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戴着面具的愛人 >第7章 包養式愛情
    據說,再恩愛的夫妻,一生中也有1000次離婚的念頭,和無數次想敲碎對方腦瓜子的衝動。

    當愛情剝開了甜美的外衣之後,露出婚姻猙獰的本來面目,愛情片就變成了懸疑和驚悚片。

    ………………

    十年的愛情和婚姻,將海棠性格里所有的棱角都磨平了。

    要在十年前,她在發現司正北出軌的第一時間,不管他醉不醉酒,鐵定一大盆冰水潑在他身上,然後拿了菜刀架在他脖子上,就那個叫三刀的嬸兒是誰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直接就抹了他的血管,不飆一管子血那都不是她海棠的風格。

    時間倒也讓她長了智商,懂得衝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所以,帶着福寶回到兒時的地方,想給自己留下冷靜思考的時間。

    大雪讓時光冷靜了不少,容易讓人回憶過去。

    認識司正北是在上大學二年級時的一場辯論賽上。

    海棠從小性子活潑,在一衆參賽者中脫穎而出,當時辯論主題是,南方菜系和北方菜系哪一個更好喫。

    海棠以資深喫貨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評委們的胃,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當時對方陣營裏強而有力的對手就是司正北。

    兩個人你來我往,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大戰了八百回合之後,最終海棠所代表的哲學系以微弱之勢,敗給了以司正北爲代表的歷史系。

    爲了略表歉意,以司正北爲代表一幫男同志們請以海棠爲代表的女學生們撮了一頓串串,從而增進了大家的友誼。

    不得不說,這一場以喫爲中心的辯論賽,促成了好幾對。

    其中以哲學系才女海棠和歷史系系草級別的司正北爲首的代表,在當時的校園內廣爲流傳着一段佳話。

    其實海棠和司正北的愛情之花開得頗爲曲折,用司正北的話來說,當年是海棠窮追不捨,他才勉爲其難地當了海棠的男友的。

    但海棠說,是司正北先撩撥的她。

    司正北接連請海棠吃了好幾次路邊攤,整個歷史系和哲學系的都以爲司正北對哲學系的系花海棠有意思之後,他反而就沒了下文。

    他將負責點火,不負責滅火的氣質拿捏得相當到位,簡直讓海棠坐立不安。

    司正北當年,顏值和才華都在線。雖然平時冷得跟個老冰棍似的,但就是這一種老冰棍的體質,特別招桃花。

    海大的學姐學妹們,一個二個皆前仆後繼,不成體面,上趕着要成爲經濟學院系草的媳婦兒。

    一個星期之後,海棠將司正北堵在了廁所門口,直接問他有幾個意思。

    司正北一張臉漲得通紅,將海棠拉到了角落裏坦白。

    他之所以請海棠喫路邊攤,是跟同宿舍的一幫哥們打賭來着,如果能成功約到哲學系系花海棠喫路邊攤六次之後,室友包老司一個月的伙食。

    司正北那時窮啊,來自於內地一個偏遠的小鎮,父親英年早逝,多病的母親一個人拉拔大司正北和妹妹不容易。

    就連學費都是助學貸款得來的。

    爲了一個月伙食費,司正北想都沒想,應了這場賭約。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單純的海棠真的看上了他。

    海棠當時問司正北。

    “咋的,難道我配不上你嗎?”

    “不,是我配不上你。”

    “你不喜歡我?”

    “不,我喜歡你。”

    “那你還矯情個錘子?”

    “我,我沒有矯情。”

    司正北戰戰兢兢地例舉了以他目前的經濟情況在大學裏談一個女友,是有多不可能。

    這意味着,他要在學校食堂全年無休,覺也不能睡,雙手不停地洗盤子,刷牙不能用牙膏,洗臉不能用毛巾,洗澡只能用手搓,一日三餐只能喫一個饅頭。

    即便這樣,他也只能一個星期請自己的女朋友喫路邊攤兩回三塊錢的酸辣粉,情人節連買一朵玫瑰花都屬於奢侈品。

    他反問海棠:“如果這樣,我還上什麼大學?直接在廚房當一個廚子得了。那麼,我這麼多年的努力是爲了什麼?”

    說完,司正北脫了他腳上那雙刷得透亮的老式皮鞋。

    一隻五個舅舅皆跑出來閒逛的襪子。

    “這隻襪子是我上初三那年買的,一直穿到現在。這五個洞不是流行,而是它真的破,縫都縫不了的那一種。”

    海棠驚訝,她沒有想到,在經濟如此發達的年代,居然還有如此窮的學生,她也欣賞司正北的坦白。

    當即大手一揮。

    “老司,我宣佈,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海公主的人了。你也不用洗什麼勞什子盤子,三餐也不用啃大饅頭,再也不用穿露舅舅的襪子了。”

    司正北一臉懵逼。

    海棠賊認真:“明白嗎?我,海公主要包養你。”

    海棠雖然母親在高中畢業的暑假因病去世了,但家境一直不錯,父親開了一家食品廠,加工海城特產品,銷往全國各地。

    但海棠也並不是那一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嘴的嬌氣公主。

    秉着從小對美食毫無抵抗力的本性,高中時期,因爲一篇將臭豆腐吹噓得比滿漢全席還巴適的文章登了某報之後,約稿的活就一直沒有斷過。

    上大學之後,幾乎沒有管父親海大富要過生活費。

    當海棠提出包養司正北的時候,司正北表現得極爲抗拒,他作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氣勢,抵死不從。

    正是這一種不爲五斗米而折腰的品質,越發地激起了海棠想要將他拿下的鬥志。

    當年,在海大激起了不小的風浪,幾乎全校的人都曉得哲學系的系花對歷史系的校草開啓了全方位無死角的攻勢。

    司正北也夠可以,美女當前,面不改色。

    直到七夕節的到來,他終於被海棠給拿下。

    用他的話來說,如果他還不被拿下,無論從精神的角度,還是從輿論的角度,他都過不去了。

    海棠問他:“你到底是因爲精神和輿論才勉強從了,還是真的愛我。”

    他特別真誠,用賣血得來的錢給海棠買了99朵紅玫瑰,並且在女生宿舍樓下,用蠟燭擺了一個心形,拿了大喇叭,預備來一場浪漫的示愛行動。

    這一場真誠的行動,還沒開始就被學校保安給截了胡,讓他立馬收拾收拾,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儘管這一場示愛的行動特別狼狽,但海棠特別感動。在海棠看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不在於他能給你多少物質上的東西,而在於,他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不能給到他的全部。

    這一點,司正北做到了。

    從那天之後,司正北正式被海棠所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