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陸家不想把老爺子的死弄得人盡皆知,所以並沒有宣揚出去。
第二天,老爺子下葬了。
陸家的人回到老宅以後,都怏怏不樂,垂頭喪氣的,沒有一個是帶着笑臉的。
尤其是汪美鳳,她從下葬的時候就開始哭,都到家了,還在哭。
老太太沒去公墓山,陸鴻燊怕她看見汪美鳳哭,然後影響到她,所以這一到客廳,陸鴻燊就讓汪美鳳回屋去了。
陸鴻燊幾兄弟,還有陸重桓跟陸司寒,以及秦萱跟蘇沫瑾,全都一臉沉默的坐在沙發上,誰也沒說話。
這時,陸老太太被女傭扶着過來了。
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陸老太太走路都不太需要人扶,而且精神頭看起來很足,現在老爺子去了後,陸老太太的精神就萎靡了,走到哪都需要人扶。
也因爲經常在哭的緣故,那眼睛一直都紅紅的。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老太太這幾天精神都出現了恍惚,她總以爲老爺子沒走,所以見着人就問老爺子上哪去了。
他們本來心裏就很傷心,聽見她這麼問,那心裏簡直不是滋味啊。
老太太來到客廳,看着沙發上的那幾人,顫聲問道:“鴻燊,你爸呢?”
陸鴻燊聽見老太太的問話,心裏一顫,忙起身過來扶她,“媽,不是讓你在房間多休息的嗎?你過來幹嘛呀?”
老太太道:“我來看看你爸爸,你爸爸人呢?我都已經三天沒看見他了,你們把他送哪去了?”
這話讓沙發上那些人心裏就跟針扎似的。
誰也沒想到,老爺子的離去,居然給老太太這麼大的打擊。
不過也是,他們都在一起六七十年了,自己的老伴突然就走了,不管是誰遇到這樣的事,那打擊的程度都是沒話說的,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老太太。
陸鴻燊眉心緊皺,道:“媽,爸已經去了,你知道的。”
老太太聽見陸鴻燊的話,甩開他的手,指着他的臉,生氣地說:“你瞎說什麼呢?你爸身體那麼好,怎麼可能就去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詛咒你爸,等你爸回來了看他怎麼收拾你!”
老太太的精神已經出現了錯亂,她根本就不知道老伴兒已經去了。
可說着無心,聽着有意啊。
誰聽見這樣的話,誰心裏都難受。
陸鴻燊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看向陸政羽,“三弟,你來勸勸媽。”
陸政羽搖頭,“還是你勸吧。”
陸重桓道:“奶奶,爺爺出去旅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想他的話就看他照片吧。”
他這一開口,在場的人全都看向了他。
他聳聳肩,沒有作何解釋。
現在這節骨眼,要是再三的說老爺子已經去了的話,那這老太太一定會再次受到打擊,到時候萬一要再出個什麼事,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還是先安撫好老太太,等她那傷心的勁過去之後在說。
陸鴻燊不得已只好附和陸重桓的話,“媽,重桓說的對,爸出去旅遊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要不然你看看他照片?”
陸鴻燊道:“媽你放心吧,以後我們不說了。”
蘇沫瑾露出溫和的笑:“奶奶,你想不想喫什麼東西呀?想喫的話,我叫人去給你做!”
老太太靠在沙發上,滿眼都透着一股對老爺子的思念之情,她搖頭,蒼老的聲音說:“我什麼也不想喫,我就想看看我老頭。”
陸鴻燊看向一邊的女傭,讓她去把老爺子的單人照拿了過來。
這是一張俵在相框裏面的照片,老爺子這個時候已經七十多歲了,笑容很是燦爛。
老太太看見這老爺子的照片後,鬱悶的心情一下就舒暢了起來,然後把照片抱在懷裏,臉貼在相框上面,嘴裏唸叨着老爺子的名字。
再看下去,陸鴻燊幾兄弟就該哭了。
而幾個汪美鳳的妯娌,也早就已經忍不住,淚在眼眶裏打轉起來。
秦萱找了個藉口,就出去了。
她出來沒多久,這蘇沫瑾也跟着出來了。
蘇沫瑾站在她邊上,看了她一眼,見她在偷偷抹淚,就冷嗤了一聲,諷刺道:“喲,這是哭給誰看呢?秦萱,你不覺得你這哭得很是虛僞嗎?”
聽見蘇沫瑾的話,秦萱臉色一變,轉過頭看着她,反脣相譏:“我就算哭得虛僞,那我也哭了,不像你,鐵石心腸,連淚都捨不得爲爺爺奶奶流,就你這種人,活着真的是悲哀!”
蘇沫瑾卻不生氣,冷笑道:“可你這哭得有用嗎?你只是陸家還沒過門的媳婦而已,就算哭,那也輪不到你來哭,所以你還是省省你的眼淚吧,不要浪費了!”
這蘇沫瑾真的是討厭極了。
自己不爲所動,別人看得動情了,她卻在這裏各種諷刺。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像她這樣的人?
這麼刻薄,怪不得嫁給陸司寒三年了都沒懷孕,就她這種人,估計嫁給他十年,二十年,她也不會懷孕的。
秦萱懶得搭理她,轉身就走了。
不過這剛轉身,就看見汪美鳳迎面走了過來。
秦萱沒有再搭理蘇沫瑾,直接就去了汪美鳳面前。
秦萱道:“阿姨,奶奶在客廳裏面,她一直都在說爺爺還沒去世,我們怕她受打擊,所以就給她說爺爺出去旅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汪美鳳眉頭皺了起來,“剛剛一個下人說老太太最近精神變得不正常,原來是真的。”
秦萱點頭道:“是啊,後面有人拿了爺爺的照片給奶奶,奶奶看見後就一直抱在懷裏,嘴裏還唸叨着爺爺的名字。”
“哎!”汪美鳳重重嘆氣道,“真是沒想到啊,你爺爺的死,居然給你奶奶這麼大的一個打擊。”
秦萱道:“奶奶年紀大了,爺爺又陪了她那麼多年,這其中的感情有多深厚,不用想也知道。倒是阿姨你不要太傷心了,節哀順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