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月考的成績就公佈了出來，陸欽言依舊穩住年級第一的位置，而喬鷺如他自己估分的結果——不及格。
喬鷺剛來幾天，班裏的人除了陸欽言等人，其他的對他都不熟悉，對於他的成績也是一無所知。
這次月考的成績一公佈，大家都震驚了。
轉學生可是能和陸欽言做同桌的身份，成績竟然這麼差的嗎？
喬鷺在領試卷的時候，感覺自己再一次成爲了焦點，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耳尖冒紅。
同樣是學渣，郭子捷等人比他心大多了，比上一次月考多對了條選擇題都能讓他們吹上老半天，感覺自己有了飛一樣的進步，下課鈴聲一響便三五成羣地跑到走廊外面去聊天打鬧去了。
喬鷺發現，郭子捷他們對學習的緊張，似乎僅限於考試的前兩天，考試結束了又會恢復平時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狀態。
他喬鷺對自己的估分八九不離十，確實都在六十分以上，雖然不及格，卻也比上一次要好。
他偷偷瞄了眼陸欽言放在桌面的數學試卷，被頁面上那鮮紅的“149.5”給閃了一下眼。他的數學是62分，和學霸同桌相差了87.5分。
相當於差了一張試卷不止。
喬鷺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內心非常惆悵。
……
週日當天不用上課，喬鷺和陸欽言約好去買自行車。
出門前，喬鷺和父母打了招呼，然後就到小區門口去等陸欽言。
他上學這個星期每天都會在小區門口等陸欽言過來接，門衛和鄰居劉老爺子一樣，見他的次數多了，也就知道了他是新搬來的住戶，看到了總會主動打個招呼。
今天也是如此，門衛大叔看到他走過來，拉開門崗的窗戶問：“小喬，又出來等你哥呢？你們今天不是放假嗎？”
“是放假，今天要去買自行車。”喬鷺答道，和往常一樣找了個不佔道的地方站着。
門衛大叔問他：“要不你進來坐着等？你哥什麼時候來？”
喬鷺和陸欽言約的是中午1點鐘，這會兒已經12點51分了，他猜測陸欽言應該快到了，便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果然，等了不到半分鐘，陸欽言便到了。
陸欽言是走路過來的，他們住的地方的城東，自行車行在城西那邊，路途有點遠，騎自行車不太現實，開車又需要繞原路，最後喬鷺提議坐地鐵過去。
陸欽言的目光在喬鷺的身上停頓了一下。
今天不用上課，兩人都沒有穿校服。
喬鷺身上穿的是長袖的薄款衛衣配淺藍色的牛仔揹帶褲，蓬鬆的頭髮被風吹得有點亂，此時雙手抓着雙肩報的揹帶的樣子更顯稚氣。
“言哥？”喬鷺見他盯着自己不說話，目光沉沉的，帶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不由問，“你……在看什麼？我這樣穿……很奇怪嗎？”
說是奇怪，倒不如說是……可愛得過分。
陸欽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收回了目光：“沒有，走吧。”
“喔。”喬鷺點點頭，和他一起往地鐵的方向走。
小區附近就有地鐵站，兩人步行五分鐘就到了地方。喬鷺第一次做地鐵，心裏既好奇又新鮮，自動售票機買票的時候，他排在陸欽言的後面，探頭探腦地看。
“好啊好啊！”喬鷺樂意至極，滿心滿心歡喜地跟着陸欽言去排隊過安檢。
週末人多，兩人排了好一會兒才進了站。喬鷺初來乍到，對四周的乘車路線都不熟悉，周邊又四處都是人，一進站就被人擠到了一旁。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他就被迫和陸欽言拉開了距離，等他回過神來，舉頭望去，全是陌生的人面孔，哪還有陸欽言的影子。
喬鷺人生地不熟，身邊沒有了陸欽言頓時有點慌了，下意識就出聲喊了對方一聲：“言哥！”
周圍的人都急着去坐電梯，人擠人的情況下，他完全是被人帶着走的，就在他心慌想要找個地方給陸欽言打電話的時候，旁邊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我在這裏。”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喬鷺一轉頭就看到剛纔不知所蹤的陸欽言出現在自己旁邊。
溫涼的手心驅散了他剛纔的慌亂，他反射性地握緊對方的手，用一種十指緊扣的方式，緊緊的，怕他一不留神又被別人擠走了。
“你剛纔不見了。”喬鷺心裏鬆了口氣。
說到底他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來到這個世界也不過才短短几天，身邊沒有了熟悉的人，又身處陌生的地方，不可能不緊張。
“沒有不見，我也在找你。”陸欽言安撫道，一手接過他的雙肩包，抓着他的手帶他往電梯的方向走，“跟着我。“
“嗯！”喬鷺抓着他的手，緊緊地跟着他。
兩人隨着人流坐電梯到樓下的候車區去排隊上了車，車上的乘客同樣非常多，兩人勉強找了個角落的地方站好。
陸欽言不喜歡與陌生人靠得太近，地鐵上封閉的空間混合着人羣的汗味和香水味也讓他不是很舒服。
原本就擁擠的車廂又擠進了不少新的乘客，一個挨着一個地往裏擠，把原本就靠着牆站的兩人幾乎擠成了一團。
喬鷺被陸欽言護在懷裏，沒有被其他人擠到，他仰頭看着陸欽言，低聲說：“人有點多，應該讓爸爸送我們的。”
兩人約好要去買自行車，喬振河原想開車送他們過去，但是喬鷺沒有坐過地鐵，有心想要體驗一下，沒想到會這麼多人。
“嗯。”陸欽言擡頭看了眼站點信息，離終點站還有十二個站，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下一站下車吧，打車過去……”
他的話剛說完，列車就在某個站點停了下來，旁邊的人擠着要下車，動作太怕不注意推了陸欽言一把。
陸欽言和喬鷺原本考得就近，這一推，陸欽言相當於是撲在了喬鷺的身上。
喬鷺看他撲過來，怕他摔倒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摟住他。
陸欽言在喬鷺的頸邊聞到了淡淡的牛奶味，有點甜，但是並不膩人，就像是他本人給人的感覺。
應該是沐浴露的味道。
陸欽言想。
旁邊有人上車下車，兩人保持着“你趴在我身上，我摟着你的腰”的姿勢一動不動，車上人多，並沒有人對他們多加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