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販揹負雙手,坦然相告。
衆人頓時不樂意了。
“你拿我們開玩笑呢?”
“就是,要不是說你是西域來的,誰願意來看這個熱鬧?”
“走,走,走,散了散了。”
衆人正打算離去時,瓜販取出一把種子道:“慢!瓜我雖然沒有,瓜種倒是有一把,諸位不妨等等?”
“你拿我們尋開心是不是?現在不是種瓜的季節,就算是,等你的瓜長出來得等多久?”
“此人,該不會是個瘋子吧?”
“晦氣!”
瓜販微微一笑道:“諸位,不試試如何能知道呢?”說罷用腳在地上劃了一條淺溝,彎腰將瓜種子埋下去並掩上。
衆人疑惑之時,只見一根根小瓜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土裏長出。
瓜販哈哈笑道:“長了!瓜苗長了!”
只見瓜苗長成瓜藤,瓜藤上結出小瓜,小瓜又長成大瓜,密密麻麻的全是腦袋大的西瓜。
整個過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瓜販再次笑道:“一個瓜,無論大小,十文錢。”
“十文?這和白給有什麼區別?”
“給我來五個!”
“神了!真的是神了!”
衆人神情狂熱,紛紛爭搶西瓜,瓜販笑而不語,他賣的不是瓜,而是藉此機會在這羣人心中種下“種子”,待到時機合適他們便會成爲教徒。
秦風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瓜販,在這羣人眼中,那是一個個大西瓜,在他看那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饅頭。
一個瓜十文錢是白給,一個饅頭十文錢就是天價了。
秦風失望搖頭,正打算轉身離去,瓜販眼前一亮,拉住他道:“這位道長,我送您一個西瓜吧?”
秦風婉拒道:“貧道沒錢。”
“我賣的不是瓜,是幻術!閣下沒有中術,不收錢。”瓜販不由分說的,將手裏的真西瓜放到秦風手上。
秦風多瞧了幾眼,確定手中是真西瓜後,道了聲謝。
“慢着!”
匆匆趕到的老道,笑呵呵的掏出一把銀子,交到瓜販手中:“買東西就要給錢,失禮了!”
說罷,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便拉着秦風走了。
走遠後,秦風得意的說道:“師傅啊,自從你教我如何破解幻術後,我剛纔一眼就看出這個江湖術士在使幻術。”
接着,他恍然想到了什麼:“不對,你哪來的銀子?”
“那你又哪來的瓜呢?”老道意味深長的問道,其聲如醍醐灌頂般在腦海響起,秦風定眼一瞧,自己手中的哪是什麼西瓜,而是一塊已經腐爛長蛆的爛豬肉。
秦風厭惡的將手中之物扔掉,皺眉道:“還是中術了!”
另一邊,瓜販收攤離去。
七拐八拐的,來到一處隱祕的小屋內。
瓜販得意的對同伴們說道:“今天不錯,又爲我教吸納了不少信徒,還有個傻道士自作聰明以爲看穿了我的幻術。
殊不知,他是在第一層,而我是第二層!對了,還有個老道士更好笑,爲了一塊爛豬肉還給了我幾塊碎銀子呢。”
說着,瓜販取出銀子顛了顛,拿起一塊用牙齒咬了下試下成色。
牙齒直接掉了,血氣直衝腦門,瓜販眼前的場景變換了模樣。
他根本不是回到了住處,而是來到了公堂,眼前的“同伴們”全是一個個官兵。
至於手裏的銀子,是幾顆堅硬無比的石子。
“拿下!此人是白蓮邪教弟子!”
隨着官兵頭頭一聲令下,官兵們上前將其五花大綁。
白蓮教,是一個人手衆多,與朝廷爲敵的邪教組織。
瓜販,不,或者說是白蓮教弟子,瞪大着雙表情驚愕,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也中幻術了!
不但收下了石頭做的銀子,還大大咧咧的來到官府,自投羅網。
片刻後,
這羣官兵也中了瓜販的幻術,並主動的將其身上的繩索解開。
此人自言自語道:“城中有高人,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咻!!
一枚飛鏢,帶着破空聲,深深的扎進他膝蓋。
“啊!!”
白蓮弟子慘叫一聲,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只見一個身着黑衣,臉上帶着羅剎面具之人,不知何時蹲在了圍牆上。
他一見到來人這副打扮,整顆心徹底谷底,徹底絕望了。
這名白蓮弟子顫聲問道:“斬...斬妖司的人?”
“正是!”
來人說話冰冷,沒有一絲感情,更分辨不出男女。
...
一家茶館內。
老道老神在在的眺望天空,彷彿在回憶某些事情。
秦風端着兩文前一壺,最便宜的涼茶,爲自己和師傅各自倒了一杯。
秦風喝着清熱去火的涼茶,還是壓不住心中怒火,咬牙道:“竟然被一個江湖術士騙了,真是恥辱啊!”
“那不是普通的江湖術士,他是白蓮教的人。”老道平靜的回答,秦風詫異道:“他是白蓮教的?難怪了!”
秦風來此界也很久了,自然知道有一個很出名的白蓮神教。
白蓮神教,是它們自己自稱的,官方稱爲邪教,民間稱之爲白蓮教。
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又深刻理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秦風,又怎會分辨不出,白蓮教就是蠱惑人心,禍害世間的邪教?
老道不屑且得意的說道:“你看到的是第一層,他在第二層,至於你師傅我?已經是第五層了!”
好傢伙!老千層餅了!
“方纔的鬥法,他輸的一敗塗地,爲師替你報仇了。”老道抿了一口茶,說道:“至於現在,他恐怕已經被官府的人緝拿了。”
“官府的人,能困得住他?”
“官府的普通官兵不行,可九歌城那麼重要的地方,必然會有斬妖司的人,他既然露面那肯定逃不掉了。”
兩人在茶館內小坐,喝完了一壺涼茶後,便又離開了。
按照老道的話來說,要爲肚子做打算!
這裏可不是荒郊野嶺,想要自己找食肯定是行不通,靠別人施捨又太渺茫,只能想辦法賺錢了。
老道若是想要賺錢,不知有多少種辦法,可他偏偏執拗的很,一點旁門左道都不願意碰,只掙那一份辛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