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哆哆嗦嗦的,別人他可以糊弄,可霍雲驍
霍雲驍沉聲呵斥:“說實話!”
道士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對方就是給我一筆錢,讓我編個謊話給沈小姐放點血!”
阿剛踢了踢他,問:“血呢?”
道士哭喪着臉:“血我已經放在對方指定的位置了,現在肯定被拿走了,我原本只要等着收錢就好了!”
他又害怕又着急:“現在血是假的,我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沈暮輕笑:“那倒未必,我覺得你還是有可能拿得到的。”
道士狐疑的看着沈暮,可眼中仍帶着異樣的光彩。
很顯然,對方開價不低,所以他才願意鋌而走險做這種事。
沈歷山卻更生氣了,眉心都擰成了“川”字。
“你也是騙子?!你跟我說要驅鬼,什麼我太太死不瞑目!都是騙我的?!”
道士支支吾吾的說:“你這個宅子確實風水不好”
“你還敢胡說八道!”沈歷山氣的想上前打人。
沈暮無奈道:“行了,現在計較這些有什麼用?我跟你說沒有鬼你信了嗎?”
沈歷山一屁股坐回沙發上,氣的大口喘氣。
沈暮這纔看向道士,問:“跟你聯繫的是什麼人?男的女的?除了讓你取我的血,還有沒有別的任務?”
道士搖搖頭:“沒了,只說讓我藉着驅鬼的名義取你的血。”
他又說:“是個女人,電話聯絡的,先給了我五十萬,說事成之後再給我五十萬。”
沈暮冷笑:“不過小小一支試管的血,竟然值一百萬,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的血這麼金貴呢!”
她擺擺手,說:“我該問的都問完了,你們可以走了。”
沈歷山急着說:“這就讓他們走了?可家裏這”
沈暮說道:“東西不是他們翻的,血書也不是他們寫的,曉春只是踩了幾個血腳印,大師也只是編了個驅鬼的謊話,你留下他們有什麼用?”
阿剛連同保鏢將兩人拉出了客廳,都趕出了沈家。
沈歷山還是心慌:“小暮,那既然不是鬧鬼,是什麼人大費周章的折騰我?現在還是不知道這人在找什麼啊!還有那血書寫着‘許’字又是爲什麼?”
沈暮無奈的說:“是障眼法,都是爲了騙你許如雲回來索命了,反正寫個字而已,寫什麼都行。”
“至於對方在找什麼”
沈暮和霍雲驍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
沈暮說道:“找人把家裏重新收拾一下吧,牆壁也得修整,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以後不會有人再來折騰你了。”
沈歷山急着問:“爲什麼?”
沈暮輕聲說:“因爲對方要找的東西在我這裏。”
沈歷山也沒聽清沈暮說什麼,眼看着沈暮和霍雲驍就要離開,他立刻快走兩步追了上來。
“小暮!小暮!”
沈暮的腳步頓住,回頭看他:“還有事?”
沈歷山搓了搓手,說:“我這事是我糊塗了,還好沒有讓你放血,這真是麻煩你”
從前的沈歷山可是萬萬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的,尤其是向沈暮承認他的錯誤。
可從什麼時候開始,沈歷山竟學會這樣好言好語的說話了?
沈暮心裏早已沒了怨恨,只是覺得時過境遷的荒涼。
甚至於她看着這個蒼老的、脆弱無力的沈歷山,覺得悲哀和可憐。
沈暮張了張嘴,說:“這房子你住的不舒坦的話,找人重新裝修一下吧,也算是新氣象,以後沈清柔姐妹回家來也能多陪陪你。”
沈歷山愣了愣,眼眶微紅。
他咧着嘴笑,說:“不用了,這樣的裝修就挺好的,都是你媽媽喜歡的樣子。”
沈暮一愣:“你”
沈歷山揹着手,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大半輩子都過去了,什麼愛啊恨啊都不重要,就這樣吧。”
他深深的看了沈暮一眼,眼神又略過霍雲驍。
“小暮,你命好,好好的過日子就行了。”
說完,他也不再送霍雲驍和沈暮,轉身走進了別墅裏。
沈暮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感嘆。
不是愛恨都不重要了,是大半輩子過去,那些被恨意裹挾的愛終於攤開在了陽光下。
他不再在意沈梔書是誰的女人,懷着誰的孩子,心裏藏着哪個男人。
這一次,他放縱自己去思念她,去回憶過去那些年的點滴。
霍雲驍握着沈暮的手,輕聲說:“回家了。”
沈暮吸了吸鼻子,說:“嗯,回家。”
兩人上了車,回到了半山別墅。
進門之後,霍雲驍和沈暮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的桌上擺着一個手提式保險箱,正是沈暮之前墜機時隨身帶着的那個。
沈暮一愣:“什麼時候拿過來的?”
霍雲驍說:“從沈家所謂的鬧鬼開始,沒猜錯的話,對方要找的不是許如雲的東西,而是這個吧?”
沈暮點頭:“我也是這樣想,對方在主臥和書房都翻找過了,要不是我們揭穿了這件事,八成還要去翻我的房間和爺爺的小院,一定是在找這個。”
她當時被舒嫣拷問的時候,並沒有說出這隻手鐲的下落,自然也沒人知道她將手鐲帶上了飛機。
沈暮皺眉說道:“自從我沒死的消息傳出去,先是有人來綁架我拷問墜機的真相,可在他準備取我血的時候你打斷了他,所以不得不想出這樣的法子。
這個計劃如果順利,既能找到手鐲,又能拿到我的血做親子鑑定,對方還是想知道我到底是沒死的沈暮,還是冒牌貨。
所以舒家有人着急了!”
霍雲驍打開保險箱,看着其中流光璀璨的玉鐲和鑽石項鍊。
他輕聲問:“現在你怎麼想?還是覺得可以不理會舒家嗎?只當舒家的女兒已經死了?”
沈暮的眼中凝出寒冰,聲音冷冽。
“我原本想置之不理,可對方一再逼迫施壓,那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