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工作生活方便當然也出於安全需要,蔡清映夫婦平時住在省府大院別墅,這邊是家裏的老人和保姆住,逢年過節纔回家團聚。
敲了半天,邱保姆出來開門,一見門外站了十多位警察嚇了一跳,叫道:
“你們幹嘛呢?這是蔡書記家,蔡清映書記,省城最大的官!”
鬱警官笑着上前解釋:“您好大嬸,情況是這樣的,市局最近抓獲了一位慣偷,據他交代盜竊了大量珠寶錢財,其中一部分埋在這家別墅院裏,喏,這是市局簽發的搜查令,請配合警方調查,挖出相關證據。”
邱保姆呆住,難以置信看看搜查令,道:“喂,你們到底聽沒聽清楚,這是蔡清映蔡書記的家,你們……總不會不認識省城市委書記吧?”
鬱警官軟中帶硬道:“搜查令只有門牌號,沒說誰的房子,不過既然上頭吩咐下來了最好配合一下,這關係到贓款贓物的認定問題,案情重大!如果東西在你家丟掉了,那可說不清,大嬸!”
“那我可不管,有事你們直接跟蔡書記講,我是保姆做不了主!”
“警方只認在家裏的人說話,您在家,我們也出示了搜查令,您就必須配合警方行動。”
邱保姆愈發不耐煩,道:“哎哎哎你們講不講理?我是保姆,不是蔡家的人,這事兒得找姓蔡的說話,明白沒?”
說着就準備關門,鬱警官迅速上前撐住門縫,道:“大嬸,這會兒主人在不在家,在的話幫我們打聲招呼,速度很快的;不在的話麻煩通個電話,您說怎麼樣?”
“要打你們打,我不管……”邱保姆怒道。
雙方僵持了四五分鐘,蔡清映母親聽到動靜拄着柺杖出來,一聽也火大了,叫警察們“快滾”、“滾得遠遠的”!
執法記錄儀下鬱警官等人始終賠着笑臉,態度卻是堅定而執著,爭執間已有三名警察擠進院門。
眼看欲發控制不住局面,保姆催促着蔡母給兒子打電話,並恫嚇道:“請蔡書記整死你們這幫傢伙!”
“不好意思,警方執法一律平等。”鬱警官故意提高嗓門道。
蔡清映手機關機;再打祕書,也關機;打辦公室電話,無人接聽。
類似情況很正常,蔡清映出席重要會議、外事活動等等都會全程關機,蔡母氣沖沖道:
“都聽到了吧?關機!天大的事等我兒子開機再說!”
鬱警官好脾氣地笑着說:“沒事沒事,咱們再等十分鐘,您看成不?老人家,咱們也是工作,案情需要沒辦法的事兒,相互理解行不行?”
鬱警官又笑道:“要是電話通了,你兒子同意搜查,幾分鐘就能解決問題——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反正都是壞人乾的,跟你家一點關係沒有,對吧?要是不同意,怎麼個安排,只要我的領導同意,我沒問題。”
“告訴你吧,我兒子肯定不同意搜查!”
“爲什麼呢,老人家?”鬱警官帶着笑意問,“難道後院藏了寶貝?”
蔡母意識到失言,瞪着眼道:“不管前院後院,哪兒都不準搜查!”
鬱警官又晃晃搜查令:“理解老人家,沒事兒誰願意外人到家裏翻箱倒櫃啊,可搜查令是有法律效力的,有了它,說查哪兒就查哪兒,不管誰都得配合!”
“不管誰……”
蔡母撇撇嘴顯然不信。
十分鐘很快過去了,再打,蔡清映和祕書還是關機,辦公室還是無人接聽——市常委會要麼不開,一開起碼三小時以上且中途不休息。
“還得等,活動沒結束吶,要不你們暫時站外面?”
保姆揚起雙手試圖把警察們趕出去。
鬱警官使個眼色,讓幹警舉着執法記錄儀正對自己,嚴肅地說:“老人家、大嬸,我們從下午兩點二十分一直等到現在——下午兩點三十八分,鑑於您倆無法聯繫此宅主人且您倆有居住、管理此宅的事實,我宣佈從現在起開始行動,嚴格履行搜查令規定範圍和權限,全程錄像!”
有幹警手腳麻利地將搜查令張貼在牆上並護住不讓保姆衝上前撕毀,其他幹警一路進入內宅,大部分則直奔後院!
“來人啊,警察打人了,警察干壞事了……”
蔡母和保姆阻擋不住警察,索性扯開嗓子大叫大喊,但別墅外圍已被警車封鎖,根本無人靠近。
“挖到了!”
有幹警興奮地喊道,聽到這句話蔡母兩眼一黑,軟綿綿倒了下去!
在內宅搜查的幹警也有收穫,發現一尊兩噸重的鎮宅之寶——明代嘉靖時期皇宮御書房前的九龍飛天浮雕。
此物四年前在晉西郊區一個規格相當高的皇家貴族古墓發現,就在挖掘期間居然不翼而飛——兩噸重有大傢伙說沒就沒,簡直匪夷所思。
更奇怪的是警方立案調查也毫無頭緒,第二年就撤掉專案組列爲懸案,沒想到在蔡清映別墅找到了。
鬱警官強抑內心喜悅,肅容吩咐道:“拍照、拍攝取證,東西一樣不準動,拉線保護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