力等感官以外,整個人的狀態就跟雕塑似的。

    “你們帶他走!”

    司馬燕沉聲道:“我自有對付那傢伙的法子,你們在這裏反而會礙事。”

    “來者很強大。”

    王穩健沉聲道:“你雖然也很強,但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我還是在這裏幫你吧。”

    “沒用!你現在已經是極限了,根本不宜再出手了。”

    司馬燕嘆了口氣:“留着你的命照顧耀陽吧,他現在一切不過纔剛剛起步,需要有你這麼個朋友在旁邊幫助他。”

    “行,那你保重。”

    王穩健也乾脆,聽司馬燕這麼一說,立馬一把把我扛在了肩膀上,招呼上了吳猛他們就往外面走。

    我想掙扎,可是身體僵硬,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把我扛了出去,這一刻,我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燃燒一樣,憋的我整個人都要炸了!!

    可惜,我終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屌絲而已,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

    砰!

    終於,我被王穩健帶出了主墓室,厚重的墓門關上剎那,聽着那沉悶的響動,我的一顆心也被震了個粉碎。

    或許,墓門擋上我視線的那一刻,就是我和她的永別,或許我再也見不到那個總愛把自己裹得像糉子的神祕女人了。我好想再抱抱她,好想再跟她去一次公園、穿一次漢服、打一把KOF,好想對她說一句:小燕,這千年來,我讓你久等了……

    這時,墓室裏響起了女人悲切的歌聲,司馬燕在唱詩詞,唱的居然是唐代詩人王昌齡的一首邊塞詩。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

    城頭鐵鼓聲猶震,匣裏金刀血未乾。”

    調子顯然是她自己改編,用了一種悠長悲切的戲腔唱了出來,調子淒涼悲壯,每一聲都刺激着我的靈魂,她這分明就是知道自己贏不了那傢伙,已經做好了決死的準備。

    我眼睛通紅,可是仍舊無法改變這一切。

    “仙人闆闆喲,怎麼甬道里這麼冷?”

    戴高朋打了個哆嗦說道:“那個灰袍道人到底是人是鬼呀?本尊都還沒有進來、這陰氣就濃成這樣。”

    我因爲早被司馬燕的陰氣凍結了,所以也感覺不到那徹骨的寒冷,不過從王穩健、吳猛他們幾個蒼白的臉色上就看得出這裏的陰氣恐怕真的是濃郁到了一個極點!

    “快!去耳室。”

    王穩健沉聲道:“無路可走了,不如給那灰袍道人來個燈下黑,咱們就躲在他旁邊。”

    “這主意好!”

    周勇點了點頭,率先穿過甬道把耳室的墓門給拉開了,一行人扛着我全都鑽了進去,耳室裏面黑洞洞的,不過爲了避免暴露,我們沒有打開手電筒,因爲墓道里四周漆黑一旦有光源立馬就能被人察覺,這是常識性的問題

    饒是如此,王穩健仍舊覺得不夠,於是又從兜裏拿出了幾張黃色的符籙,在我胸口拍了一張以後,把剩下的交給了其他人,讓每個人的身上都貼上,他說這種符籙是可以壓制活人身上的陽氣的,那灰袍道人太厲害了,恐怕光是躲起來還不夠,只要四周有陽氣,他一下子就能感覺到,需要用這種符來掩藏我們身上的氣息。

    然後,王穩健又把耳室的墓門拉開了一條小縫,讓我湊到了小縫上,能看清甬道里的情況,然後他自己才貼了上來。

    我知道,王穩健是想讓我記住那灰袍道人到底長什麼樣子,他也知道我心裏有疙瘩,如果不讓我看清那傢伙的話,恐怕我會活活把自己憋死!

    這個時候,甬道里霧氣濛濛的,陰氣愈發的濃郁了,我隱隱約約只能看清有一道黑黢黢的影子在霧氣濛濛中飄蕩着,前行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一直等他路過耳室的時候我才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

    來者身着一身土布灰袍,腳穿圓口布鞋,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六十來歲,面色煞白!

    看清來者的模樣,我的心頓時狠狠抽搐了一下,因爲,那張臉居然是雲極師父!

    這怎麼可能?!

    但下一秒我又發現,此人並非雲極師父本人,因爲那張臉周圍全是血痕,就好像是貼上去的一樣!

    看來雲極師父早就已經遇害了,而且臉皮都被扯了下來!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若不是我的身體被司馬燕的陰氣給凍結了,這個時候我恐怕已經衝出去了。可惜,眼下我身體不能動,只能在一邊乾瞪眼,眼睜睜的看着那傢伙從我眼前飄忽而去,直接去了主墓室。

    一直等他完全離開以後,王穩健才深深看了我一眼,好似安慰我一般說道:“陳耀陽,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剛纔從你我面前經過的並不是雲極師父你知道嗎?而是那個該死的灰袍道人!”

    他的聲音帶着哭腔,說是安慰我,倒不如說他在安慰他自己。

    因爲只有我和王穩健兩個人趴在耳室的門縫上,所以其他人並沒有看到外面的情況,紛紛問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怪不得沒有人能記住那傢伙的臉,原來那傢伙壓根就沒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