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他有溫柔眉眼 >19.三更合一
    陳溺點點頭,但是怎麼可能休息的了,精神高度緊張,整顆心都撲在姐姐的病情上。

    下飛機到打車去醫院這一路上,陳溺手心冰涼,卻又涼的出了汗,許塵深有些擔心她,剛纔在飛機上她就一直看窗外,也沒闔眼,已經是凌晨了,她就只在車上睡了不到一個小時。

    到了醫院,許塵深事先打電話聯繫好了,直接上樓到監護室。

    陳溺隔着玻璃都能看見姐姐意識不清,閉着眼睛躺在牀上,整個人虛弱地不像話。

    病房裏站着的醫生給許塵深使了使眼色,許塵深在陳溺耳邊安撫了幾句,才和他出了病房。

    “有點難辦。”因爲是老同學了,醫生開門見山,“乳腺癌。”

    許塵深皺了皺眉:“已經轉移了?”

    醫生雙手揣在兜裏,知道他什麼意思,解釋道:“她暈倒是因爲勞累過度。是早期,還沒有轉移。”

    許塵深回頭看了一眼病房裏的陳溺,醫生嘆口氣:“她還算幸運的,一般能在早期就發現不容易,我建議還是早點做手術,趁還沒轉移,術後鞏固治療,她自己平時再多加註意身體,也不是不可能治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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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病房,陳溺立刻起身走到醫生跟前:“您好,請問我姐姐身體怎麼樣了?”

    醫生轉過身看了看許塵深,對方點點頭,他才讓陳溺出了病房,認真給她分析了現況。

    陳溺聽完,出人意料的冷靜,只說:“手術的話還得等姐姐醒了,我跟她再商量一下………”

    醫生當然表示理解,安慰她幾句就離開了。

    已經凌晨三點過了,陳溺沒待在病房,怕吵着姐姐,便一直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低頭看純白色的地板,走神。

    許塵深辦好一切手續,慢慢走到她身邊,她一直低着頭,看不清神情,但他知道,她表面上越是冷靜,心裏面越慌。

    “要不要睡會兒?”他低聲問。

    陳溺緩緩搖頭。

    怎麼睡,睡不着。

    許塵深在她身旁坐下,她轉過頭問:“動手術的話,一定能治癒嗎?”

    她眼睛裏仍帶着害怕,什麼心情都表現在臉上,就跟皺起的眉一樣。

    “只要術後恢復的好,自己多注意,就算不能根治,也可以延長很多年不會復發。”

    “你姐姐是早期,發現的早,治癒的可能性很大,別怕。”

    其實許塵深還不清楚她姐姐的身體狀況,但看見陳溺始終皺着眉,渾身上下都透露着緊張與擔憂,還是忍不住出聲安慰她。

    沒辦法,真的受不了她有一點點的難過。

    今天晚上突然受了這麼大刺激,又奔波幾次,或許是剛纔許塵深的話也給了她安心,陳溺靠在椅子上,竟也累的慢慢睡着了。

    醫院的椅子是不鏽鋼材質,頭靠上去硬硬的,很難受。

    許塵深往陳溺的方向動了動,讓她的頭剛好枕在他肩上,這樣睡的舒服些。

    他也閉上眼。

    深夜的醫院很安靜,長長的走廊上,除了偶爾經過的護士,就只有排椅上的兩人,靜靜靠着。

    中途許塵深下意識驚醒,手臂環上陳溺的肩,觸到的地方是冰涼的,他才又輕輕放開她,起身折回病房抱了牀被子給她蓋在身上,這才終於定心,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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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陳溺醒來的時候,是在病房裏,姐姐旁邊的單人牀上。

    她剛坐起身,許塵深就從外面推門進來:“我買了洗漱的東西和早餐。”

    陳溺點點頭,下了牀先去衛生間洗漱。

    從衛生間出來後,他已經把早餐擺放好了。

    “………你姐姐的得等她醒了再買,不然待會該冷了。”

    陳溺又點頭。

    好像只要有許塵深在,她的作用就只剩下點頭。

    上午十點,姐姐才醒過來。

    陳溺一直坐在病牀邊守着,這時候起身叫了醫生進來。

    醫生做了一系列檢查,才說:“沒什麼大礙,多注意休息。”

    護士過來換液體,醫生頓了頓,看向陳溺,陳溺預感到他要說什麼,先一步開口:“麻煩醫生了。”

    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醫生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出去了。

    “........要不要喫點什麼?”

    陳溺給她倒了杯水,她沒接,神色平淡:“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陳溺啞住,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其實陳饒聰明,看到陳溺在這兒守着,這醫院又不是平時看看感冒腹痛的小醫院,就知道病情可能比較嚴重。

    “坐下說,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陳溺看着她一臉平淡,比她自己剛知道她暈過去時還要平淡。

    病房門敲了兩聲,許塵深走進來,陳溺立刻站起身走到他身邊。

    “買了粥。”說到這兒,他擡頭,看了眼桌上的水,低聲在陳溺耳邊道,“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陳溺點點頭,心裏說不出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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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塵深一早就預感這談話會要很久,他背靠在外面牆上,低頭耐心等着,中途給醫院打了電話請了假,又安排好工作,陳溺還沒出來。

    今上午他找醫生談了一下,陳溺姐姐屬於早期,沒擴散沒轉移是好事,動了手術只要平時多注意,基本上不會復發。

    唯一難辦的,可能是心理上。

    病房門被打開,陳溺走出來。

    她低着頭,走到許塵深面前:“........姐姐比我冷靜,她說要自己想一下。”

    許塵深摸了摸她的頭,沒說什麼。

    陳溺絮絮叨叨地,慢慢跟他說:“姐姐一直都很理智,你看她現在,是那個村子裏唯一的女教師,一個人教好幾門科目,很偉大。”

    “........我小時候,一直以爲她被爸爸接走了,過的肯定很好。”

    她有些站不住,靠着牆的身子往下滑,滑到底就蹲着,這種姿勢能讓人靜下心。

    許塵深俯下身,一手輕輕拍在她背上,給她順氣。

    陳溺雙手環臂,頭埋在手腕上,一下子想了好多事情。

    爸爸第二次給她打電話,無意中就提起她和她姐姐一個倔脾氣,她當時沒說話,聽到他斷斷續續地說什麼姐姐在哪裏教學生,條件艱苦,但她就是不回去,二十多歲的人了,早該談婚論嫁,但她婚姻也沒定下來,身邊連個照顧她的男朋友都沒有。