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JOJO]不想當炮灰 > 第4章 第 4 章
    我看這架勢,今天是非得跟他們走一趟不可了。我問卡茲他們什麼時候能送我回來,他說看吉良吉影。怕父母半夜來看找不到我擔心,只能留張紙條說去同學家了。

    大概是我太熱愛學習,卡茲一言難盡地看着我把作業用書包裝好,才被他拎着後頸的衣服從窗戶送下樓。

    學習纔是主要任務,學習纔是唯一的出路,我安慰自己。

    這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吉良吉影沉默地開車,DIO託着下巴看風景,卡茲雙臂環起目視前方沒有表情。敞篷車的速度挺快,似乎是夜裏降溫了,沒一會兒我就被風吹得開始打哆嗦,卡茲用眼角斜了我一眼,挨着我的那條手臂變成翅膀把我環了進去。

    他身上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很暖和,厚實的羽毛擋住了迎面而來的風,我僵硬地靠在他身上開始思考這究竟是個什麼奇妙組合,他們來找我的目的又是什麼。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荒木莊到底對我是什麼態度,他懷裏太溫暖,而我本來就很疲憊,不知不覺就靠在紫發男人懷裏昏昏欲睡。我困得睜不開眼睛,恍惚中有人把我打橫抱了起來,然後是關上車門和車鑰匙鎖車的聲音,又顛簸了一會兒被放到柔軟的牀上。

    肩膀被劇烈搖晃,本來打算把那個煩人的手揮走,但緊接着耳邊就傳來一句:“你怎麼困成這樣?”

    我一瞬間清醒,“騰”一下坐起來,是DIO的聲音!

    我又不是承太郎,再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打DIO,只能努力睜大眼睛,試圖打個哈欠來清醒一下。

    然後我就真的當着金髮吸血鬼的面打了個哈欠。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身處於什麼樣的環境,卡茲和吉良吉影都不見了,房間裏十分昏暗,只有蠟燭跳躍的火光。他房間裏看不見任何現代的科技產品,正對着的那面改造成書牆,一眼掃過去都是大部頭,我懷疑有一大部分都是法學。

    他饒有興趣地盯着我,蜜棕色的雙瞳似乎散發着妖媚:“爲什麼突然要提出斷開關係?”

    DIO的語氣很甜蜜,可我聽了之後卻連冷汗都要流下來,我終於明白原作中爲什麼阿布德爾說他聽到DIO的聲音反而感覺到一種心安、透着危險的甜美。那是哄誘小朋友的溫柔語氣,就像花京院初見DIO那時候,他會貼在你耳邊輕聲說話,而你就是被蟒蛇纏住身中劇毒動也動不了的獵物。

    我嚅囁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怕說錯什麼他當場就吸乾我的血。記得原著裏那些被他吸乾的女人都是自願獻身的,但願他能看出來我不情不願——我自己不敢明說。

    他開始跟我講當初在樓梯上給波魯那雷夫說的那段話,人活着就是爲了安心,又問我跟着他DIO哪裏不安心了?

    我只能順着他的話說沒有。

    一米九十多的吸血鬼身材健壯,他一手撐着臉側躺在牀上,微微歪着頭,和我捱得很近。長長的尖銳指甲劃過我的臉頰,捲住我的一小綹頭髮把玩揉搓,在我耳邊發出“沙沙”的聲響,我跪坐在柔軟的牀墊上,幾乎要被那雙深邃的眼睛吸進去。

    他沒有穿之前在車上見過的外套,而是那種很有自己風格的露背黑色緊身衣,我聽着他又開始說什麼跟着他DIO就能獲得安心,思緒卻越發飄到奇怪的地方。他兩肩都露在外面,後背應當也是,但偏偏高領把脖子遮得嚴嚴實實,我想到自己就很不喜歡穿高領的衣服,會透不過來氣,又想吸血鬼要不要呼吸。

    聽他說話我直點頭——不是贊同,而是困的。

    最後大概是DIO也實在看不下去,不想對牛彈琴,大發慈悲地讓我躺下睡了。迷迷糊糊之間我感覺到有人一遍一遍撫摸我的頭髮,好像我是一隻手感很好的寵物貓咪,他又把頭髮撥開湊過來嗅我的脖子,側頸處突然一麻,我就陷入了更深沉的黑暗裏。

    *

    早上起來之後我發現牀頭櫃上多了好幾本昨晚沒有的書,DIO背對着我手裏還拿了一本,他揮揮手讓我去找吉良,根本沒有回頭看我。

    昨天晚上穿來的衣服被上班族扒走拿去塞進了洗衣機,我沒有穿的,最後我在迪亞波羅和吉良吉影的襯衫裏選了吉良的,但還是大了不止一圈。褲子更不用說,穿誰的都直往下掉,從卡茲那借了塊布(他後來說不要了)暫且圍上。

    這一身打扮讓DIO抽了抽眉毛,說我以前也不這樣,拎着後領子把我扔出了房門。

    我覺得他可能是應該要睡覺了,他不會昨天晚上就在我旁邊看了一宿書吧?

    我叼着一次性牙刷在迪亞波羅的衛生間對着鏡子洗漱的時候,側過脖子發現上面有兩個小點,頓時明白了昨天晚上自己並不是在做夢,恐怕是被DIO吸了點血,傷口還沒有癒合。

    上輩子我聽人說獻血之後有當場暈過去的,大概昨晚不是自己入睡了,而是失血過多昏迷了。

    我應當離DIO遠一點,就算在荒木莊也應該呆在卡茲身邊,免得DIO再心血來潮喝幾次我就變成乾麪包。可究極生物要不要喫人呢?

    我打個哆嗦,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

    以前還不知道,迪亞波羅的瓶瓶罐罐比前世的我還多,我立刻覺得他精緻起來,挨個拿起來看卻怎麼都不像是英文,只好問哪個是洗臉的哪個是抹臉的。

    他很不耐煩地進來給我指了一遍:“記不住就別洗了。”

    我聳聳肩,對於他惡劣的態度沒什麼反應。說不定是被我發現他這麼精緻惱羞成怒了呢,可以理解,畢竟他把自己定位爲“帝王”。

    反派BOSS在荒木莊也得過接地氣的生活,他那一頭長髮應該保養的很好才那麼柔順吧?B小姐的頭髮也很好,而上輩子的我則是一切隨意,乾枯的像稻草也沒什麼心思去打理。說不定卡茲和迪亞波羅還會私下交換用什麼洗髮水不脫髮的祕密呢,也許普奇、瓦倫泰和迪亞哥也會加入討論。

    哦,那幾個人也住在荒木莊,不過我不怎麼常見,普奇很討厭我,說我對DIO是禍害,而瓦倫泰和迪亞哥直接無視我這個人。

    等我終於收拾好之後來到餐廳,迪亞波羅讓我趕緊坐下免得下半身那塊布污染他的眼睛,只有我們兩人。吉良吉影圍着圍裙在開放式廚房做飯,香味已經飄過來,我空空的肚子發出“咕嚕”一聲響,音量蓋過了吉良鍋裏的煎魚聲。

    迪亞波羅扶住額頭:“我昨天晚上沒讓你喫飽?”

    我頭腦裏不健康地歪了一下,然後意識到他說的是去西餐廳的事。當時我本來就因爲想起來某些不和諧的畫面而坐立難安,又遇上暗殺組,幾乎沒怎麼喫。

    於是我誠實地說:“沒有。”

    他回過頭對沒忍住嘴角帶着笑意的吉良說,食指伸出來虛指了一個方向:“喫完飯你馬上送她回去。”

    估計是不願意和我大眼瞪小眼,他拿過應該是吉良訂的報紙舉起來看,擋住我的視線,而我實在幹不了別的,就去看報紙背面對着我的內容。

    也許因爲是週末,早餐很豐盛,每人一塊煎魚,幾塊厚蛋燒,還有拌了新鮮三文魚和魚子的蔬菜沙拉,幾個不用現做的小涼菜。可能是看我太餓,他把做好的端上來讓我們先喫,自己看着還沒好的味增湯。

    吉良吉影做的飯真的很好喫,我從來沒有喫過這種早餐,上輩子在親戚家被當做皮球踢來踢去,怎麼可能有人花心思給我做早餐?後來自己供自己的時候就更對付了,基本就是昨晚剩下的麪包或者乾脆不喫。

    B小姐的媽媽會做,可家裏窮只能喫點酸梅白飯,一復一日沒什麼味的味增湯,她不喜歡喫,寧可餓着肚子去學校。

    喫着喫着,我的眼淚就忍不住噼裏啪啦往下掉,我邊抽抽涕涕邊往嘴裏塞蛋卷,淚水卻怎麼抹都抹不乾淨。迪亞波羅在我對面似乎驚呆了,筷子上夾着的一片醃蘿蔔掉回到小碟裏去。

    吉良吉影立刻就用毛巾擦乾手,邊走過來邊解下圍裙隨手搭在椅背上,坐到我身邊的位置,用手順我的後背。

    他望了迪亞波羅一眼,粉發男人一臉社恐地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哭?”他用拇指抹去我的眼淚,低下頭看我的神情,聲音很溫柔,像波風水門。最後他靠的更近,完全把我圈在懷裏,我顧不得會弄溼他淺藍色的襯衫,終於像小孩子一樣靠在他肩膀處嚎啕大哭起來。

    人們說邊喫邊哭的人最後會活下來的,能忍着哭還繼續喫的人都想接着活下去。

    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