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從離開京城開始,她就是這種應激的狀態,總覺得盛家的人不會放過她家姑娘。
魚兒也很瞭解盛德禮,如果他覺得盛文瀾沒有用了,那他會毫不猶豫地毀掉她。
現在撕破臉,鬧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你死我活了。
沒用的人,在他眼中,不配活着。
盛文瀾神情淡淡,還是那句話:“打狗還得看主人,你不用慌。”
盛德禮對內囂張,對外謹慎。
每一步他都得權衡利弊,他是想收拾自己,但是不還得顧忌永寧王嗎?
“更何況,這裏人來人往,恰好爲我們而來的可能性,極小。”
片刻之後,馬匹似乎都停下了,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隨即是兵戎相見之聲。
盛文瀾笑笑:“看,不是對我們的吧。”
看着水面上燈火通明的花船,她想或許又是富貴的公子哥,喫飽了撐着了,爲爭奪女人爭風喫醋,大打出手。
“怪嚇人的。”魚兒道,“姑娘,我把窗戶關上吧。”
“嗯。”
話音剛落,外面卻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囂張又不甘的聲音。
“等小爺成了大俠,定然要一雪前恥!”
盛文瀾腦袋“嗡”的一聲。
代高樂怎麼來了?
“讓開!”
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盛文瀾閉上了眼睛。
流年不利。
安虎庚,竟然也在。
盛文瀾微笑:“你覺得,他們兩個是恰巧趕到這裏,而不是爲我而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多大?零吧。
魚兒咬着嘴脣:“姑娘,怎麼辦?要不奴婢出去調虎離山,您趁亂逃走?”
盛文瀾道:“既然千里迢迢跟來了,請他們喝杯茶還是應該的。魚兒,把門打開,讓人送一壺茶水上來。”
過了一會兒,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進來。
盛文瀾淡定地坐在桌前,也沒有起身,微微一笑,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對着風塵僕僕的兩個男人道:“三少爺,二公子,請坐。”
代高樂看見她就開始嘟囔:“姐姐,你別拋棄我啊!你想跑路,提前告訴我,我就跟着你走了啊!”
盛文瀾笑道:“別鬧。”
他是平王的兒子,自己能把他拐跑?
代高樂委屈巴巴:“我沒鬧。我和我母妃都說好了,你要是走,我就跟着走!”
看看他這決心,安虎庚憑什麼和他比?
“姐姐,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爲不想嫁給他,所以才被逼無奈離開京城的,對不對?”
“不對。”
盛文瀾看了一眼面色複雜,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盯着自己,卻沒有開口的安虎庚,朱脣輕啓。
安虎庚把劍放到桌子上,在她對面坐下,冷冷開口:“你先出去!”
有些話,他要單獨和盛文瀾說。
代高樂炸了:“你憑什麼要我出去?我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