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沒吭聲。
自從就任反恐中心副主任,白翎確實動用相關資源深挖魚小婷下落。不知魚小婷着實高明沒有暴露一絲破綻,還是她真的不在雙江,總之費盡心思都沒查找到任何線索。方晟這麼一說,白翎半信半疑,大抵傾向於相信。
“要是你不方便離開京都,那就讓叶韻上。”方晟逼了一句。
“在國內調查一個人的行蹤,必須藉助省廳十處,這方面叶韻不行,”白翎終於鬆口,“明天我到單位安排一下工作,下午和你回雙江,唉,其實十處那邊我也……”
方晟明白她欲言又止的潛臺詞:不管出於什麼理由,總之在十處看來白翎有貪功的成份,集體三等功與她獲得的一等功相比黯然失色。內心深處有負面情緒是人之常情,見面多少有些尷尬。
所以這趟雙江之行,從白翎角度出發是很不情願的。
“謝謝老婆。”方晟攬過她的肩,在她耳邊輕輕道。
白翎身子軟了下來,長長嘆息道:“我前世究竟做錯了什麼,非在今世碰到你這個冤家。”
第二天下午從京都返回,在瀟南機場與許玉賢聯繫,得知李倩倩——他的小情人昨晚電話聯繫了一次,態度依然強硬,要求他半個月內履行她所提出的要求,否則就將那份名單公佈到網上。許玉賢提出以補償金替代兩個要求,李倩倩根本不予考慮。
李倩倩是大四學生,所有課程均已結束,只剩下社會實踐和畢業論文兩項任務,很久之前就不住校,無從得知落腳之處。
仔細聽了兩遍通話錄音,白翎說背景很靜,說明李倩倩躲在某個居民小區,只要她仍使用這個號碼,偵查其下落對十處來說小菜一碟。
“接下來呢?既然十處知道你的行動,那麼手段不能過於粗暴,否則上上下下都不好交待……”方晟話裏的意思是,十處對白翎的觀感已發生很大改變,未必願意替她保守祕密。
“前提是弄清她要挾許玉賢的真正目的,二十多歲的大學生,快要走上社會,今後人生需要許玉賢的地方很多,何必殺雞取卵?”
“男人對待女人都是這樣,玩厭了就扔,鐵石心腸。”
白翎指桑罵槐,方晟假裝沒聽懂,反問道:“你懷疑李倩倩動機不純?”
“許玉賢第一句話就問‘換手機號了’,說明她用別的號碼與他聯繫,還有兩人通話不足一分鐘,兩點足以說明她防範意識很強,不是通常意義上傻不拉嘰的大學生。另外,李倩倩家庭條件不好,很在乎錢,這是她心甘情願被包養的原因。當許玉賢提出給她一筆錢作爲補償時,她明顯遲疑了一下,可見她對錢有種發自內心的渴望,隨後卻連金額都沒問就斷然拒絕,這就有問題了。”
“是這樣啊,那可得多加小心了……”方晟覺得事情愈發棘手了。
出了機場兩人分道揚鑣,白翎往市區方向,方晟則從繞城高速回到銀山。許玉賢正在辦公室煩躁不安等消息,見方晟進去趕緊關門詢問,當聽說白翎已來到省城不禁喜形於色,可聽到白翎那段分析後臉色又陰沉下來。
“白翎的分析或許是對的,之前的李倩倩的確天真單純,不黯世事,腦子裏除了學習最大的樂趣居然是動畫片,”許玉賢沉吟道,“變化是從今年下半年開始,她突然變得多疑善妒,愛挑毛病,不時挑撥我和愛人的關係,話裏話外隱隱透出想當家作主的意思。原則問題我是不含糊的,有天晚上跟她把話說開,我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快畢業工作,後面人生道路很長,我這個老頭子不便羈絆着你,剩下幾個月好好考慮一下未來方向,有什麼要求我儘量滿……”
“她聽了什麼反應?”
“很生氣,哭哭啼啼指責我不懂她的心,之後兩人越來越生分,見面次數也越來越少,之後便發生了這件事。回頭想想,是不是她挑唆我離婚的計劃失敗,惱怒之下受人唆使欲陷我於不利?”
“是的。”許玉賢推斷的這些,方晟都想到了,但在領導面前說話要有分寸,尤其涉及到隱私問題,只能從許玉賢嘴裏主動說,自己不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