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姐妹們唱的?”方晟問。
愛妮婭佇立在山道邊,看着雲霧繚繞的山峯,目光充滿不可捉摸的情緒,良久道:“我妹妹16歲那年是黑潭山賽歌會冠軍呢,走吧,趕路要緊!”
“昨晚爲什麼睡那麼晚?”
“只要住一塊兒難免磕磕碰碰,兩個哥哥想分家我爸又不肯,最近鬧得挺厲害,”她嘆道,“我是贊成哥哥們搬出去的,可山裏的習慣起碼得有個兒子陪着父母,這一來又不好辦了,昨晚我就調解這件事。”
方晟饒有興趣問:“說說看怎麼調解的?”
“官僚體系慣用的手法——拖字訣,我說暫時不提分家的事,等我爸過了六十歲大壽,到時請幾個孃舅過來一起協商。”
“六十大壽……你爸今年貴庚?”
“五十二。”說到這裏愛妮婭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回到縣城簡單喫過晚飯,方晟以爲要找酒店住下,不料愛妮婭打車趕到火車站,正好趕上最晚去三相市的班次。
“已經出來六天了,不能再耽擱。”她解釋說。
兩人在火車上纔打開手機,都陸續跳出幾十條短信提醒,或回電話,或回短信,五個多小時時間很快過去。到站後旋即打車去機場,搭乘早上最早去瀟南的航班。
抵達瀟南機場時正好上午十點整,回想在三相的經歷,恍若做了場夢,是那麼不真實,那麼遠離塵世。
分手時愛妮婭已恢復到省發改委主任的端莊和威嚴,髮髻不知何時也盤了起來,平淡地說:
“山裏的事出了山就不算了,一切照舊,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