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滾開！”
面對着關心自己的護士，趙婉兒的反應也是粗暴的推開她們，“你們不需要過來！你們應該第一時間打報警電話知不知道！我已經快死了你們看不出來？剛打架她把我打傷了你們看不出來？”
抱歉，真的看不出來。
小魚兒跟金寒晨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藥可救”四個大字。
“這病房裏是住不成了，今天就辦理出院好了，你覺得呢？”金寒晨大致將需要帶走的東西收拾了，拎上，然後牽着小魚兒出了病房。
小魚兒特別乖的讓他拉着。
“你的手怎麼這麼冷？”金寒晨問。
“剛剛被嚇得唄。”小魚兒也覺得自己現在好像還沒從剛纔的狀態裏恢復過來，聽金寒晨說她的手涼，便掙開他縮回自己的衣兜裏，暖暖。
“剛剛我看你表現得挺勇敢啊。”
“裝的。”
兩個人邊說邊走到電梯門口，電梯門一開，上面全是人，齊刷刷對小魚兒行注目禮。
她立刻後退一步，還不習慣這樣的感覺。那一瞬間，她有種轉身逃跑的衝動。
金寒晨暗笑，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拎了回來。
“你應該學會面對這種場面，等以後公佈婚約的時候，或者我求婚的時候，還有結婚的時候，這些人會比現在更瘋狂。”
他說着，示範給小魚兒看。
“不用害怕，就把他們當成是一個個的氣球，不要注意他們的視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就算好奇你的事，也只不過是一個階段，等這個時間段過去，他們早就不記得你了。”
電梯門又一次開了。
這次，不管小魚兒請不情願，金寒晨都強制性的拉住她的手，將她拉進去。
“不好意思，人比較多，問下能不能擠一擠？”小魚兒聽見他這樣問道。
立刻，她就聽到人們的腳步聲，他們真的在往一起擠，然後爲他們空出來好大一個位置。
“多謝。”
金寒晨對他們禮貌性的笑笑，然後將小魚兒拉到自己的身前，讓她站在角落裏，自己則像是一堵牆般站在她身後，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
小魚兒安靜的靠着他。
這個時間點人很多，電梯幾乎是下一層停一下，小魚兒甚至懷疑這些人是不是爲了看她才集中到這個點。總之，電梯門只要打開，她一擡頭，就會看到很多人在看她。
可她還不能逃。
“你只要微笑就可以了。”金寒晨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他說，“你看，我在這兒，他們什麼都不敢做。但其實我不在這兒，他們也是這樣，他們看你，純粹是好奇心使然，你習慣了就好。”
唔。
小魚兒心想自己真的笑不出來。
但是有他在身後護着自己，真的很安心。金寒晨像是她的盾牌一般，爲她擋去了所有的目光，善意的也好，八卦的也好，惡意的也罷，讓她心安理得的待在這麼一個他爲她空出來的地方。
這是他獨特的溫柔方式。
一邊告訴她，你需要適應，需要鍛鍊，聽起來嚴肅，但其實他會縱容着她，就算學不會也沒關係。
來到他停車的地方。
人很少。
“你爲什麼不問我？”小魚兒終於找到個空當跟他聊聊，“我在接受採訪的時候，爲什麼要那麼說？”
“你說的很對啊，表現得也很好，我很放心，還有什麼需要問的？”
“但是我說了不是依附你的所有物啊，”小魚兒小聲說，“我知道挺過分的，因爲在其他人眼裏，我就是靠着你纔能有那些名氣。沒有你，誰知道我是誰啊。”
“那些名氣是你想要的嗎？”
“不是。”
“那不就是了，”金寒晨很理解自己的女朋友，“你根本不想要這些東西，有了也就放任它，沒有了也不會難過。既然我給你的東西在外人眼裏不過是這些，爲什麼要在意？”
“不要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小魚兒，”金寒晨終於將他們拿下來的東西在車裏放好，然後他轉過身，看着小魚兒，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們不會送你來醫院，不會在你做噩夢時拉住你的手，不會接你回家，不會在你傷心了或者難過了問你怎麼回事，他們不過是將你當成飯後談資，所以爲什麼在意他們？”
“可是……”
“擔心我會在意？不會的，我從頭到尾在意地只有我自己，而你成爲我的女朋友之後，我在意的人又多了個你。”
將一隻手放在她頭頂，以防她在坐進車裏時頭會碰到車頂。
“我都這麼在意你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在意我？”
“我很在意你啊。”小魚兒說。
“在意我，連自己並不是親生的這種事都不告訴我？”金寒晨靠在車門旁邊，痞痞的問，“你是覺得我不能接受這麼個你呢，還是覺得你能瞞着我一輩子？”
小魚兒被他說的很羞愧。
“嘭”，車門被用力關上。
金寒晨坐進來，在只有他們兩個人時，他才仔仔細細打量起小魚兒的臉來。
“趙婉兒臉上有傷，是你弄得？”
“她活該！去我父母家套話，然後又叫了記者來醫院採訪我！”小魚兒承認了，“先動手的人就是我！我拽了她的頭髮，就是要讓她感覺到疼！”
她並不會擔心在金寒晨心目中的形象會不會崩塌。因爲她原本就說過，她只是個俗人，會喜歡錢，會小心眼，會斤斤計較。
“嗯，不愧是我的女人。”金寒晨笑道。
這句從他看見視頻開始就想對她說的話，終於有機會說了。
切，誰是你的女人啊。
小魚兒紅着臉，皺了皺眉頭，其實心裏喜歡極了卻不能說，只是道：“你不要亂講，我們還沒確定關係呢，不要趁着我現在精神鬆懈就佔我便宜！”
“誰佔你便宜了，我說的都是實話。”金寒晨知道她臉皮薄，而且現在心裏亂，便想着放她一馬，沒跟她因爲這個問題深究下去，只是說，“你看看記者問你的時候你多乖，就會在我面前脾氣大。”
“記者問的時候我也很慌。”
她的聲音都在抖，只是其他人不瞭解而已。而且手也在不停的顫，所以她把手藏到袖子裏，不希望人們看到。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以後我都在，不會再讓你受這個委屈。”金寒晨軟了語氣哄她。
兩個人難得享受了一會兒車內溫馨的時光。
好景不長，養父的電話就打到了金寒晨的手機上，小魚兒離他近，眼神一歪，不是她本意的，也已經看見了來電顯示。
“是你父親，”她語氣慌張的說，“怎麼辦，我太緊張了，都忘了還有你父親那邊，他要是生氣怎麼辦？”
“還有我。”
金寒晨安慰她。
但是他的話不能讓她平靜，相反，她更緊張了。本來養父就不看好他們二人，現在她又闖了大禍。
“要是你父親讓你不要再跟我見面，你就答應他！”想了一會兒，小魚兒很堅決地說，“不然，你父親年紀大了，我怕他會氣出來個毛病。”
“他是我父親，但是你是我未來的妻子，你們二人同樣重要。你真的覺得我會厚此薄彼？”
金寒晨爲了不讓她擔心，還專門將她留在車上，自己下車跟老頭說。
一接通，養父就料事如神地問：“是不是你現在正跟小魚兒在一起？”
“對，我不跟她在一塊還能去哪兒？”
“那你看沒有看她那個接受採訪的視頻？”
“看了，”金寒晨兩個字就把老頭堵得無話可說，然後頓了一下，他才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