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人,也是於雲復含而未露的意思。
於家上一代子弟除方晟官至正省,其餘都止步於廳級;這一代也就出了於煜,白家也大抵如此。
於雲復的想法要利用小換界後的時間換取空間,助更多傳統家族子弟更快正好地發展,從而繼續在正壇的影響力。
然而……
這與白鈺少年時代起形成的理念背道而馳啊。
他的腦海裏,於家大院、白家大院、吳家大院等等,佔地面積太多,維護修葺成本太高,且佔據着二環的黃金區域,早就應該收回後打通拓路,從根本上解決二環道路堵塞的痼疾!
他的腦海裏,應該有更多齊曉曉、雲歌吟、趙天戈、常興邦等出身平民,深知民生疾苦的幹部奮戰於一線;應該切斷傳統家族子弟、官*代等特殊培養管道和仕途快車道!
當年,仨兄弟聚會時白鈺說“我們是家族新生代子弟,我們奮鬥的目標是讓家族在正壇消失,這是我們這代子弟的使命”,並非酒後豪言壯語,而是深思熟慮的理念。
白鈺真心覺得正治世家的存在違反優生劣汰自然規律,嚴重阻礙新鮮血液注入國家機器;代代傳承的正治理念也缺乏先進性和時代性,相反,只有在良性競爭中保持合作才能確保核心思想不斷創新、進步、光大,繼而展現強大的生命力。
所以,當於雲復坦誠透過那個神祕系統遴選並培養了他時,白鈺非常真誠地表示感謝。
但感謝並不代表報答。
在重大抉擇和原則方面,白鈺向來有着很堅定的意志。這種意志幫他抵禦了初戀女友的誘惑,免於陷入影子組織無休止的糾纏;這種意志又幫他與齊曉曉保持距離,免於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
如果說方晟是始終征戰在戰場最前沿的先鋒,那麼他給白鈺的教訓就是:
關鍵時刻絕不心軟,也絕不手軟,必須把心腸硬到底!第二天上午白鈺親自駕車帶靚靚前往市少年宮,喬娜在裏面有個慈善義演工作室,不過正常都是安如玉使用,安如玉畢竟有紮實的基層管理經驗,統籌規劃、安排配置全國巡迴義演等小菜一碟。
途中白鈺又拾起上次在遊樂場被藍朵打斷的話題:
“靚靚,銘銘女朋友長什麼模樣啊?是不是同班同學?你們到香港新加坡玩的時候他有單獨聯繫?”
白鈺吃了個癟趕緊換套路:“我猜靚靚也有男朋友吧?”
“纔沒有,我的任務是學習,沒工夫玩那些小兒科。”靚靚老氣橫秋地說。
白鈺心裏樂開花,連連點頭道:“靚靚是爸爸的好寶貝好孩子,確實初中生各方面心智都不成熟,還不懂什麼是愛,要等到上大學時……”
“銘銘說大學談戀愛相當於晚婚。”
“那個……”白鈺暗想難道花心的基因傳男不傳女,那也不至於花成這樣啊,遂故作嚴肅地說,“爸爸認爲他是錯誤的思想認識,中學學習任務那麼重,競爭又激烈,把寶貴時間浪費在談戀愛上不足取。”
“也不是啊,”靚靚不以爲然道,“大學也要競爭,工作壓力更大呀,談戀愛、結婚、生孩子不更浪費時間嗎?其實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沒遇到愛的人。”
“呃……”
白鈺竟被說得啞口無言,半晌道,“總之,不管談戀愛還是業餘興趣愛好,前提都不能影響學習;重大事項還要向媽媽報告,不準隱瞞。”
靚靚道:“銘銘也沒隱瞞,說還在相處階段,沒必要驚動雙方家長。”
“雙方家長?!”
白鈺心口一陣發堵,感覺與兒子女兒交流出現了巨大的鴻溝。
“關於未來,靚靚想做什麼工作?”
“還沒想好呢,”她歪着頭沉思片刻,“我不喜歡爸爸的工作,調來調去,總不能和媽媽、我們在一起,我好想週末放學時看到爸爸媽媽都站在校門口。”
“喜歡演出嗎?也得各個城市來回跑,很辛苦的。”白鈺逗她道。
“有自由的時間啊,哪象爸爸不喜歡南方那麼熱,可還是要去。”
“唉,身不由己啊,”白鈺轉而問,“銘銘呢?”
“他說要享受生活……”
“兔崽子!”白鈺不由罵道,“不靠自己的努力哪有幸福生活?坐享其成是不行的。”
靚靚聳聳肩,故作深沉地說:“人各有志。”
車子駛入少年宮大門,白鈺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都喜歡藍朵阿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