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在一邊的笑意止不住。
“那,你爲什麼又要睡到小魚兒的房間來?”
“這屋子裏有她的味道。”
“那,那她人呢?”養父幾乎已經要被氣暈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在公司裏忙了一整天,回來又累又渴,就睡着了。你看,爲了防止我醒來口渴,我還倒了杯水放在這。”
養父一看,別說!還真有杯水。
頓時,他本來懷疑的心思就收了個乾淨。畢竟是做父親的,看着自家兒子這麼累,他也心疼。
“下來喫飯,”他冷冷道:“下次,有什麼需求就去解決,不要對被子撒氣!這被子也很貴,而且你忍心嗎你!”
說完,養父將地板踩得“咚咚”響,一看就是不太高興,但好歹是下樓了。
他走後,金寒晨鬆了口氣。
徐管仍舊一臉笑意。
有氣無力地倒在牀上,捂住臉,金寒晨一陣哀嚎:“也不知道老頭現在會怎麼想我!我的一世英名啊!全毀了!”
嚎了一嗓子,他突然又想起來什麼,猛地坐起來道:“對了,小魚兒呢?她不是一直在這裏睡着?”
徐管笑着,正要開口,他身後的衣櫃突然打開了。
小魚兒手腳並用從裏面爬出來。
“我在這裏。”她說,“非常榮幸的聽到了一次精彩的對答,金寒晨,你真牛。”
“哈哈哈哈。”
說實話,金寒晨第一次見徐管笑得這麼開心。
小魚兒也很驚訝,不過她更多的是氣憤,走過來,她對着金寒晨的胳膊上就是一巴掌,“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跟你父親那樣說,很奇怪啊知不知道?”
“那你讓我怎麼說?”
“就不能說我出去了什麼的?一個人身邊有三層被子,還是被夾着的,你父親會怎麼想?”
“所以他讓我去解決需求啊。”
聽到這,徐管知道這已經不屬於他能聽的範圍,趕緊退了出去,還幫他們關上門。
好樣的!
金寒晨偷偷給徐管點了個贊。
小魚兒已經被氣暈了頭,聽見他說解決需求,立刻想也不想地問:“解決什麼需求?上哪兒解決!”
“我有女朋友,女朋友能給解決自然是求之不得。”
金寒晨痞笑着,還逼近小魚兒,暗示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起開!”
小魚兒嫌棄的把他的臉推遠。
“哇,小魚兒,知不知道就是因爲你這麼不好征服,我纔對你很有興趣!”金寒晨對被推開早就自以爲長,也沒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來。
但是小魚兒聽他這麼說卻皺了皺眉。
“那我要是好征服,是不是就對我沒興趣了?”
她有點賭氣的說着,扭過身不理他。
“哎哎哎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金寒晨趕緊上手,輕撫上她的臉,把她給轉過來,面朝自己。然後醞釀情緒,剛要深情款款的跟她進行一番內心剖白,不料卻聽小魚兒“呀”的一聲輕叫。
原來是小魚兒想掰開他的手,這一摸卻摸到他右手上的傷口,趕緊將他的手緊緊抓在手裏,左右翻看。
“你的傷怎麼回事?又跟誰打架了?”
“沒有。”
金寒晨可不想把自己想到的東西告訴她,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想把這個事翻篇。
“什麼沒有!你這傷口一看就是用拳頭打在什麼堅硬的東西上了!纔會在關節處形成傷口!”
小魚兒心疼的摸了又摸,金寒晨的手本來修長有力,關節分明,特別好看,這一受傷,都破相了。
“到底怎麼回事!”她埋怨的看着他問,“連我都不能說的嗎?”
“就是心情不好,打了會兒硬的東西出氣。”
“你心情爲什麼不好啊,是不是我的事情給你帶來困擾了?”
“沒有!你的事那根本不叫事,你知道公司的公關部設立它是幹什麼的嗎?那就是讓他們辦事的!不然整日不出事,讓他們白拿工資?”
就是怕她自責。
這是個傻女人,他想。
“可是你爲什麼心情不好?”小魚兒猶豫了一下,也學着金寒晨的樣子,把臉湊到他跟前,傻乎乎地說,“是不是像這樣,賣萌一下,你就告訴我了?”
哈。
金寒晨內心已經笑噴了,“原來你管這叫賣萌?”
“對啊。”
“那爲什麼我每次把臉湊過去你都一臉嫌棄的樣子?我還以爲你覺得那樣很油膩。”
“因爲你太帥了,”小魚兒眨巴眨巴眼睛,將它彎成兩個月牙,說道:“你不是也說嗎,沒有女人能拒絕你,要是我每次不裝做嫌棄的樣子,就完了。”
“完蛋就是淪陷的意思嗎?”
唔,小魚兒想了想道:“可以這麼說吧。”
她歪着腦袋,使勁想逗金寒晨開心。“你看看我,就知道每次你湊過來是個什麼樣子了,好不好看?”
“好看。”
金寒晨輕聲道。
當他收起笑意就這麼安靜的看着她時,小魚兒覺得,這時候的金寒晨帥氣的像是一幅畫。
但是這幅畫絕對不能看久了,因爲萬一看的時間長,就會淪陷,內心那種感覺會不受控制的全部奔騰而出,赤裸裸的展現在這幅畫面前。
於是這幅畫就會覺得太直白了,不含蓄了,就會悄悄地溜掉。
所以她撇開了眼睛。
金寒晨一看就急了:“小魚兒!你每次都是這樣!氣氛剛剛好你偏要說點什麼來把它打斷!”
“因爲我要逗你開心啊,你現在已經開心了,還繼續做什麼。”她不看他,反而去看他手上的傷口,然後去找來碘酒還有創可貼,爲他上藥。
“你忍着點啊,可能會有點疼。”
她還小心翼翼地往傷口上吹了兩下。
雖說是吹在傷口上,卻像是吹在金寒晨的心裏,酥酥麻麻的。
金寒晨不高興的嘟囔:“誰說我已經開心了,我纔不開心!今天回來你就趴在牀上哭睡着了,還發着燒,找醫生來看,說是你有鬱結。”
小魚兒安靜的聽着。
“你有什麼鬱結啊,平時都看着挺高興的,心裏裝着什麼也不跟我說。”
“都跟你說了就不神祕了。”小魚兒開玩笑。
“爲什麼要神祕啊!”
“神祕了才能吸引人啊。”
得,金寒晨想,他根本不懂這女人的心。每次他想趁着氣氛好表達一下心意時,總會被她三言兩語岔開。
明明,他能感受到她的心,可是爲什麼每次就差那麼一點點了她就飛快的退開?
“我啊,這次哭是因爲我被取消比賽資格啦。”認認真真給她貼着創可貼,小魚兒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麼?”金寒晨一愣,手一動,創可貼立刻挪了個位置。
“哎呀你別動!”
“什麼比賽資格?”他問。
“就是設計比賽唄,我被公司辭退後,特別想參加考試豐富一下我的簡歷,而且這家公司挺有名氣,這次舉辦比賽出手闊綽,不但前面十名作品能直接錄用,前三名更是能跟公司簽約。”
“挺好的。”金寒晨乾巴巴地說了這三個字。
“是啊。”
小魚兒撇撇嘴,“可是就因爲這次採訪,人家舉辦方說我人品不好。”
“他們是注重名譽的公司,要是跟輿論扯上關係,怕影響不好。”
“可是我覺得我人品挺好的啊。”
她像是在跟金寒晨撒嬌似的,每一句尾音都微微上調,還帶着鼻音。聽着挺可愛的,可金寒晨漸漸的,聽出來了。
她這是快要哭了。
“包好了。”
她把他的手放開了,金寒晨卻沒立刻收回來,還是放在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