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道觀準備的伙食不過是清粥小菜,秦風卻食慾頗濃,喫得津津有味。
這或許就是,喫飯其實喫得不僅僅是飯,更是喫飯時旁邊的人。
有志同道合者,紅顏知己者,粗茶淡飯亦克口,若同餐者志不同道不合,大魚大肉也如同嚼蠟。
“咦,咱們的小囡囡怎麼眼睛都腫了?”
秦風放下碗筷時,才注意到小囡囡眼睛紅腫,小囡囡嘟着嘴道:“還不是你...”
“我?難道是我回來,囡囡姐太興奮了?”秦風笑着便要去摸她腦袋,卻被小囡囡躲開,她收拾着碗筷去廚房了。
秦風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道:“這妮子怎麼了?”
“秦風,有空還是多陪陪她吧,別看囡囡現在一年比一年長大了,可她內心還是個小孩子。”陳道長輕嘆一聲,小囡囡的心結唯有秦風可解。
“我知道了。”秦風答應了下來。
夜幕籠罩,又是一個寂靜的夜。
山上,蟲聲悠悠。
秦風來到小囡囡的房間,輕咳一聲道:“師姐,在否?”
正躺在牀上看書小囡囡瞥了秦風一眼,沒好氣的答道:“不在!”
“師姐...”秦風厚着臉皮,嬉笑着坐在牀沿,說道:“你看我給你帶來什麼好喫的了?”
意念一動,一大堆現代零食出現。
小囡囡看都沒看一眼,便道:“沒胃口。”
“師姐,我這個做師弟的到底哪裏做得不對了,我給你賠罪還不行嗎?”秦風苦笑着,明明自己年齡比小囡囡大得多,可偏偏由於輩分的原因,不得不一口一個師姐。
不過只要小囡囡開心,師姐就師姐吧!
“你沒有不對,是我...太貪心了。”小囡囡望了一眼秦風,又低下頭神情失落。
“貪心?”
“我想,想一直和師弟你在一起,雖然青璇姐姐對囡囡也很好,可她來後我就再也不能被獨寵了。”
小囡囡再次擡頭望着秦風,那寶石般純淨無暇的眼眸中,正帶着朦朧的霧氣。
“原來是這樣啊。”秦風恍然大悟,然後舉起食指中指發誓道:“我發誓,即便以後有再多道侶,也絕對不會冷落了師姐。”
小囡囡搖頭道:“誓言太虛無縹緲了。”
“那師姐要怎樣,我都答應還不行嗎?”秦風無語了,自己一生未曾失信於人,今天卻連發誓都不能說服小囡囡嗎?
小囡囡眼睛轉了轉,狡黠的問道:“當真?”
“當真!”秦風看着小囡囡表情,總感覺自己彷彿掉入了一個陷阱...
小囡囡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要你...娶我!”
“什...什麼?!”秦風大跌眼鏡,表情說不出的古怪,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這種事,人家一個女孩子怎麼好意思說兩遍,但既然師弟沒聽清的話...”小囡囡頓了頓,鼓起勇氣再次喊道:“師弟,我要你等我長大後娶我!”
話音落下,小囡囡的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煞是可愛。
秦風苦着臉道:“師姐,你該不會以爲兩個人在一起,就像過家家一樣簡單吧?再說了,我已經有妻子了,不止你青璇姐姐一個。”
秦風尷尬的撓了撓腦袋,解釋道:“師姐啊,兩個人在一起,可不像喫蘿蔔那樣簡單...”
“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嘛。”小囡囡語氣軟了下來,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秦風沉默片刻,說道:“師姐,你可知道我一直是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的,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
畢竟,小囡囡自小跟着老道住在山上,平時下山的機會太少了,而自己的出現填補了她內心某塊情感的空白,纔會在這情竇初開的年紀,將這種感情誤認爲是愛。
“可你如果不答應的話,我真的會很難過。”小囡囡噘着嘴道:“用書上的話說就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你難道就忍心看着我一直難過嗎?”
“我當然不忍心師姐難過,但應該有別的辦法...”
隨即,秦風苦口婆心的勸說了許久,可小囡囡太倔了,無論自己怎麼勸說都不行。
良久後,小囡囡苦着臉道:“小師弟,你回去陪青璇姐姐吧,讓小囡囡一個人難過終老就行了,反正這世上除了爺爺也沒人心疼我。”
秦風真是又氣又笑,小小年紀的說什麼難過終老,還真是傷腦筋啊!
最後,他還是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秦風一臉嚴肅的對小囡囡說道:“小囡囡,我答應你!”
“真的嘛?!”這一刻,小囡囡的眼中閃爍着亮光。
秦風點了點頭,解釋道:“但這是有條件的,十年!如果十年後,你還是抱着這樣的想法,我就答應娶你。”
這個方法,自然是參照了安雪嫺和他許下的一年之約,只不過將時間改爲十年!
一年太短了,一年後小囡囡還是個小丫頭,十年後大概就成了大姑娘了,到時候她也有了健全的三觀和思考能力,那時再談婚論嫁不遲。
“啊!十年?也太漫長了吧!”小囡囡一聽十年就萎了,要知道她現在也纔不過十歲出頭的年紀。
秦風一本正經的說道:“對,就是十年!一年都不能少,要知道忠貞的愛情,是經得起時間考驗的。”
“好,十年就十年,我等!”小囡囡下定決心,她也被秦風說服了。
“就那麼說定了,沒事我先走了。”
秦風暗自鬆了口氣,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多太多,到時候這丫頭應該就會改變心意吧。
“吧唧~”小囡囡在秦風臉上親了一下,揮手道:“夫君,再見!”
秦風板着臉道:“在這十年間,不允許那麼稱呼。”
“略略略,小氣鬼。”小囡囡朝秦風做了個鬼臉,破涕爲笑了。
秦風也不僅會心一笑,自己暫時妥協,不正是爲了守護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嗎?
小囡囡自小在道觀里長大,無父無母,喫的苦已經夠多了。
與其讓她一直悶悶不樂,倒不如讓其開心快樂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