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JOJO]不想當炮灰 > 第9章 第 9 章
    如果不是他抱着我,我恨不得當場給喬魯諾跪下。

    我一直以爲B小姐腳踏n條船在設定上是沒有翻車的,可萬萬沒想到喬魯諾這幾句話一下子就把我直接砸暈,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爲什麼不說呢?

    心跳的速度很快,我能清晰地聽見“嘭嘭”的聲音,幾乎就要撞出胸膛。我開始生理上感覺到噁心,甚至想幹嘔,這個年輕的教父太恐怖了,在面對他父親的時候我都沒有感受到那麼直觀的恐懼。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的太過了,喬魯諾此時才露出一絲慌張的神色,但馬上就被溫柔掩蓋住了。

    “沒關係,不要害怕,我不是要指責你的意思。”他從我耳邊擡起頭離開,正面直視我雙手輕輕捧住我的臉頰,“你能對我說出來我真的很開心,我一直在等這一天。”

    他離我好近,但我再也無暇去關注他完美的面容,只能聽見自己一直在喃喃地重複“爲什麼”。

    喬魯諾習慣性地彎起嘴角,這次他不再看着我,而是盯着我斜後方虛空的某一處,嘆息着說:“我想既然他們是你喜歡的,那我未嘗不能退一步,我控制自己儘量不要去想……你和其他人在一起的事情,現在看看其實也沒有那麼難捱。”

    我說不出話。

    小時候母親再婚經常被繼父家暴的經歷讓他學會了察言觀色。他發現了一切,但只默默看在眼裏沒有做出任何行動,一直在等候一個時機。也完全摸清了B小姐的性格,知道這件事情不能由他來坦白,如果說出來的話,B小姐的目光就再也不會落在他身上——她還有那麼多男人應付不過來,少他一個喬魯諾·喬巴納也不會怎樣。

    而幼時母親不在身邊、夜裏即使害怕地發抖也只能一個人抱緊被子啃咬指甲,讓他知道哭喊是沒有用的,唯有忍耐等待黑夜過去。年輕的教父着實有驚人的忍耐力,因爲“被迫”愛着B小姐,所以即使知道心愛的女孩兒揹着他和其他男人發生關係,也依舊把她捧在手心裝作一無所知。

    “所以,先和其他人都分開,再來找我說這些話,好嗎?”神子幾乎是用一種懇求的語氣在和我說話,誰能想到已經坐到高不可攀位置的黑手黨教父有一天會主動示弱呢?

    我只是不停搖頭,不可能的,按照他和仗助的反應,估計之後那些人也一個都甩不掉,我開始考慮遠走高飛或者死亡。

    他似乎是想要低下頭來親吻我,但嘴脣剛要碰到我之前,就被“沙沙”的聲音打斷,有人踩着青草和落葉走來。

    “喬魯諾,放開她。”是東方仗助,神情嚴肅認真,眉頭緊皺,在我面前幾乎是永遠放鬆的狗狗眼變得凌厲起來,“她在害怕。”

    喬魯諾頓了一下,冷漠地擡起雙眸,猛地轉頭,語氣平淡:“仗助。”

    我趁機後退幾步,喬魯諾愣了一下,捧住我臉頰的動作僵在半空,然後緩緩落下。他沒有攥緊雙拳,就那麼直接放鬆地垂落,遠遠地望着我。

    東方仗助走到他身邊,拉住喬魯諾的手腕:“跟我回去,讓她一個人待一會兒,現在我們誰在這兒都不合適。”

    只有他們兩人並肩站在一起時,我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身上奇妙的血緣關係,相似的、雕刻般深邃混血兒的面容,耳垂上和眼眸同色的耳釘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喬魯諾的個頭突飛猛進,幾乎就快要趕上仗助,他們都面無表情,像是來樹林裏給雜誌封面拍照的男模,又或者是密林裏碰巧走出領地、被人類窺得容貌的男性精靈——他們是創世主的寵兒,即使有一天死去也會再次被召喚回到上帝身邊繼續爲他歌頌。

    最後還是喬魯諾讓步,他和仗助一起離開了,仗助沒有回頭再看我,而金髮男孩則一直到看不清才轉過頭去。

    我沒有力氣再站着,就這麼腿一軟歪倒在厚厚的、沒有人修剪的草地上,顧不上綠色的草汁可能給裙子染上顏色,反正這套之後不會再穿了,怎樣都得扔掉的。

    下午第一節課我過的渾渾噩噩,第二節是體育課,我請假說肚子疼,早就熟悉B小姐是什麼樣孩子的老師隨便揮揮手連頭都沒擡就讓我走了。

    我上樓收拾書包,一會兒就要放課了,B小姐沒有報名任何社團活動或者學生組織,這意味着我可以早一點離開學校。我的座位在窗邊,不經意擡起頭時,喬魯諾在男生體育課的隊列裏擡頭望向我。

    他沒有任何神情,像一具沒有慈悲的希臘雕塑,即使隔着這麼遠也能看出他長的過分的金色睫毛,他淡淡地垂下眼簾,緩緩低下頭閉上了雙眼。

    沒有再看他,我直接把書包甩在後背上去校門口等着,鈴聲一響就跨出大門。

    我必須向前走,不能停下腳步。

    大概步行半個小時,我來到一所大學門口。這裏似乎是小說中唯一一所大學,日後無論是M小姐還是仗助、喬魯諾、徐倫等人都會來這裏唸書。

    花京院典明在美術學院教授繪畫課程,空條承太郎是海洋學博士。

    每週一我都會來花京院的個人畫室陪他一起畫畫,雖然我一點都不會,只能用筆刷沾了顏料浪費畫紙,可他還總是想盡辦法誇我,說我創意很好。

    實際上我們都知道那不怎麼樣。

    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從來不對我大聲說話,會耐心地聽我提起自己的煩惱,沉思一小段時間之後再給出建議,生活中還很細心的照顧我。

    而一會兒我就要重複第三次那段話。

    我站在那兒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敲響門,等他說了“進”才推門進入。

    正是下午,白色的紗簾隨着微風輕輕撥動,掃到他肩膀再慢慢滑落。粉頭髮的男人坐在被輕紗柔和過的日光下,陽光只打到了他右半身、沒有落在畫布上面。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手中繪畫的動作——我知道他創作有靈感的時候很難停下來,所以在他問起今天似乎有些晚的時候,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抱着書包在他身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就託着下巴盯着他作畫時的背影,對我來說,那比起他畫布上我看不懂的東西更像是一幅畫。

    一直到他終於停下動作,站起身微微活動一下僵硬的右臂,他纔回過神來,眯着眼睛對我笑:“抱歉,我一全神貫注的時候就總是會忽略身邊的其他事情。”

    我搖搖頭,花京院向我走來,現在他走進了陽光裏,而我一直縮在陰暗的角落。鬼使神差地,我趁他還未跨出光明就先叫住了他的名字。

    “典明,我有話對你說。”

    我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講完那段話,只是機械地張闔嘴脣,沒敢看他紫色的眸子。等我說完,小小的畫室安靜下來,我低着頭看皮鞋上細小的劃痕,一時間只能聽到白色紗簾摩擦的沙沙聲。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溫柔,我餘光看見他擡手指了指平時我的座位旁放顏料的小桌子:“我買了你喜歡的奶茶,不過現在可能已經涼了,都怪我剛纔太投入……”

    粉發男人最後還是邁進陰影中,拉住我的手把我拖向陽光:“今天你還一筆都沒動呢,如果心思太亂的話,就隨意畫些什麼放鬆一下吧。”

    他的手握得很緊,書包從膝蓋滑落到地上,我卻只能被他拉着踉蹌地往前走。

    那塊畫布之前被他的身形遮得嚴嚴實實,一直到我走進了纔看清上面的內容,不是他平時總畫的那種讓人看不懂的藝術——那是我。

    不、不是我,是B小姐的模樣。

    一瞬間眼淚就噼裏啪啦掉下來,我的眼睛已經受不住更多的哭泣,針扎般痛起來。

    而與此同時,房間的門把手突然被壓下,“咔”一聲輕響後開了一條縫,來人的半句話在看清屋子裏的情形後戛然而止:“花京院,你——”

    空條承太郎帶着白色的帽子、身穿同色的長款外套,兩根腰帶一條繫緊、一條鬆鬆垮垮在腰部搭着,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我和花京院典明緊握的手上,然後望向我不停落淚的雙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