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借錢去賭了!”
“然後輸了!”
林子豪如遭雷擊:
“你又去賭博了?”
劉萍沒說話,但眼裏滿是愧疚。
林子豪有些埋怨:
“老婆,我都說多少次了?求求你別去賭,爲什麼?爲什麼你就是不聽呢?”
劉萍被林子豪說得心煩意亂,忍不住反駁:
“你以爲我願意嗎?”
“房租要交,孩子生病要用錢,家裏的水電煤氣費,還有奶粉錢還有孩子讀書的學費。”
“這些所有都需要錢錢錢,可是你呢?”
“你沒有。你什麼都沒有。”
“你知道嗎?”
“前不久我還到賣血。”
“醫生說我賣的次數太多了,他們都不敢要了。”
“我爲了賣血,我甚至還要偷偷給醫生送禮。”
說到這劉萍徹底崩潰,哇哇大哭起來。
林子豪沉默了,他知道自己錯怪了妻子,她也只是想過好日子而已,生活所迫,最終只能走上這條路。
這就是底層人的生活!
往往崩潰就是那麼一瞬間。
林子豪抱着劉萍的腦袋上:
“好了老婆,別哭了!我沒怪你,我真的沒怪你。”
“要怪!只能怪我無能,沒賺到錢,不能給你和孩子好生活。”
劉萍不說話,只是哭。
林子豪終於穩了穩心神,然後問道:
“我老婆欠你們多少錢?”
疤子猙獰一笑:
“沒多少,也就三十萬!”
“三……三十萬?”
林子豪震驚了!
換做從前他指甲縫掉出來都不止這麼多,一頓飯錢而已。
然而對如今的林子豪而言,無疑是一筆鉅款。
終於林子豪討好的語氣道:
“疤子哥,求求你,寬限我們點時間好嗎?”
“過幾天,我一定如數把錢還給你。”
林子豪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卑微過。
但疤子哥根本不買賬:
“你特麼的以爲你是誰?求老子有個屁用。”
“你以爲老子是做慈善的?”
“特麼老子是放高利貸的。”
“你要真拿不出錢來,就讓你老婆到我窯子裏去賣。”
“但話說回來,你老婆長得不咋地,也賣不了好價錢,天知道要多久才還得起老子的錢。”
林子豪說趕緊摟住老婆:
“你們不能這樣。”
“去你媽的。”
疤子哥見林子豪死死抱住劉萍不放,一腳直接把林子豪踹飛:“老子怎麼做,還用得着你來教?”
讓疤子哥詫異的是,這麼狠一腳居然還沒把倆人給踹開?
“他孃的,還真給老子演一出情比金堅呢?”
“既然這樣,那老子就發一發慈悲。”
“來,先跪在老子面前,喊兩聲爺爺!”
林子豪臉色一變,他感覺這是對自己人格的莫大侮辱。
疤子哥也不廢話,擡手就是一耳光:
“草泥馬,叫你喊爺爺,聽見沒有?”
“還要不要老子寬限時間?”
林子豪緊緊捏着拳頭,無奈的說:
“爺……爺爺!”
疤子把腦袋湊過去:
“什麼?老子聽不見,孫子叫大聲點。”
林子豪忍着屈辱再叫一聲:
“爺爺!”
“叫你叫大聲點,你特麼啞巴了嗎?”
“你!”
林子豪氣得暴怒,剛想動手旁邊兩個年輕人死死按住他。
“喲呵!”
疤子眼皮子一翻:“怎麼?居然還想跟老子動手?你有那個實力嗎?”
說完又是兩耳光狠狠扇過去。
林子豪牙齒被打斷,嘴角也流出血來,虛弱的說:
“疤子哥,你看,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也喊你爺爺了。你現在能不能寬限我一段時間。”
誰知疤子哥居然跳起來往林子豪肚子上狠狠一踹道:
“去你m的,你欠老子三十萬,叫兩聲爺爺挨兩記耳光就想糊弄過去?”
“你以爲你是誰?你的面子很值錢?老子要給你面子?”
“下面,跪下來,給老子再磕十個響頭。”
“老子再確定給不給你放寬時限。”
林子豪眼裏流出淚水,他真切體會到了,人越窮,人格就越賤,就越沒有尊嚴可言。
看着劉萍抱着兒子瑟瑟發抖,看着一幫人凶神惡煞。
終於林子豪還是緩緩跪下,恭敬的說:
“爺爺!”
“大聲點!”
“爺爺!”
疤子哥又猛的一腳踹林子豪肚子上:
“媽的,喊爺爺的時候能不能表示點尊敬?”
“一邊喊的時候,一邊還要磕頭。”
隨即一個小弟拽住林子豪的頭髮往地上猛磕。
林子豪這兩年幹粗活有些力氣,但他剛想反抗,卻被三個人一起按倒,臉上也捱了一拳,逼着在地上磕頭。
“快!再叫幾聲爺爺。”
形勢比人強,林子豪跪倒磕頭:“爺爺!”
疤子哥點點頭:“唔!這還差不多。勉強看出點誠意了。”
林子豪虛弱的問:“現在……總可以給我們寬限吧?”
誰知疤子哥嘿嘿笑兩聲:“誰說的?我只說考慮,我可沒答應。”
林子豪問:“那疤子哥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疤子哥說:
“考慮清楚了,不放了。”
“你今天必須把錢湊齊。否則老子打死你。”
劉萍哭起來:“疤子哥,你怎麼能這樣?”
林子豪也是怒吼一聲:
“你這是玩我?”
疤子哥再甩耳光:
“老子玩的就是你!而且玩得很爽!”
“怎麼?你不服?”
林子豪氣得暴跳起來:
“你這王八蛋。”
話纔剛落,七八個拳頭就往林子豪身上招呼,然後把林子豪腦袋塞進下水道。
疤子哥踩在林子豪臉上說:
“再給你最後一上午時間。”
“下午一點!籌集三十萬,送到我麻將館去。”
“否則我殺你全家。”
又在林子豪身上撒了泡尿終於離開了。
林子豪艱難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抱着劉萍說:
“好了,沒事了!他們走了!”
劉萍抱着孩子問:“那現在怎麼辦?”
林子豪微笑着說:
“沒事,我去借錢。我想應該有辦法。”
“你今天先帶兒子去孃家,等我還完錢再打電話給你。”
劉萍點點頭離開後,林子豪定了定神撥通了電話:
“東興,兄弟找你有點事。”
電話裏傳來汪東興疲憊的聲音:
“兄弟有什麼話只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