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JOJO]不想當炮灰 > 第26章 第 26 章
    “值得什麼?”我蠢兮兮地發問,他這樣說我更聽不懂了。

    然而他卻不肯再多解釋一句,說喫飯怎麼都堵不上我的嘴,和裏蘇特繼續聊天了。最後桌子上除了我剩下的兩塊夏威夷披薩之外其他東西掃的一乾二淨,看來是真的很討厭甜口披薩。

    他們問我週末要不要去他們那裏做客,我猶豫了,見到我遲遲沒有答應,梅洛尼說沒有關係,等我想去的時候再去也不遲。

    隨着天氣一點點變得炎熱起來,期末考試也快要到了,他們都不再找我出去散心,每天我都在學習小組學到昏天暗地。

    上輩子已經開始上大學的壞處就是高中的東西基本快要忘得差不多了,不過在喬魯諾的幫助下逐漸撿起來一些,至少不會像從前的B小姐那樣差了。

    後來到週末他們乾脆不去餐廳了,直接邀請我去喬家大院,我原本不想去的,但耐不住徐倫熱情的邀請只好同意。還見到了年輕的喬納森先生和喬瑟夫先生,如果我去的話花京院、波魯那雷夫和岸邊露伴也會出現在那兒。

    七月中旬的時候還沒有放暑假,但是夏日祭已經開始了,喬魯諾破例給放了假,同意讓他們放鬆一個晚上。我以爲這個“他們”是不算我的,畢竟我又沒有準備也沒有浴衣,正打算告辭,沒想到原本即使我在這裏也很少出現的承太郎叫住了我。

    他邀請我進了他的房間,喬家大院是日式風格的,有點像是原作中的空條家,但比那個更大一些,我很好奇那些歐洲人在這裏能不能住得慣,而承太郎的房間……怎麼說呢,不完全是日式風格,簡潔幹練沒有什麼多餘的物品,這個“多餘”不包括魚缸和一些海洋生物的標本。

    他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方形扁扁的紙盒遞給我,我不明所以的接過來,他說:“是很早之前就買好的……正好這次能用到。”

    我示意要把盒子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男人點點頭,壓下了帽子沒有再看我。

    打開盒蓋露出繁雜花紋的布料,是一件浴衣,乳白色底各種粉色的櫻花圖案,我把它拿出來抖開,正正好好是適合我的大小。

    我捧着那件衣服有些不知所措,遲疑地回頭,他已經背對着我去看魚缸裏的魚了,我輕聲問:“這個……真的送給我?”

    “嗯。”他沉沉地應了一聲就沒有下文,我等了半天也沒發現他還有解釋的意思。

    是早準備好的嗎?我不知道他原本只是打算送給B小姐還是邀請她一起去廟會。

    但見我好久都沒有聲音,他又轉過身看見我拿着衣服發呆,便走過來把我推向門外:“去換上吧,看看合不合適。”

    我只好拿着它去徐倫的房間,她已經穿好了自己的浴衣,淺綠色打底,上面有各種顏色的蝴蝶,栩栩如生像是要從衣服上飛出來。

    她正擺弄着頭飾,想要往兩個髮髻上插配套的頭飾,從鏡子裏看着我和我手上的東西:“臭老頭給你的?”

    我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在她面前我總是迴避與承太郎相關的問題,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待我的。

    “切,眼光還算不錯。”她自己弄了好半天也不滿意,最後甩了甩痠痛的手臂,回頭眯起眼睛,“你現在要是不穿就趕緊來幫我一下啊。”

    後來是她幫我穿好的,我自己不會綁腰帶——不要說和服,上輩子我連浴衣都買不起,忙於生計和學業也沒有那個功夫去逛夏日祭,我差不多會出現在某個小喫攤幫忙打工。

    徐倫給我盤了頭髮,又把盒子裏帶的配套頭飾戴好,扶着我的肩膀在鏡子裏仔細觀察:“嗯,很不錯,這個顏色很配你。”?

    “……真的嗎?”我有些不舒服地動來動去,這個好像不太方便走路,前襟交叉的感覺十分微妙,我總感覺自己左邊的胸部好像沒有穿。

    “你怎麼總是這麼不自信?”她扯扯我的臉頰,而我根本就沒有笑的準備,嘴脣被拉長像一條比目魚,她咯咯地笑起來,牽住我的手,“好啦,快點出去吧,大家應該都在等了。”

    出去的時候露伴老師正在和仗助拌嘴,漫畫家說自己只是去廟會取材罷了,而仗助毫不留情地揭穿,說取材一個人去就好了爲什麼非要來着和大家一起啊明明就是想看我吧?

    承太郎穿着比藏藍還要深許多的藍色浴衣,沒有帶帽子,難得露出全部的頭髮,交疊的衣襟完全遮掩不住他的身材,像一個男模一樣站在那裏。花京院也在,他輕笑起來,誇我穿浴衣很好看,是從來沒見過的模樣,又說我穿什麼都好看。

    我幾乎臉紅地都要擡不起頭。

    喬魯諾也穿了深色的浴衣,我原本完全想不到他穿和式服裝的模樣的,但今天看到了才發覺到他真的是穿什麼都很合適,沒有一點點我想象中的違和感,即使穿着暗色沒什麼花紋的男士浴衣也依舊閃閃發光一樣讓人移不開眼睛。

    我看見他對我笑了笑之後就被徐倫拉走了,不知道爲什麼比起和其他人在一起,她更願意同我一路,也許因爲我們都是女孩子?喬家大院裏確實沒有和她同齡又要好的女孩兒,哪怕仗助和喬魯諾備份相差那麼多但歲數差不了多少,好歹能算個伴兒。

    廟會比我想象中要無趣的多,主要是因爲從前我都是站在攤子另一邊的,以至於我對那些小遊戲興致缺缺,甚至喫東西也提不起什麼興趣。可徐倫無論什麼東西都要買兩份,我喫的速度又慢,沒一會兒手上就要沾滿了。

    我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走,其他人都離得有些遠,仗助買了一個犬神的面具,儘量不要弄壞頭髮造型的情況下帶上了,又買了一個狐狸的跑過來要給我,結果看見我滿手的東西只能幫我戴上,可又要讓我能喫到東西,就歪着扣在一邊頭上。

    露伴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開始取材,拿着相機一通亂拍,什麼都要記錄一下,注意到鏡頭轉向我和徐倫這邊的時候,我勉強把東西挪到一邊的手裏拉下了面具。

    “怎麼?你不喜歡拍照嗎?”徐倫一邊舔冰淇淋一邊歪着頭問我,她不能戴面具,因爲頭上有兩個小揪揪了,沒地方給她放。

    我搖搖頭,說不喜歡上鏡的感覺。

    最後他們把我手裏剩下的喫的分掉了,喬魯諾消滅了我狗啃一樣糖蘋果,仗助解決了章魚燒,承太郎吃了關東煮、還有徐倫剩下的東西……

    仗助和喬魯諾去撈了金魚,倒是我和徐倫站在後面看着,小教父手更穩一些,成功在紙網被浸溼弄破之前撈到了一條,我們裝作沒聽見仗助的漁網破掉之後的那聲小小的“嘟啦”。

    他們沒有多玩,只一人撈了一條,裝在袋子裏之後喬魯諾把他手裏的那個遞給我:“送給你,我特意挑選了一條會爲你帶來好運的金魚。”

    徐倫發出很響亮的不屑聲,仗助聽完之後連忙把他手裏那條也給了我。

    一直逛完了所有的地方走到盡頭,我看見了在紅燈籠下等着我們的喬納森夫婦和喬瑟夫夫婦,喬瑟夫連穿浴衣也不忘了帶圍巾,而我已經不想去細數喬納森的衣服到底有多少層了。

    藍髮藍瞳的紳士說難得人這樣齊,不留下照片紀念太可惜了,漫畫家主動借出了專業相機——這時候手機的拍照技術也完全比不上我那個時代,原本花京院和露伴不打算參與進去的,但是都被喬納森招了過去,說請路人幫忙拍照就好。

    輪到我時我卻猶豫了,他顯然也想讓我加入他們,可我莫名地頓住了腳步,最後拒絕了,喬納森並沒有強迫我。手裏拿着相機,那些人站在我對面緊湊地挨在一起,我突然覺得一切都很虛幻。

    這場七月中旬的廟會,承太郎送我的浴衣,犬神、狐狸面具,紅腰帶後面插着的團扇……這些都是假的,是一本書的某一頁,它們本該扁平沒有溫度,方正塊兒的字排列在一起散發着油墨的味道。

    美好得像是幻境。

    那裏沒有我的位置,只要這些人就足夠,勉強算得上與我有聯繫的大概就是爲了方便我拍照而重新被仗助和喬魯諾拿回在手裏的金魚,現在算是我的東西了。如果按下快門鍵的話,它們大概是我來過這個世界唯一能留存下來的證明。

    他們過來查看照片怎麼樣,我又一次接過金魚把照相機還給露伴,他們互相擠着想要看清小小屏幕上自己的樣子,而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應該想些什麼。

    煙花在空中綻放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我都要忘記還要看煙火了,所有人都停下手裏的事情擡頭望去,我也跟着扭頭望向夜幕,各色絢麗的花朵在空中短暫地綻放,隨着火花下墜而凋零消散。

    承太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身衣服很適合你。”

    他站在我身邊依舊仰望,沒有看向我,青色的眸子被映出各種顏色,像是有晶亮的小火星在裏面跳躍,一次次閃爍的煙火映得臉頰輪廓硬朗分明。

    如果時間能永遠都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可惜哪怕是真正的花朵也有凋謝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