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被迫混入大佬圈 >第六十五章:制服
    驅趕持續了近半刻鐘,結束的時候,譚允躺在椅子上,腦門上滲出了一層薄汗。

    池語坐在上位上,右手食指屈起來,輕輕敲着把手。

    陣法完成了它的使命,消失了,林亓坐在一旁,看着譚允皺眉問師姐:“師姐,你確定師兄體內的那個人不是奪舍嗎?師兄的魂魄還在嗎?”

    池語比劃道:“不是奪舍,是誰……”

    她的指尖在半空停頓了半晌,一攤手:“我也不確定。”

    這種事現如今想起來還是很荒謬,等到事情徹底解決了,她又不敢確定了,方纔附在譚允身上的,到底是不是秦羨。

    而具體情況要等到譚允醒過來了瞧過了,才知道是什麼模樣。

    兩人正愁着,坐在椅子上的譚允睜開了眼。

    屋子裏的門窗重新打開,新鮮空氣灌進來,像給殿中重新洗滌一清。

    他的眼底一片疲憊,擡手揉了揉額頭,看向了上座拋紙鎮的師姐,勉強笑道:“師姐……給你們添麻煩了。”

    看起來池語的猜測是正確的,附在譚允身上的,確實只是一抹遊蕩的意識,否則也不會被陣法驅逐了。

    池語捏了捏鼻樑,擡手揮了揮,示意讓林亓來說。

    而林亓早在譚允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湊上去了:“師兄?你沒事?!你不是被奪舍?!”

    “不是。”譚允苦笑,“只是一抹遊蕩的意識,恰巧附在了我身上罷了。”

    林亓就道:“那師兄,你可知道附身你的人是誰?”

    聽到這句問話,池語也看向譚允。

    譚允擡頭,視線正好和池語撞在一起,眼底是深深的擔憂。

    池語心底一頓,揚了揚下巴,閉了閉眼,讓他儘管開口。

    於是譚允啞聲道:“是……秦羨。”

    林亓微愣。

    “秦羨……?是百年前的那位,與師父並肩的天才嗎?”林亓不確定道,“怎麼會是他?”

    池語心中微嘆。

    是啊?怎麼會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她也想問。

    譚允微微點頭。

    林亓擡頭,看向池語。

    池語沒什麼動作,只是微微閉了閉眼,復而睜開,比劃道:“他對你,沒做什麼罷?”

    “看起來師姐好像並沒有任何驚訝的樣子?”譚允笑了,“大抵也猜到是誰了罷?”

    池語頷首,比劃着道:“行事風格太像,但這種情況我從未見過,所以不能妄下定論。”

    譚允點頭道:“他還未來及對我做什麼。我的意識比他強,他的意識太過虛弱了,只能趁我不注意時搶奪部分的身體使用權。”

    林亓皺眉問:“那他去閉關做什麼?”

    “爲了改造我的身體。”譚允也皺眉,“好似我的身體並非是他所意願的,但又沒有旁的選擇了,所以乾脆暫且留下來,想讓我變成他希望的模樣。”

    不是第一選擇?

    池語腦海中閃過一絲光亮,但太快了,她沒能抓住。

    那種感覺模模糊糊的,讓她完全說不上來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形容。

    她也皺了眉,比劃道:“他暫時來不了了。只是二師弟,我須得給你更換新的陣法結界,幫你暫時隔開意識侵襲。”

    譚允頷首道:“謝謝師姐。”

    池語站起來,衝着二人比劃道:“今日你二人暫且處理一下門中事務,我須得去一趟問天。”

    譚允擡頭,“去問天做什麼?”

    池語看他一眼,示意他跟上來。二人照做,離開了扶乾殿後,譚允驚覺整片天穹已經變成了妖異的紫色,厚重的紫雲以壓頂之勢覆蓋在所有人的頭頂,讓人看起來就覺着喘不過氣。

    而那些紫雲在天穹之上形成了一片漩渦,翻滾的紫色雲浪猶如深海,攜帶着肆虐的狂風,漩渦的正中心所對應的地方……

    正是問天宗。

    那漩渦裏此刻正不斷往下降着天雷,誰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道,從一開始一刻鐘一道,變成現在瘋了一樣不要命的往下砸。

    池語心一緊,譚允很快明白過來,“是顧掌門在渡劫?”

    她點點頭,回身看了一眼譚允,也來不及多有說辭,迅速比劃道:“用傳聲符,讓薛以澤開陣法!”

    林亓立刻掏出傳聲符,迅速將其化爲一隻紙鶴送了出去。

    很快兩邊的傳送陣便建立起來,池語站在陣法中,對着譚允點了點頭。

    下一瞬,陣法光芒大盛,池語隨着光芒一併消失在陣法中。

    譚允看着重新變得暗淡下來的陣法,回身對着林亓道:“看起來……我們有好事將近了。”

    林亓搖了搖頭:“但願如此。”

    他的表情並不像喜悅,譚允瞧着奇怪,問:“你如何是這個表情?”

    “師兄……我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林亓道,“我說的是師姐。”

    譚允一怔。

    他蹙了眉,問道:“你覺着,師姐哪裏奇怪?”

    “你方纔說,俯身於你的是秦羨,那個曾與我們師父比肩的天才。”林亓摩挲着下巴,“雖然他們曾經被譽爲雙子星、後來又成了對方的死對頭,至死不休,可照理來說,他看到師姐時不應當是那種表情,更準確來說是他看到自己死對頭的徒弟時,不應當是那種表情。”

    譚允微愣,“那種表情?是哪種表情?”

    “……說不上來。”林亓微微擰眉,“像是看到死去多年的仇人突然復活的樣子,那種猙獰和驚懼是無法掩飾的,說起來我頭一次在師兄你臉上見過那種表情,看起來……”

    他找不出形容詞了,於是道:“挺生動的。”

    譚允也蹙了眉,忽略了最後林亓給他的定義,只是說:“你確定你沒有形容錯?如何會是見到死去多年的仇人的表情?”

    “不能叫仇人,應當是……或許是,他親手殺死多年的人,又再次活生生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林亓努力形容,“並且更糟心的是,她成爲了他死對頭的徒弟。”

    林亓形容不來了,他只在一瞬間看見了當時秦羨的表情,因爲過於“生動”而印象深刻。他攤手道:“大抵就是這些了。”

    譚允揉了揉額角,“這不應當。師姐在被師父收爲徒弟的時候,也只有十四五歲,這是師父告訴我們的。前十幾年會與秦羨相識的機會微乎其微,更別提……會被他親手殺死。”

    “但誰也不知道,不是嗎?琴昇會做出讓師姐做長青山的肉身鎮物的事情,與他並稱天才雙子星的秦羨,誰也不確定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林亓道,“雖然這樣妄自揣度他人不是件好事,但他們對師姐的所作所爲,也從未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