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業那麼繁忙，我不可能像當時喬瑟夫那樣不管不顧地扔到某個地方密閉訓練多少天，只能學習之餘慢慢練習，好在和徐倫特里休一起住，性命問題也不那麼急迫。
LisaLisa老師爲我介紹了陪練的苦力，西撒·齊貝林，他是個很神奇的人，能從各種奇妙的地方飄出泡泡來，雖然人顯得有些過於熱情，但我知道他對波紋的運用以及到了極致。
喬瑟夫也來了幾次，可因爲太不嚴肅被老師打回去了，留下SPW新爲我趕製的能傳導波紋的圍巾。
老師不在的時候西撒會帶着我去餐廳喫飯，“最正宗的意大利菜，只有真正的意大利人才知道的地方”，他說。
可真是很正宗，正宗到能遇見帶着M小姐一起來喫晚餐的暗殺組。
他們愣住，然後眯着眼睛來回打量我和西撒，最後輕蔑地和M去了包間。
“別和他們生氣，不值得。”我一把按住西撒，生怕他站起來把他們揍了，倒不是怕西撒打不過，主要是餐廳我賠不起。
金髮男人沉着臉目送他們上樓，然後立刻溫和下來輕聲對我說：“當然，美麗的小姐，你值得更好的。”
雖然書說是不要了，可其他東西到底還是要拿回來的，有很多對我意義不一般的東西，不可能一直放在那裏，希望貝西有偷偷替我收好。
但說到輔導書，讓我很奇怪的一點是上次的考試裏，M小姐並不如傳聞中那麼全能，甚至總體成績排名還不如我。
貝西私下和我聯繫終於敲定了一天，說其他人都會和M小姐出去，他會裝作咖啡喝多了胃疼不跟着去，反正M小姐本來也看不上他，不如不去湊那個熱鬧。
因爲習慣了上學帶手機，我平時都是靜音，路上又沒有看手機的習慣，一直到地方我也沒有看到貝西瘋狂通知我他們取消行程的消息。
可他還是按照約定來了，因爲我不可能再跑一趟，我們在車庫的小門見面，樓上燈火通明，兩個人縮在黑暗裏不敢大聲說話。
“你幫幫他們吧，大哥……大哥他變得好奇怪！他們都變得好奇怪，沒有人記得從前了，連隊長都只聽那個女孩子的……”他驚恐地說，眼神四處亂飄，“只剩下索爾貝和傑拉德，但是他們兩個因爲是同性戀被M趕出去了，到底都是爲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啊，貝西。”我爲難地說，我連把自己摘乾淨還來不及呢，別說幫他們了。
我作勢要走，可綠髮男人抓住了我的手臂：“大哥他都不買新西裝了！他每個季度都要看雜誌買新西裝的，但是現在都拿去給M買禮物了，我、我真的……”
他話還沒說完，門就被“嘭”一聲踹開了，正是普羅修特，後面跟着其他人，一個不少。
貝西已經嚇呆了，喃喃着不知所措地嘟囔：“大、大哥！？爲什麼會知道……？”
普羅修特雙手插兜，難得沒有在抽菸，耷拉着眼皮：“你以爲你做什麼事情能瞞得過我？”
“喲，貝西，你不會喜歡上她了吧？”伊魯索不懷好意地笑着，“不然幹嘛大晚上一個人出來和她見面啊？”
“沒、沒有，不是的，我、我……”貝西緊張的滿頭大汗，話都說不明白，磕磕巴巴半天也沒吐出來一句話。
“別那麼急着否認啊，我們玩過的小□□你也能動心，嗯？貝西？”霍爾馬吉歐做了一個有些下流的手勢，我皺着眉移開了目光。
貝西已經滿臉從滿臉驚恐變成驚愕了，他說不出話來，同情地看着我，我覺得他也在同情他自己。
“……我先走了，貝西。”我低下頭抱起懷裏的東西打算轉身離開，沒必要和他們生氣，我在心裏安慰自己，這些都和我沒關係。
“等等，”普羅修特突然出聲叫住我，我本來沒打算停下腳步的，“你和那個男人什麼關係？之前去餐廳遇見的那個，你們上牀了？”
我頓住，不可置信地回頭望着他，心裏有什麼東西破掉了。
“也是，從前你不也喜歡上牀之後央求我們帶你去高級餐廳嗎，他也是這樣？他要是知道你被那麼多男人操過了會不會嫌你髒啊？”男人脣角掛着諷刺的笑容，望着我的眼神裏充滿輕蔑。
“西撒？艹，原來他叫西撒，這麼維護他啊，他操得你爽了？”加丘也變得讓我完全不認識了，我整個人都要裂成兩半，他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我努力地勸自己不要發火，在這裏和他們打起來沒有好處。
“不過加丘，這樣的母體我是不會感興趣的，畢竟子宮已經髒掉了，怎麼可能生出優秀完美的孩子呢？”梅洛尼病態地輕笑起來，可眼裏寫滿了冷漠。
裏蘇特從頭到尾站在最後，像是要融入牆裏，沒有說一句話，他默許了隊員的行爲，彷彿一個觀衆一般看着這場單方面的欺凌。
“別說了、別說了……”貝西看起來要崩潰了，他捂着腦袋像是要逃避一樣，可是緊接着那些所有的恐懼都消失了一般，他冷靜下來，神色平靜、聲音堅定，“不許這麼說她！”
普羅修特微微睜大了雙眼，似乎沒想過貝西會反抗自己，他一腳把綠髮跟班踹倒在地，毫不留情地踩住貝西的脖子：“貝西貝西貝西喲，我平時讓你不要那麼媽寶男，怎麼現在倒是學會了呢？”
我感覺自己已經控制不住爆發了，上去踢開普羅修特的腿，但是他反應太迅速了，一把抓住我的頭髮把我扯到他面前：“我教訓貝西關你什麼事？你又開始向着他了？怎麼，你不會要和他好吧，沒有男人操就活不下去的□□，不賣肉你還剩下什麼？”
我馬上就要放出波紋了，力量涌動着想要從指尖破出，然而——
“普羅修特！”一直沒有說話的裏蘇特突然出聲，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爲他是要幫我，可緊接着一盆冷水直接把我澆了個透心涼，“她還在上面，不要驚動了她。”
我幾乎要喘不上氣，火花剛剛閃了一下就熄滅，無力地垂下手臂，自己到底還在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希望呢？
我明白了，M小姐現在就在這棟房子裏，他根本不在乎我是否被人施暴了，而是關心不要吵到M。
普羅修特揪着我的頭髮把我甩到一邊，頭磕到牆壁上發出“咚”一聲悶響，撞得我頭暈腦脹，貝西想要爬起來看我有沒有事，可又一次被普羅修特踩了下去。
“哼，算你好運。”普羅修特淡淡地說，終於有心情從兜裏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上，他邊吐着白煙邊說，“要不是因爲她在——”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是柔弱的女孩子的聲音，和這個昏暗沒什麼燈光的車庫外格格不入。
我狼狽地擡起頭，這是除了那次隔街對望以外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她。
她一個人站在屋子撒出來的燈光裏，微微皺眉，露出一絲嫌惡，彷彿我和貝西是什麼髒了她眼睛的垃圾，只看了一眼就轉開了頭。
“抱歉。”裏蘇特沉聲說。
他們像是變臉一樣，霍爾馬吉歐立刻笑嘻嘻地說對不起啊，不應該讓你看到這麼暴力的畫面，加丘當着她的面都不再說髒字了，梅洛尼也能說幾句溫柔情話，就連普羅修特都直接把煙掐滅了上去柔聲和她說話。
“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他們。”M小姐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自顧自地轉身，伊魯索攬住她的腰哄她逗她開心，他們直接關上門把我們留在外面。
而我只能泛出一絲苦笑，貝西像是不存在一樣被他們忽視，我忍不住笑起來，真是太可笑了，一切都那麼荒唐，我真的要笑出眼淚來。
綠髮男人看起來還想安慰我，但我不再需要了，我捂着腦袋上腫起來的包扶着牆壁站起來：“貝西，離開他們吧，去找索爾貝和傑拉德，快點走吧，不要再留在這裏了。”
沒想到第二天M小姐直接找上了我，完全看不出來之前一絲一毫的柔弱可憐，她面無表情地質問我：“你不是B，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