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但是從北京趕到昆明,想來過來的時候也已經是深夜裏了,就這樣伏在這裏得多不舒服?
蘇星也就像是有所感應似的,皺了皺眉頭,發出細微的聲音,她微微擡起腦袋,換了一個方向正準備繼續睡,但是卻在不經意一睜眼間看到了沈望津,他好像醒了?
她下意識地擡頭朝他看了過去,果然撞進那雙深邃的眼眸,她想到隔壁還在睡覺的唐園,控制地壓低了聲,“你醒了?”
沈望津將她粘在臉上的髮絲勾到耳後,點頭,“嗯。”
蘇星也立即站起來,將他的帽子朝上掀了掀,伸手去探他的額頭,沒有感覺出來,便又俯身過去,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他的,在感覺到他的溫度恢復的差不多之後,她這才放心下來,“退燒了,沒事了。”
說着,她便準備退開,不過兩人的額頭剛退開,下一秒便被沈望津摁住後腰,隨後她整個人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她嚇了一跳,怕壓到他,下意識地便掙扎起來。
沈望津用力將她摁緊,“乖,別動。”
“會壓到你的。”
“沒事,就你這幾兩骨頭重,還能壓壞不成?”
聞言,蘇星也便也不再掙扎,任由他抱緊,她便順勢將腦袋貼在他的胸口。
沈望津低頭在她的腦門上輕輕地吻了下,“脫了外套睡進來好不好?”
“牀太小了,不好睡吧?”
“好睡,我抱着你。”
“可是……”
“你是不是害怕我傳染你呀?”
蘇星也冷不丁瞪大眼睛,擡頭看他,“怎麼可能?我上來還不行嗎?”
沈望津聽着她忙不迭地的解釋,嘴角不由緩緩上揚起來。
見狀,蘇星也就知道自己被他耍了,他就是故意的!
但她還是脫了外套,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剛進去,整個人便被他抱進懷裏,溫熱的氣息瞬間將她淹沒,其實她剛沒上牀的時候也不覺得有多冷,但是此時上了牀,鑽進他的懷裏,她才知道,是真的很暖和。
“爲什麼之前不肯去醫院?”她小聲地跟他事後算賬。
“也沒有什麼大礙呀。”
“你還說,燒成這樣還說沒大礙?”
沈望津笑着將她摟緊,兩人的身子緊緊的貼合在一起。
蘇星也撇了下嘴脣,“你少來這套,我生氣了我跟你說。”
“我錯了,我下次改好嗎?”
“你之前也說的下次會改的。”
沈望津立即想到之前拍《羅敷傳》那次他感冒的事。
“我跟你說,你再這樣的話,我……”
沈望津看着她,“你怎麼樣?”
蘇星也頓了一下,“我就……我後面要是生病我也不去醫院了。”
沈望津有些愣住了,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這樣說,用自己來威脅他,但是不得不承認,他還真的被她給威脅住了,她就是他的軟肋,於是他立馬妥協,“別,我真的改,下次生病我絕對會立即就醫,絕不拖延,好不好?”
蘇星也咬了下嘴脣,“你說的,那你保證。”
“好,我保證,我真的跟你保證。”
聽到他的保證,蘇星也這才放心下來,“以後別讓我這麼擔心好嗎?”
“好,下次不會了。”
“嗯,對了,今早幾點開工阿?”
“七點。”
蘇星也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半了,“那就只有一個半小時了阿。”
聽到這裏,唐園已經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她小聲地說道:“剛導演在羣裏發了消息,今天大雨,劇組休息一天。”
唐園突然出聲把他倆都嚇了一跳,“抱歉,我們把你吵醒了嗎?”
“沒有沒有,是外面的雨太大了。”唐園解釋道,“現在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吧。”
……
回籠覺後,蘇星也是在沈望津的懷裏醒的。
沈望津察覺到懷裏人的轉醒,“醒了?”
蘇星也小聲的“嗯”了一聲,又問:“幾點了?”
“才八點多。”
“才八點多阿,我怎麼感覺像是睡了好長時間。”
蘇星也側頭不經意瞥到拉了一小半的簾子,而唐園並不在牀上,“小園人呢?”
“她出去買早飯了。”
蘇星也“嗯”了一聲,在他的懷裏稍稍舒展了下身子。
兩人這邊剛洗漱好,病房門被輕輕敲了一下,蘇星也還以爲是唐園買早飯回來了,沒想到進來的卻是查房的護士,兩人迎面撞上,蘇星也意識到自己此時剛洗完臉,臉上也沒有任何遮擋物。
查房的護士在看到蘇星也之後,瞬間愣住了,但是不過幾秒鐘便反應了過來,她主動朝蘇星也點了點頭,面上沒有任何異樣的給沈望津做完檢查之後便離開了病房。
沈望津瞧着蘇星也的表情,說道:“沒事,她不會說的。”
蘇星也看向他。
“醫院對VIP病房病人的**保護的很好。”沈望津跟她解釋道。
大概十分鐘後,唐園這才拎着早飯回來。
喫飯的時候,沈望津一邊剝雞蛋一邊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蘇星迴他,“明天上午。”
她明天下午還有一個通告要趕。
沈望津點了點頭,“機票訂好了嗎?”
“還沒有呢。”
唐園正喝着粥,聽到這話立即說道:“沒事,我一會就給你訂。”
唐園給蘇星也訂了上午十點的飛機,回去之後她還能再休息一段時間再去趕通告。
喫完早餐之後,唐園去給沈望津辦了出院手續,收拾完三人便直接回了酒店,上樓之後他們便各自回了房間,因爲外面下雨,沈望津又剛退燒,所以兩人一整個下午都窩在酒店,她抱着他的iPad帶着耳機看電影,他則坐在她的身旁背臺詞,雖然各做各的事,但是房間裏卻浮着說不出來的溫馨。
蘇星也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像是進了一個安逸的舒服圈,外面帶着大雨,陰冷潮溼,而屋內有暖氣,有厚厚的毛毯,還有他溫暖的懷抱,即便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只要能這樣安靜的呆在一個空間範圍裏,便讓她足夠滿足。
沈望津一手圈着蘇星也,一手捏着劇本默聲揹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直到他熟練的背完那幾場的臺詞他才隱隱的發覺不太對勁,懷裏人的人似乎好久都沒動過了,探頭看了一眼,原本應該放着電影的屏幕不知道什麼時候熄了下去,而看看電影的人此時低垂着腦袋,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沈望津瞧着不由忍俊不禁,他將劇本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輕輕地將她的耳機摘下來,握在她手掌裏的iPad放置一旁,隨後將她連人帶毛毯橫抱起來朝牀榻走去。
沾到牀之後,蘇星也便自發的卷着被子往裏面縮,就露了一張小小的臉頰在外面,睡着的時候恬靜的不像話,看着竟也叫他生出困頓之意,什麼都不想去思考,只想抱着她也好好的睡上一覺,而他還真的就這樣做了,熄了燈,掀開被子,將她抱緊,一同沉進黑甜的夢鄉。
蘇星也第二天回北京的時候,是沈望津安排唐園送她去的機場,照老闆的話,唐園親眼看着她過了安檢之後這才返回他們劇組。
……
最近沈望津發現蔣導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雖然看的出來他極力剋制,但是他作爲這部電影的男主,平時跟導演組的關係就比較密切,這當然瞞不過她,他倒也問過幾次,但是每次蔣導似乎都有意迴避這個問題,詢問幾次都沒有結果,只是讓他好好拍戲。
晚上收工回去,唐園一邊走一邊跟他八卦,她神祕兮兮的問道:“沈哥,你知道蔣導爲什麼這幾天心情看起來不太好嗎?”
沈望津側頭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你知道?”
唐園朝周圍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麼人之後,這才小聲地說道:“我也是剛纔不小心聽到的,就是好像是說咱們劇有個投資商撤資了,撤了不少,蔣島他們就是因爲這這事搞得焦頭爛額。”
沈望津有些詫異,像他們劇組也沒有什麼帶資進組的演員,自然不會存在一些關於角色上的紛爭引起的撤資問題,能做投資的都是衝着最終的利益去的,他稍微斂了斂神色,“你確定?”
“我親耳聽到,當然確定。”唐園想了想,又說道:“我也能理解蔣導他們爲什麼沒有告訴你,應該就是不想影響你的發揮。”
沈望津沉默了下,如果真是的是這樣,那就都能說的過去的了,難怪導演這幾天看來憂心忡忡的,平時也不是一個愛抽菸的人,好幾次都撞見他休息的時候一個人默默地抽菸。
“你知道那投資商撤了多少?”他問。
唐園想了想,給他比劃了個手勢,“差不多就是這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